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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日一大早,周昱昭把这个消息告李眠儿时,李眠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应对。
“她提出要见我了么?”李眠儿确认再三。
“没错!”周昱昭再三肯定。
“这种时候,她提出见我们,是做何意?”李眠儿不解。
长公主是为她自己的性命担忧吗?以她的才智和心机,应该有信心,周昱昭便是打下皇城,也不会对亲姑奶奶她有何亏待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难道是太宗皇帝派她来做说客?太宗的性子,他会这么快服软?
李眠儿理不出头绪。
周昱昭看她眉头紧锁,轻笑出声:“你担心什么?她要见,你便让她见见即是!又不会掉块肉!”
李眠儿随即嗔他一眼:谁怕她见来着?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什么时候?地点确定了么?”
“明日,就在府上!”
“这么快?”即使硬着头皮做好心理准备,可李眠儿还是没有想到长公主明日即来武王府。
“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是,早些开这个头也好!”周昱昭瞧她满脸焦意,不忧反乐。
闻言,李眠儿背过身去,快步奔到窗边,她痴痴盯着窗外不再油绿的一片,心想原以为能躲过与长公主的这一面的。
没想到得知长公主的会面要求,李眠儿的反应这般剧烈,周昱昭有些始料未及,他徐步靠近,小心低语:“此行,她多是来劝和的,不会揪着以前的事闲聊,你不必多心!只管随在我身侧便是!”
“劝和?”李眠儿没有转头,依旧面窗回问。“莫不是那边决定不战而降?”
周昱昭听后,头似摇似点:“以太宗的性子,还有陈王的性子,不战而降不是他们的习惯!但长公主从中斡旋,可能又不一样!”
以长公主的角度,不管这天下是陈王坐、楚王坐还是周昱昭坐,终究都是周姓家的天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拼得两败俱伤实在太不划算。握手言和最是妥当。
想必老早。她就在劝慰太宗了……
“长公主没有理由先从我们这边劝起。如果依照你的推断,按理,长公主应该是已经把太宗他们劝服了才是!”李眠儿回过身子,下巴微抬。蹙眉道。
“正是!”周昱昭这回确定是点头,“不过,她真正的目的,还是要等当面相谈才能得知!”
“嗯!”李眠儿颔首,忽又抬起,“国公府里的人不会都躲在皇城里,有没有毕管事还有翠姨的消息?”
“毕管事还有翠姨?”周昱昭一时没有对上号,片时方才记起此二人,忙笑道。“此事哪里轮得到我出面!”
乍听此话,李眠儿亦愣住,瞥到周昱昭嘴角的笑意,知道他夫妇二人多在第一时间被王锡兰接走了。
“那他们现下在府里头?”李眠儿抑制不住激动。
“你一会儿亲自去昭文苑看看罢!”周昱昭笑意由浅入深,忽而又凝住。“你娘亲的……墓要不要我重新替她选个址?”
闻言,李眠儿面色跟着一紧,掉过头,重新面窗:“重新选址就不必了,我瞧着那地方清静,当初我随着娘亲的意念,跑到那地方,也许那就是娘亲想要长待的地方!”
周昱昭听后,没有应也没有拒,许久后,他才微仰头,沉声道:“也好!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去把那里修葺一下,再派几个守墓的,长年在那儿看守!”
李眠儿轻嗯一声,算是同意。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呆立在窗前,久久没有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窗外秋意渐浓的院落。
午前,李眠儿只身前往昭文苑,果然,毕烛信和翠灵两人皆被王锡兰接到府上,一家三口团圆,又得知疏影在王家被抬举,又是欣慰又是高兴。
他二人在见到李眠儿亦平安无恙,连呼老天保佑!大家好一通喜极而泣。
“弟弟妹妹他们都还好吧?”李眠儿没有先打探国公府里的其他人,却是问上毕烛信的儿女。
“他们都跟着老人住在郊野,不碍事!”一年没见,毕烛信见老不少,鬓边抽出许多白发,此时,说话也不似当年那般中气十足,也许底气弱,源于时局变幻下国公府飘摇的地位所致。
“嗯!”李眠儿捧起杯盏,啜了一小口后,问及国公府里其他人,但没有具体指出谁谁来,“他们都去了皇城?”
“没有都去!只有钟夫人还有大爷去了!”毕烛信显然对眼下的态势有些措手不及,仅一年的时间,在京都名望屈指可数的国公府便沦落此境,实在令人叹息罢。他之于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不是有个女儿嫁给大周金陵侯王锡兰,还有个旧日主子随侍大周皇帝,恐怕他们一家的将来堪忧。
“下午,你带我去看看他们!”李眠儿放下茶盏,“你知道他们现下住哪儿!”
