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话,大周便化被动为主动。中途可以转战怀州。也可以继续朝开封行进。这个就得要看时机了。若梁军行动迅速,怀州城很快空虚,他们可以回头攻克怀州,倘怀州仍有守军。且防守并不松懈,那便趁着陈王军队日夜兼程绕路赶至京都,造成军乏兵钝之时,抢攻开封!
回营的一路还算顺利,巳正左右到得营地,烈日当头,空气闷热。李眠儿自然歇到了周昱昭所在的营帐中。
昨夜睡得少,她一到帐中,就扒在书案上睡了一觉。午膳前醒来。发现周昱昭仍没有回帐,遂走到帐外随便看看。
一至外面,阳光就直直地朝她身上附来,黑色衣衫容易吸热,不打算在外面多待。没走多远,正准备回头,突然瞅见秋尼尔嘉正一边走,一边和他手下一个南秋将军低语着什么,他瞥到这边的动静,即挥手支使开部下,朝她这里走来。
李眠儿心里一突,转身就欲往营帐走去,后又一想,该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秋尼尔嘉又非食人大虫,何必躲躲闪闪!
于是,她不但没有回营,反倒朝帐侧的空地走了两步,这样距离看守在周昱昭帐门口的侍卫稍远了一些。
秋尼尔嘉大跨步赶至,他走到李眠儿身前,眼睛瞬也不瞬地定在她的脸上,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你如此漠视与孤的协定,就不怕孤临时起意?”
李眠儿闻言,心头一跳,稳定心神,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我何时漠视与你的协定?”
“哼!”秋尼冷哼一声,找不出缺点的面容上,每个器官都在表达着不满,“你当某是三岁小儿?”
李眠儿心知他许是看破自己与周昱昭昨夜共度良宵,遂而生出不满,这种时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必须遏住秋尼的气焰:“这两个月来,想必你也看到周昱昭的实力,你也该庆幸当初明智地选择与他结盟!如今,你说这些不怕伤了和气?”
她这话正戳中秋尼的心思,他的确暗下庆幸当初的抉择,周昱昭的实力和领导力远超他开始的预估,不到一年时间,便已到达如此地步,委实超乎他意料。
秋尼低头轻摇,掩饰面上露出的破绽,然后抬起头来,面容化作慵懒与不羁,他的视线在李眠儿的脸上游了两圈,嘴角一勾,低语道:“没有关系,孤等得!”
话音将落,他侧头,面上表情随即滞了滞,然后没有再多一句话,提步走开。
李眠儿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亦侧过头,一眼便望进立于几丈外的周昱昭一对看不清神色的漆眸中。
她暗嘘一声,好歹秋尼还知道分寸,若他执意,恐会叫周昱归瞧出破绽。
她朝他走近:“用过午膳了?”
周昱昭肃着脸,摇摇头,携她一道走进营帐,坐到书案后边,对帐外打了个响指,然后就有侍卫走进。
“今日午膳就在这里用了,你去简单准备一下!”周昱昭对来人吩咐。
侍卫领命退下。
周昱昭拿起案上的文书,翻看了几本,李眠儿以为他根本无意于自己刚才同秋尼的交谈,便松了心神,在帐中走来走去,找寻帐内是否有针线一类的物事。
果然,还真是有针线,她到帐外将周昱昭一早换下来已被烈日晒干的黑色劲服取回,准备把衣服背后破损处缝补一下。
眼下不比在应天府,衣食住行什么都是现成的,衣服坏了,可没人替他补。
李眠儿觉得自己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帮着补补衣服倒是打发时间的好点子。
周昱昭觑见她像模像样地穿针引线,不禁生出逗弄之意:“你会缝么?”
闻言,李眠儿转头不乐意地剜他一眼,嘟嘟嘴,不予理会,她好歹跟疏影学了许多时日的,那么复杂的花式都可以绣出来,缝补件衣裳算得了什么。
周昱昭见她不理,放下手中文书,装作浑不在意地追了一句:“将秋尼同你说什么了?”
李眠儿没以为他搁了半天。才提起秋尼的事,想他刚才口出戏言,就亦以戏言回之:“没说什么,就是替她妹妹向我抱不平来着!”
