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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很悠闲地道着这位北寒王子的佚事,李眠儿耐心地听着,她在守着长公主接下来的话。
“拓拔意是精明人,要不然北寒王也不会派他来了!”长公主声音变冷,看来,就要言归正传了。
李眠儿抬起头,屏息凝神。
“拓拔意提出和亲。皇兄也正愁恼着呢!若我们大梁皇家枝繁叶茂,他来和亲,我们自然奉陪!可是屈指可数的几个金枝玉叶,不是成亲订亲了,就是还不及豆蔻之年的!”说到这儿,长公主轻叹一声。
“母亲,孩儿有个疑惑!不知……”李眠儿欲言又止。
“你讲!”
“孩儿在几个月前,曾闻大梁北境屡受北寒侵扰,此次北寒出使大梁,他们有没有在皇上大臣面前提及侵略之事。孩儿不得而知,可他们提出的和亲之请,似乎却有些难为大梁的意思!”李眠儿将心中疑虑说出。
“接着说下去!”
“是!表面上看。北寒要求和亲联姻,实在是示好之举,可有没有可能,他们实则也许只是借此来探大梁的虚实呢!”李眠儿似乎对拓拔意生不出好感来,她总隐隐觉得北寒国似有阴谋埋在这次使节的下面。
“……”长公主闻言。身子往后仰到迎枕上,眼神变得幽黯,“难怪……”
难怪今日见到皇兄,提及和亲的事,他满脸的不悦,还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女儿可嫁而生愁呢!
长公主想及此。看向李眠儿的目光光芒闪熠:“青烟,和亲的事,你不必过忧!一来。今日皇上说了,和亲的事他还没有应下!二来,如果真要应下来的话,那拓拔意是没那么好糊弄的!”
言外之意,拓拔意定会挑个货真价实的皇族后裔联姻。而她李眠儿外族血统,是轮不上的。
闻言。李眠儿一颗心总算落回原位,想到那则传闻,她忍不住问出来:“皇上可也听说那……”
“皇上明白地同本宫说了,皇后前日曾同他建议,你可以作为一个和亲的人选!”长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眯。
这就是了!否则没凭没据,谁敢胡乱造谣造到长公主的身上?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还有我呢!”长公主笑着宽慰李眠儿。
“孩儿多谢母亲护佑!”说着,李眠儿就要起身行礼谢恩,却被长公主一手拉住了,也只得作罢。
“一家人,还这么客套做甚!陪我坐会儿再回去休息!”长公主拍拍李眠儿的手背,“那个虎骨粉这两日可吃了没有?”
“嗯,吃了!您瞧,孩儿这全身的骨头似都牢固多了呢!”李眠儿戏谑道。
长公主听了,呵呵一乐:“牢固好!牢固好!”
又约摸聊了半个时辰,长公主才放李眠儿回去。
疏影听了李眠儿转述长公主的话后,兴奋异常。
这一夜,她们主仆二人睡得那叫一个香,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
“小姐,我陪你去后花园转转吧!”疏影服伺完李眠儿用过早膳,提议道。
“大热天的,去那儿转什么?”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袪走不少暑气!外头的空气也新鲜得狠!”疏影将才出去一趟,外头空气都是沁凉沁凉的感觉。
“是么?昨夜下雨了?”李眠儿一觉睡得沉,并没有听到半分动静。
“嗯,我也是出门,看到地上还潮湿着,才晓得昨夜是下雨的!”疏影打开窗子,请李眠儿走到窗前看看窗外的情景。
“郡主——”忽的,门外有人敲唤。
“你去看看!”李眠儿吩咐疏影。
“是长公主身边的暮霞姐姐!”疏影打开门,侧头对李眠儿道。
“请她进来!”李眠儿走回书案前,随意翻着案上的书籍。
“郡主,婢子奉长公主的命前来传话,今儿晚上,皇上设宴崇元殿!将才皇后派人送来帖子,长公主替你接下了!长公主命婢子通知您一声,要您提前准备,并叮嘱了,要您不要穿鲜亮的衣服!”暮霞行过礼后,便一口气将来意禀明。
第一百六十二回梦断月上柳梢时(二)
暮霞说完后,就等着李眠儿出声应答。
可李眠儿却只盯着她发呆,一言不吭。
见状,暮霞朝着疏影努努嘴,示意她出声提醒一下郡主。
疏影收到暮霞的小动作,偏过头瞧瞧主子,见她眉头颦蹙,一时也不明白她家主子为什么会在听了暮霞的话后,作出这般神情。
疏影近前,轻轻扶上李眠儿的胳膊,小声道:“小姐,暮姐姐还在等着回去给长公主复话呢!”
李眠儿这才回神,嘴角抿出一个笑窝:“暮霞,长公主的吩咐我记下了,你可以回去了!”