“嗯!这我知,上午我才从那里出来!就在城西新桥附近的一处宅子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他们都在!”毕烛信虽知那群人此时最不愿看到眼前这个人,但他该说的还是要说!
闻言,李眠儿点点头,眼中无波。
第三百一十一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七)
第三百一十一回
李眠儿在提到要去李家现在落脚处看一下时眼中无波却非她刻意装出来的,只是她的心里确实没有什么波动,没有快意,也没有恶意,就像对待李天天一样,她没有恁多的恨意,许是想着之后的事情,想着她做下的决定,既然放开了,放手了,就没有必要再揣着恨啊怨的。
这阵子她常想,对于李家,她其实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记仇,把娘亲的命算在他们头上,不如直接算在自己的头上。若不是自己为了图一个自由爽利,抛弃娘亲不顾,娘亲也不至沦落那般境地。
为了能过得自由自在,她竟把娘亲的命搭上,所以,她不能叫娘亲的命白送了!
听说下午李眠儿要去看李家一家人,周昱昭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然他没有说话,不代表他没有行动,下午李眠儿一上马车,就见周昱昭骑着骏马朝她这边走来,看阵仗他这是要亲自护驾的意思,还是要准备给她撑门面的意思?
李眠儿抿抿嘴,也没同他客气,由他在车外跟着,也不嚷他进马车。
马车一路朝着城西的方向行驶,进得内城,李眠儿这才意识到有周昱昭在旁边护着的重要性。
仅看氛围,这里城与外城就天壤之别。外城多是平头百姓以及商贾人家,而里城原先住着的多是官宦之家,城门失守,皇城容量又有限,只要精贵至极的人才有资格避到皇城里头,余下的仍还留在这内城之中。
尽管有周军四处巡逻,但难保没有一些残余势力趁乱揩油。所以,虽这内城相较安静,但这才是问题所在。
毕烛信在车前当副驾,带着车从左拐右绕,大半个时辰后,总算在一条深巷里头的一户门前叫停。
他待车一停。便自觉自动地上前叫门,李眠儿继续留在车厢中静候,只揭了一小角车帘从里向外探看。
不一会儿,守门很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钻出脑袋来,一见是毕烛信,吐了一口气:“是毕管事!您不是……”
毕烛信侧眸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还有端坐在马背上气宇高华的周昱昭,打断门卫的话:“你到里头通报一声,就说九小姐来了!”
“九小姐?”那守卫的瞥向门外停着的马车,面上一惊。愣不打一个。转身即跑进堂内去。
李眠儿瞧那门卫年岁并不甚年长。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这“九小姐”几字在李家代表什么样的意思,但看他那腿脚想必多少还是知晓的。
周昱昭面无表情地瞄了眼车帘,又举目把李家临时所住的宅子四周打量几翻,然后盯向眼前的大门。因为他已经听到里头有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动作还算利索!他心下冷道。
大门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响,李眠儿这时也走下马车,周昱昭即时跨下马来,打开车门,伸手搀她下车。
也就在此刻,大门吱呀被打开。
门内众人入眼的便是一个英姿非凡的风华男子立在车厢一侧,抻着双手从车内搀下一个通身素雅妆扮的清美女子。
李眠儿就不用说了,走在最前头的李青桐、李青柳、李青榕三兄弟一眼就认出这男子便是大名响彻大江南北,威震四海的周昱昭本人。眼下,他正亲手并脸上满是关怀地将他们的九妹扶下车。
一切传言得亲眼所证,这两年来他们的九妹当真不离周昱昭左右。
见此,李青桐兄弟三人疲惫不堪的脸上不约而同跟着一松,大梁的君主迟早是要换人的。国公府已经名存实亡了,变天后,这一家子人的性命和生计只在新帝一念之间。
不管怎么说,九妹还是九妹,无论之前有过多少恩怨,一家人毕竟还是一家人,即便她改名改姓,但在这样的关头,起码还能说上几句话。
如今,她能主动找上来,多少表明她还惦着李家。
李青桐三个兄弟对李眠儿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瓜葛过,他们本就教养好,识大体,对于李眠儿这个深居简出的妹妹几乎没打几次照面,待稍稍有些面热后,她整个人又消失了。
而打心眼儿里,不管钟夫人所出的嫡子李青桐,还是孙氏所出的李青柳、李青榕,对于这个九妹,他们更多的是欣赏和钦佩。这与李天天、李天娇、李天灵几个姐妹对李眠儿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看到最先冲到门外来的三个兄长,李眠儿怔忡了半晌,没要多久,他们身后涌上来的一群妇人就把她的视线重新吸引过去。
这会儿倒是李青桐的妻室陆氏走在最前头,一旁则是老六李青榕的正室张淑芳,再一旁是老四李青柳夫人程氏,大少夫人方氏这下倒挤到了最后头去。
李眠儿瞅了几瞅才瞅见方氏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