说完,她低头专心缝起衣服背后的三个小破洞,她穿引的是黑线,想着在原有破洞上缝一朵小菊,既能遮洞,又看不出修补的痕迹,还能美观。
行针几十下来。她忽觉室内气氛有些不对。便暂停手中的活计。探看书案后的周昱昭。
却见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似歉似怨。
显然,他听出自己将才那句话只是玩笑语。但那句看似玩笑的话仍是刺激到他了,他定是以为自己有心为之,意在埋怨他收下秋尼霁晓。
李眠儿亦觉出自己说得随意了些,未经三思便脱口而出,这对于她来说是很少发生的行为,可她做了,完全在无心之下做了。
她怔忡着收回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头抑制不住地一黯,随口而出那样一句话。是不是暗示着,其实在自己的心里,原是很在意秋尼霁晓一事的!尽管自己主动接受,但内心深处还是有阴影的。
自己这么想,周昱昭多半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他觉得有些歉疚,所以对于秋尼尔嘉的事,他不再追问下去。
李眠儿心下暗叹,但宽慰的话她没有说,因为不管嘴上怎么否认,怎么言之大度,但无法掩盖的事实便是,任哪个女子都难以在这样的事上真正的豁达。
她不再纠结此事,专心于手中的针线活上,刚才几针下来,发现手上生疏不少,无论在针脚还是布线上都觉得有些别扭。
于是顾不得一旁的周昱昭,她集中精神。可越缝下来,她的心里越暗暗打鼓,心里越打鼓,手上越忙乱。
看来不仅仅是拳不能离手,这个针也不能离手啊!长时间不碰针线,原先最拿手的针法这会儿都变得磕磕绊绊!还有,在帕子上做绣和在破洞上做绣完全是两回事!该不会真被周昱昭说中吧!
其实自己原是不会缝衣服的!
但活已经接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且那个人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好像他已经看出自己的心虚和忙乱,屋内的气氛顷时又生变。
硬着头皮,按之前设计好的花样将三个破洞缝补完毕,李眠儿咬断线根,把补完的衣服平铺在膝头,结果是令她真有些不忍目睹,掌心大的一朵菊花,针线被她走得起起伏伏,忽松忽紧,衣服背心一块一点不平整,不但没有显得锦上添花,反而欲盖弥彰。
又羞又恼地抬眸飞速一瞥周昱昭的方向,发现他并没有看往自己这里,忙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地将衣服叠起,搁到床头,心想:这衣服他不一定还会穿到!
就在她背对着周昱昭摆放衣服时,周昱昭摇摇头,情不自禁地掩嘴偷笑。
而侍卫适时端进来的饭菜将李眠儿缝衣这一段故事暂且揭过,为此,她心下十分感激这侍卫。
饭后,她想起为了护送自己失去性命的苍鹰和车夫,一直还没有和周昱昭提及该事,不晓得他们的尸骨能否寻回,加以厚葬。
“苍鹰……”才念及苍鹰名字,李眠儿已潸然泪下,“他们……”
“苍鹰主鹰两个还没死!”
结果,她话没说完,周昱昭出言打断,李眠儿又惊又喜:“那车夫两人呢?”
周昱昭摇摇头:“没救回来!”
李眠儿眼神一黯,眼泪再次夺眶,哭了一会儿,问及苍鹰:“那苍鹰现在何处?还有他的鹰?”
“我已派专人料养他们,你不必忧心!”周昱昭声音低沉,两个陪伴他多年的车夫不幸阵亡,他亦十分痛心。
第三百零五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一)
那天,自己被梅笑寒击晕后,便一概不知,苍鹰后来怎么样亦不得而知。
依周昱昭的话,苍鹰身体有个异数,他的心不是生在左胸腔内,却是在右边,当时梅笑寒一剑刺穿他的左胸,苍鹰痛晕倒地,梅笑寒以为他已毙命,便摞下他不再理会。
晕了一会儿后,苍鹰自己醒过来,想法传信后,再陷入失觉,当被周昱昭派的人找到后,直到几日后才苏醒,告知自己是被梅笑寒劫走,但那时襄州已被攻陷,自己正被陈王带往怀州的路上。
李眠儿获悉苍鹰没有死,内心略为好受一些。
翌日,大军拔营,撤出怀州,前往开封的方向。
因为做了两手打算,兼之天气炎热,周昱昭带军缓缓而行,白日多歇息以避暑,晚间再加紧行程,一路走得并不急躁。
李眠儿有专属马车,但周昱昭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两天过来,他一时也没有钻进马车避暑躲懒。
得知陈王与楚王为防止周军使诈,两人分工,陈王率军另辟道路前往开封堵截,楚王则继续留守怀州,周昱昭决定快马加鞭直奔开封。
李眠儿闻得,内心已经激涌澎湃,开封城池,固若金汤,有外城、里城、皇城三道防线,此战必是声势浩大、残酷至极。
第三日下午,军队来至开封府外城西北水门处,水门城墙上站了一排身穿盔甲的士兵。
周昱昭下令就在城外安营扎寨,而这时,据说陈王的军队亦抵达东北水门处。
此际天干地燥,一连许多日不曾降雨,城外毫无遮蔽之所,周昱昭身先士卒,不比将士多饮一口水,不比将士少晒一丝阳。
李眠儿知道他不会等许久向开封发难,但没想到他会在当日晚上就主动发起攻势,根本不容陈王以喘息之机。
而这场攻城战竟十分出乎她意料。并不如她当初所恐惧得那般千难万难。
当她被接进城门时,她还在发懵,这可是都城开封的外城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扑倒?
稍后的后来,她才辗转获悉战斗的部分过程。
是晚,周昱昭将四十万军队分为四组,分四个方向一齐攻城,周昱昭率兵攻陈王所在的东门,秋尼攻最为薄弱的东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