得言,暮霞行礼退出门外。
“小姐,您是怎么了?”疏影歪着脑袋,她还沉浸在昨日的好消息当中。
“没什么事,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李眠儿搪塞一句。
“哦!小姐——为什么长公主特意关照您今晚不要穿亮色的衣服?”疏影待李眠儿坐到书案后时,疑惑道。
闻言,李眠儿眼皮一跳,却没有抬头,而是兜手拿起一管宣笔,蘸一蘸墨,便就着疏影铺开的练字本,将手腕一抖,笔尖触纸便一发不可收拾。
“柳叶殇,夏花扬,翠叶藏莺游驻。燕鸿过,清风错,悔不多留诉。筝弦寒,曲阑干,千重帘幕萦绊。香雾薄,景萧疏,不把夜来数。”疏影把李眠儿写出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
“小姐,您真是——”疏影伸出一截舌头,巴咂两下,“您这都不带停顿思索的,只这么三下两下,就写出一首诗来了?!”
李眠儿放下笔,弯下身子。将墨吹干:“现成的词牌,规定好的格律,只不过往里填填词罢了!”
“那也——那也不容易啊!像我,就不会!”疏影大言不惭地论起自己。
“你整日介只晓得东玩玩西耍耍,自然腾不出心思往肚子里装这些了!”李眠儿继续吹着纸上的墨迹。
“哦,对了,小姐,长公主要您晚上穿暗点儿的衣服,您预备穿哪件呢?”疏影又想起这一茬来。
“就那件一直还没来得及穿的藏蓝色长裙吧!”李眠儿淡淡地应道。
“奇怪,以往。长公主都要您穿鲜亮点儿,今儿个怎么了?”疏影皱巴着小脸,仰头问向李眠儿。
“许是今晚场合不同罢!”李眠儿再一次随口敷衍而过。
“哦!这就倒是了!”疏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有些渴了。你去做碗冰糖雪梨来!”墨迹已干,李眠儿拎起纸张,无声地将自己的诗诵读一遍。
“是!要甜一点儿的,还是要淡一点儿的?”
“淡一点儿的!”
“嗯!”疏影乐颠颠地跑跳往外间去。
就在疏影将将转过屏风时,李眠儿即刻放下手中的诗。面容一整,缓缓坐回椅中。
今晚崇元殿之宴,那位北寒王子必是上宾了,而皇后的帖子,长公主的叮嘱,这其中的关联。她不愿过多地渲染,以免疏影多心多虑。
一向视自己如眼中钉的皇后,突然好心给自己递帖子。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罢料;而长公主的话,用意无非是关照自己今晚要隐蔽低调,不要引人耳目。
也就是说,她昨晚才稳下来的心实在稳得有些草率了。
李眠儿闭上眼,仰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今晚。说什么,她都要小心应付,不能再出一点差池。
时间就像顽皮的孩子,你欲要他快点儿的时候,他非要来爬的;你欲要他慢点儿走的时候,他非要来跑的!
“啧啧啧!小姐,这件衣服颜色深暗不假,款式也挺一般的,可是往您身上一穿,一点儿不觉暗,反衬得您通身是愈加地玉质冰清啊!”疏影帮李眠儿系好胸带,一脸的赞叹。
李眠儿一听,慌忙转头瞧向镜中,从大大的铜镜里,她没法看出自己是否被身上的衣服衬得更加玉质冰清,铜光掩住了她本来的肌色。
“疏影,我着这身衣服,当真比平日的衣物显得更好看了?”李眠儿皱着眉头,还是掉过头来问向疏影。
“嗯!当然了,我还骗小姐不成?”疏影抬起下巴,仿佛是她自己变得更漂亮一样地得意。
暗道一声不妥,李眠儿跑到衣柜前,左右翻找。
“小姐,小姐,您找什么?我来帮您找!”疏影提脚跟上来。'
“怎么我瞧着这衣服不大合适呢,再换一件试试吧!”
“可我瞧着挺好的呀!”
“这一件如何?”李眠儿从柜里挑出一件墨绿色绸衫,说着就往身上比划。
“嗯——这件小姐也没有穿过,要不试看看吧!”疏影接过绿色绸衫,将之摆在贵妃榻上,然后开始为李眠儿解衣,觑着榻上的衣服,有些犹豫,遂而手上动作也跟着慢下来,“不过,依我想,绿色的怕是不如您身上这件来得出彩!”
“先换上再对比一下!”李眠儿紧张地催道。
“也好!”于是疏影手上加快动作。
墨绿色的绸衣一上身之后,李眠儿眼见疏影摇摇头,私下里立马决意:“就它了!”
“小姐,这衣服外面还有件金色披纱呢!”
“天太闷热,那个就不要了!”李眠儿瞅那金色披纱华彩无比,当机立断地拒绝掉。
“可是没了这金色披纱,整件裙子要单调好多!必须得配上才好看!”说着,疏影就将手中的披纱往李眠儿肩上比划。
李眠儿不动声色地将披纱挡开:“疏影,帮我梳个简单点儿的发髻!”不容疏影再发表任何意见,她开口先行吩咐。
“……”疏影只得放下手中的披纱,上前替李眠儿梳妆。
“你给我上层薄粉!胭脂——就不要抹了!”李眠儿对着铜镜,仔细地盯着疏影。
疏影不禁纳罕,平日里从来不喜涂脂抹粉的小姐,怎么突然主动讨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