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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着上榻小憩半个时辰。
“小姐,你要不要歇一歇?上床歪一会儿?”疏影轻声提议道,“连住两日都没午休了,绣副帕子而已,不必这般劳神的!”
“没有劳神,平日没什么事做,自然容易犯困。既有事儿做了,连困意也不常光顾了!”李眠儿头也不抬,小心翼翼捏着绷子,继续手头活计。
自己的绣艺本来就登不了台面,这一连又荒废了两个来月,李眠儿看着自己绣出来的针线花儿,直想丧气。
疏影似看中李眠儿的心思,曲意劝慰:“小姐,您的手腕将好,许多日子不碰针线。这才绣起,手上有些个生疏实属正常不过!咱们这一副绣来,权当练手是有必要的了!”
李眠儿一听疏影将自己辛苦整整两日才开好的头。权且只能当做练手的,禁不住郁郁地问:“你瞧着……我这帕子是不是……是不是没法拿出去见人?”
疏影闻言,嘴巴一嘟,接过李眠儿手中的绷子,偏着脑袋打量几眼。继而将绷子放回李眠儿手中,语气轻快:“不碍事的,小姐!您先私下里慢慢学着绣,平日只管使我给您绣的帕子便成!您手上绣着的,待绣好后,我帮您收着。保管不叫别人瞧了去!”
李眠儿见疏影如此说法,不由语塞,只好无奈地抚额一叹:“你。还是尽快教会我如何绣好帕子吧!”
“这个……小姐,这好的绣工,除了经年累月地练习方可练得,别无他法啊!纵您满腹经纶、博古通今,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轮到针线活计上头,您仍是须得脚踏实地一针一脚地练出来才行!”疏影自觉为难。她暗里也十分替小姐着急,恨不得抢过她的手,手把手地亲带她绣!
李眠儿瞅着疏影又搬出这样一副论调,知她也没甚主意,免不了只得耐下心,继续埋头苦干。
二人才重新安静下来,外头窸窸窣窣响起一阵裙裾擦碰之声。
于是二人抬起头,盯向门口看了一眼,然后飞快收起李眠儿手中的线绷,另换过一本大书摊在她手中。
进门时,鸢画面上一层嫣红,呼吸带着微喘,想是一路疾走而来。
李眠儿起身相迎:“鸢姐姐何事如此急法?疏影,端盏茶来!”
“不用了,不用了,青烟妹子——哦,以后咱俩再不能姐妹相称了,人前人后都不能够了!暂时,婢还是称您李小姐吧!”李青烟不日即要被长公主认作义女的消息,鸢画将将才得知,自己一个没品级的宫人,怎敢同未来的郡主称姐道妹的。
李眠儿见其如此说,心知她定是得了信息,倒也不再多加客套,脸上微微一笑。
鸢画继续道:“李小姐,长公主遣婢子来关照您一声,一会儿圣上摆驾仁寿宫,届时您得到前殿一同接驾!”
李眠儿心头一跳,皇上这时候来,是凶?是吉?长公主意欲认自己作义女,对此,皇上他意下如何?会作何反应?是赞同?还是一口否决?
因为一直以来,皇上对自己的心意究竟怎么样,连李眠儿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以,听闻鸢画带来这样的消息时,她不免生出些担忧来。
“圣上几时到?”李眠儿稳住心神,向鸢画问道。
“乔令侍在第一时间就令我来传话,具体时辰,婢子亦不甚清楚!您还是尽快更衣盘发吧!”
李眠儿点点头,招呼道:“先吃两口茶歇歇气儿,瞧你脸上都出了一层汗!”
“谢李小姐好意了,天气越发热,稍微走动走动就出汗!小姐的茶,婢子暂时是没空喝了,这还得过去前殿帮忙准备迎驾呢!”鸢画明显带有两分拘谨,许是还能不习惯身前之人不日就要成为她真正意义上的主子了罢!
李眠儿点点头,上前迈了两步,算是相送一程。
鸢画福福身子,快步退出房间,闪至外廊,匆匆离去。
“小姐,长公主要您一起接驾?”疏影尚不知她主子有多得当今圣上的看中,更不知她主子受伤之日,皇上曾亲自前来问候的,这在后宫中意味着什么,她一个小丫头怕是不得而知了!
“嗯!自然要去接驾的!”长公主就算没有认自己作义女这一说,皇上亲来,她也该唤自己过去迎驾,因为自己在皇上眼里不是隐形人!
“啊!那……小姐,得快些更衣才是!”疏影没有见过龙颜,虽然知道小姐挺得圣眷的,可想到自己一会就要和大梁王朝的皇帝同处一个屋檐下,难掩兴奋紧张。
“痴丫,别光顾着兴奋,速速去拿衣服来是正经,一会儿迎驾时,可别出了漏子!”李眠儿见疏影嘴里嚷着更衣更衣,可人立在原处兀自不动弹。
“哦——是,小姐!”疏影忽地回神,忙进里间拿来一套华丽宫装,替李眠儿换上,又帮着盘了发,然后稍理容妆,便先往前殿里候着去了。
长公主亦在稍后时候到来前殿,李眠儿瞧她面上喜气盈盈,并无其他,心下稍稍一宽。
皇上直到申时正牌时分,才姗姗而来,长公主携众人尊礼叩拜,皇上朗朗一笑,道声“平身”,往殿中最高大的一张凤椅上一坐。
“皇妹,今日气色不错阿!”
