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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眠儿瞅了几瞅才瞅见方氏憔悴的面容和不住躲闪的眼神。
李天娇、李天灵自然不在这群人当中,按岁数早该嫁人了。几个妇人身前身侧立满了孩童,最大不过八、九岁,最小的才将能走路的样子。
李眠儿不露辞色地看着门口一群人,他们把这些小孩通通带出来,不过是想着让自己不看憎面看佛面,念在李家小辈的份上,在周昱昭面前替他们说几句好话罢了!
两下就这么呆愣着,没有主动开口,便是一向主张惯了的李青桐这会儿呆看着李眠儿和周昱昭,面上发窘,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哥几个可都是才横华溢的,就算深陷窘境,让他们低声下气地求活路,即使是向自己的小妹,对于他们来说,都极其为难人的事!
唯有与自己最相熟的张淑芳几次试着想跨前一步,却见前头几个当家男人都没个动静,遂只得按捺住性子原地立着。
李眠儿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扫一圈后,就在大家以为她脚下移动,就要走上前来时,她却一个旋身,动作无比轻盈迅捷地钻回车厢。
车夫如同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二话没说,“驾——”策马扬鞭。
毕烛信一个激灵,拔脚退开,背对车厢,快速对着李青桐等人拱了一揖,然后转头飞身跳上马车。
周昱昭侧眸在李青桐几个身上瞄了一眼,犀利的眼锋直令在场几个妇人胆寒,纷纷垂下眼去。
李眠儿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他就更没有必要说什么了!跨上马背,一夹马腹,几步追上前头的马车。
徒剩李家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站在朱漆门前。
“我就说那蹄子根本就是故意来显威风的不是……”本来一直窝在后头的方氏,这时突然蹿上前来,指着愈渐远去的车马,恨声骂道。
“大嫂——”李青桐厉声打断方氏,伸展两臂,把大家伙往门内赶,待大门合上后,他才接着对方氏不客气道,“都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大嫂,二哥说得没错!如今,九妹真是咱们李家一大家子最后的指望了!”李青榕不无凄凉地劝道。
“……”方氏被噎得吱唔,“皇上那里,便一点儿转机没有了?”她还执迷不悟,还在心存幻想,小心地试问。
“大嫂,你觉得就凭北边那马掌大点地方,大梁能翻得过身?”李青柳掉过身子,以轻之又轻但字字沉重的声音对着方氏说道。
里头的人不过是输得心有不甘、继续苟延残喘罢了!
大梁皇帝对李家的确不薄,但他们都是文臣,该尽的责任都已尽到了,倘大梁直是倒下了,他们也没必要将这么一大家跟着陪葬。
如果想要将李家香火延续下去,要么逃出京城远走高飞,要么主动讨好周昱昭,选择在他手下讨活,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要经过周昱昭这一关,现在开封城里三层外三层被周军围得水泄不通,这会儿想要举家迁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假如那小蹄子不但不替我们说话,反落井下石怎么办?”方氏脸色又变得泼辣起来,“你瞧她刚才那样,哪里有半分帮忙的意思?”
“哼!大嫂真是年纪大了!”李青桐听不下去了,方氏这两年就因为宝珠生了男嗣,心胸容不下,把后宅搞得乌烟瘴气,若不是看着兄长的面上,他早就对她不敬了,此时听她又口出没分寸之言,不由怒从胸来,“假若九妹当真要对我们落井下石,你以为你能安然躲到这宅子里来?大嫂,以后我们这一大家子的荣辱就依仗九妹了!这样的话,大嫂莫要再说了!”
说完,他面无热气地瞥了眼方氏,带头往宅深处走去。
李青柳和李青榕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暗中一叹,亦跟着踱开。
回武王府的路上,李眠儿没有如同来时那样四下里张望探看,而是倚在车壁上,任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中飘来飘去。
车外骑在马上的周昱昭不时瞥向车厢,面上若有所思,他看出来他的眠儿这几日心神不宁,似有不少的心思烦扰,是为着李家?还是为着即将到来的这最后一举?还是为着举事成功后的一切?
至于李家人,自己肯定是随她的心意,她要如何便如何?至于最后一战,待应付掉长公主,该来的总要来的!而她若是为着入主皇城后的事情担忧,这个……自己自会以实际行动宽慰她的心!
这么一想,周昱昭眉头舒展,转头看着北方,半眯双眼!