皇上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远远地站在李眠儿身后的疏影禁不住悄然抬头,迅速朝上瞥了一眼,暗地里咂回舌。
长公主灿颜一笑:“得知陛下临幸,仁寿宫里人人都是容光焕发,更何况我这个作主人的!”
“哈哈——”皇上再次爽声大笑三下,“还是皇妹会说话!”
“陛下,小妹说得是实话!”
“好好好,皇妹说得是实话!”
皇上今日看来心情不错,李眠儿还是头次见他这么开心地数次大笑。
联想到近月来南方不时的捷报,心中了然,皇上的好心情多半与此有关罢!
如今的大梁实在太需要这些好消息了,不仅仅安定民心,也好叫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豺狼们知难而退。
只是,对于这些大捷的缔造者,周昱昭,皇上他心里是如何看待的?会不会因此网开一面,赐武王一家一隅安身立命之地?大家一团和气,安稳过活!
李眠儿暗自私忖着,悄悄憧憬着,她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他们没有鱼死网破的那一天,或许他们……可以圆满地结束这一切!
正自憧憬间,李眠儿忽觉头上射来两道视线,遂缓缓抬头迎了过去。
只听皇上问向她:“几日前,听福贝回说,你的手腕已经痊愈?”
“回陛下,正是!”
“嗯,好!”皇上洪亮道声好,“可曾试过,较之以前,腕力有没有受损?”
“幸得陛下圣恩,还有长公主的悉心照料,臣女的手腕未曾落下病根,复原得十分好!”
“孤许久没听你奏琴了,不如现下你即兴弹奏一曲!”
皇上今日果然是心情大好,李眠儿从他此刻的音容笑貌清楚可辨,这会听他想听自己弹琴,转身待要吩咐宫人搬琴上殿,却听长公主打断道:
“陛下,恕小妹扰兴之罪!青烟她的手腕才将将好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才养了两个来月而已,虽她好得快,可弹琴本是极耗腕力的差事,陛下不若缓上两日,容她再休养休养,巩固巩固!”
长公主语毕,皇上丝毫没有恼意:“就依皇妹的意思,孤过些日子再听吧!”
说到这儿,皇上顿了下。
李眠儿举眉,见皇上朝着长公主挤眉弄眼,语带戏谑:“孤的册书还没颁下,皇妹这就等不及地护上了?”
长公主随即面上一红:“陛下——”
听了他二人这一来一往,李眠儿心内直是狂喜,显然,长公主定是已经向皇上表明了心迹,而皇上他是许可了的……
“三日后,正逢五月初六,是个大吉日,册书便于那日下发罢!”皇上当着一殿众人,许下这一言,。
皇帝一言既出,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长公主轻轻拉了拉李眠儿的手,步至殿中,二人同时曲膝伏下,齐声叩谢:“谢主隆恩!”
第一百四十五迎晖池龙舟竞渡(上)
“小姐,依我看,皇上他瞧上去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来!”直到皇上离开仁寿宫老久,疏影仍激动不已,这会儿挽着李眠儿的手臂正往寝宫里走,趁周边没有他人,悄然低语道。
“那是因为皇上今日心情甚好的缘故!”李眠儿目光平视前方,步幅悠然,“切不要以为皇上随和,便胡乱松懈了规矩!”
疏影吐吐舌头:“知道了,郡主大人——”
“嘘——”李眠儿闻言忙嘘声制止,好在疏影声音微小,“你跟着我一天两天了?”
疏影了然,只是似乎有自己的理由:“小姐,您先别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眼下,明明您无需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
听了疏影的话,李眠儿侧过来的脸为止顿了顿,一双深幽似星海的眸子闪了闪。
也许疏影说得没错,也许真是自己过于小心了,也许自己完全可以稍稍地盛气凌人一点,稍稍地自我一点,毕竟再过两日,自己就是大梁的一位郡主了!堂堂长公主的义女,又有何人胆敢随意欺侮呢?
然而……就算如此,变成那么一副样子,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当下,自己管不了恁许多,只要安安稳稳地静待,静待南方战事的结束便好!
其实这劳什子郡主的头衔原也不是她自己打心眼儿里垂涎的!自打探得武王妃的品性为人以及她对自己的态度后,卑微的出身对于她来说已然没有原先所想的那么重要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明哲保身,为了自己的命运不被李家随意主宰,这才另寻的出路!
于是她看向疏影。低下嗓子:“成了郡主又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怎知你家主子我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呢?”
疏影一听这话,瞬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