第三百一十二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八)
回到府上,周昱昭便径奔书房,李眠儿则回了自己的昭园,毕烛信依旧去往女儿所在的昭文苑。
不想到达昭园门口时,撞见正徘徊在园门口的秋尼尔嘉。李眠儿见着,不由心里有些打鼓。
秋尼尔嘉虽然也被周昱昭安排在武王府里,但却是在距离昭园较远的偏院子里。尽管剩下来这一战其实秋尼在或不在都不会再有十分关键的影响,然周昱昭还是执意将他留在了武王府里。用意很明显,看在身边总比将他放远了好,待大局已定,再小心把他送回,这样一来却要稳妥许多。
只是周昱昭既留下他,偏又将他置于偏院,似乎别有用心。
李眠儿这会儿甚至在想,周昱昭是不是因为上次在军营看到秋尼接近自己,心里打结,这才有意把他与自己隔得远远的。
不过秋尼有腿,就算离得远一点,只要他想,还是可以来的,一如眼下。
李眠儿不无为难地慢下步伐,但特意守在她门口的秋尼自然发现了她,在她好容易走近时,他忍不得,大跨两步,迎上前,劈面就问:“我妹妹怎么没有一道过来?”
哦,他问他妹妹秋尼霁晓怎么没有同疏影他们一道过来开封。
李眠儿心下为之一宽,于是立止脚步,实话实说道:“许是路上不大方便吧!”
“哼!”秋尼尔嘉盯着李眠儿的脸,冷冷一哼,道,“周昱昭明明纳下霁晓并封贵妃,该不会打算一直晾着她吧?”
李眠儿不知道秋尼尔嘉倒苦水怎么倒到自己这里来,但他既已倒到自己这里,就不好轰他离开,唯有替周昱昭打打圆场:“昱昭近来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待战事结束,自是要把人接过来的!南秋王不必太过担忧!”
“是么?”秋尼一双狭长的凤眸。眼锋始终定格在李眠儿的面目上,听得出他情绪不大好,李眠儿不由自主地悄然退开一小步,离他远那么一小点。
“依孤看来,这场战事眼看就要了结,孤也很快回南秋去,穆姑娘,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孤的事!在外晃荡了半年,孤可不想空手而回!”秋尼尔嘉垂眸瞥了瞥李眠儿裙裾下的脚,上身前倾。挨近了。沉声语道。
闻言。李眠儿心头为之一颤,她飞快扫了眼秋尼尔嘉的面色,见其目光又肃又厉,她冲他点点头。便转进昭园园门。
本以为周昱昭下午那样匆忙的样子,想是安排明日会见长公主一事,晚上定是抽不得身过来了,没想,晚饭后她才将沐浴完,就见周昱昭亦是一身清爽地踱进她屋里来。
眼神禀退屋内服侍的人,李眠儿当他有要事与自己相商,毕竟明日长公主要来,理应要给自己做一些交待的。想着。她便简单挽了发,迎上前。
周昱昭向来喜欢纯色系的衫服,今日身着线银丝灰的窄袍,腰封也是一个色样,束得他身材修长健硕。
李眠儿离近后。闻到一股清爽的香草味,再看他面容洁净润白,盘于头顶的发丝微微还泛些湿意,知他才沐浴过。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李眠儿声音低而细,隐隐透着股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忧伤。
但是周昱昭听出来了,他趋过来,挨得很近,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挑起她的下巴,有些心疼,蹙眉而问:“这两日怎么闷闷不乐,可是有心事?”
“嗯?”李眠儿没敢睁大眼眸对上他的视线,只抿唇以一抹笑意掩过内心最底处的情绪,“许是最近没有睡好的缘故!”
周昱昭低下头,仔细打量怀中之人,无论是面貌还是身形都十分清丽脱俗,没有半点狐媚之气,可不管她一颦还是一笑,总能牵动着自己的心。
“没有睡好?”周昱昭眉心一皱,“你自小最爱睡了,若非有心思,何以睡不好?”
眼见周昱昭一脸忧心的样子,李眠儿心头一揪,见他趁机不忘调笑,脸上又禁不住一红,白他一眼嗔道:“你每每钻着空子数落我,我又哪里能睡好!”
“哦,原来却是我的不是!”周昱昭嘴角一勾,搂在李眠儿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头往下又低了低,两瓣唇几乎就要贴上李眠儿的了。
感觉到周昱昭极富男子气息的呼吸喷在面颈间,再见他面目棱角分明,五官有如琢磨而成,李眠儿面上越发红热,她忙伸出手臂,用力将他的胸膛朝外推。
可她越推,周昱昭搂得越紧,而且他眼中还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类似水雾一样的东西,他的唇停在距李眠儿的唇瓣仅毫厘之处,然后开启,悠悠吐出几个字:“眠儿,有没有想我!”
李眠儿听到他如此靡哑酥骨的声音和话语,脸上红得不堪,她移开眸子,不去看周昱昭定定瞅向自己的眼神,低低地反问:“不是下午才见得面,为何……你……”
“我也不知为何!只恨不得将你时刻揣在前襟里,到哪都把你带着!”周昱昭紧紧把她箍在怀中,臆语喃喃,眼前的女子清丽高洁,明明没有半分狐媚之气,可她每一颦每一笑总能轻易勾动自己的心弦。
“嗯?”周昱昭的臆语声太过细微,李眠儿听得模糊,她下巴轻抬,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周昱昭那几欲能吞噬她灵魂的目光时,慌得又颔下首去。
周昱昭重新探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薄唇轻蠕:“眠儿,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