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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听了李眠儿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嗔道:“小姐——你就不能诚心点么?”可她心里面究竟甜得跟什么似的也就她自己最清楚了。
牵过疏影递过来的手,李眠儿小意迈出梅花坛,侧过眸瞅了瞅身旁的疏影:“我这还不算诚心?”
“可不是?小姐,你这几日的心情一直不怎么样,琴也不弹了,曲也不谱了,倒是整天地顶着寒风跑出来看这几树梅花!要我猜啊,这会儿,你的心思八成就不在我身上!”疏影回过头,瞄了眼身后的梅花枝,一场雪过后,原本光秃秃的枝桠上积了一层白雪,雪间镶了几簇粉色梅骨朵,还挺娇娆的,于是轻努了下鼻尖,“嗯,小姐,你闻闻,这小小的梅花骨朵闻着还有两分香意呢!”
“这是自然!‘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听疏影夸自己的梅香,李眠儿不由抿嘴微笑,右手抬起,拢拢了脖间的披风领子,口中则是拈了句前人的诗句幽幽吟道。
“怪道小姐如今是越来越中意这几树梅花了!”
“……”闻言,李眠儿聚拢回原本有些微绽的嘴角,眼神再次变得遥远。
大梁于南方战事失利的消息几日前终究也传到了这座芭蕉园里。当时翠灵无意识地把从外面听到的传言,简单地对园子里的几人这么随口一说,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听到传言的那刻起,李眠儿便再难安下心来关起门练琴了。
“小姐——”见李眠儿的心神不知又飘乎到哪里去了,疏影郁闷地侧过身子,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肘儿,抵了抵李眠儿,“小姐,正月里,隔壁的王家就要迎娶大梁的公主殿下了!不知到时我们能不能出得府瞧个热闹去!”
“你若是想去,便去好了!”
“小姐,你不想去瞧瞧么?”
“怎么?你是不是也想嫁人了……”
“哎呀,小姐,你想哪儿去了?人家只是想拉你出去,看看热闹,散散心!”疏影听李眠儿又拿她取笑,急忙抢话辩解。
“我就不必了,你只回来把热闹讲给我听听就够了!”
“嗯……”疏影一边犹吟,一边揭起卧室的帘子,引李眠儿进屋里头去,“那也好,到时我定要看仔细了,然后回来一点一点地说给你听,保管你听得过瘾!”
李眠儿靠着书案坐下,下月的十五,恰逢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皇上每年都会在那天与民同庆,应该抽不出时间单独听她弹琴了,不过还是得要预先备着,以防他临时传唤。
琴弦随着指尖的律动铮铮颤动,只是那弦动感觉变得异常的干涩生硬,一点不如往昔那般来得轻巧又灵动。
稍稍拨弄了两下,李眠儿便抽回素手,抿着唇站起身子,缓缓踱至窗前。
疏影凝眉,不声不响地立在原地,眼睛直盯着李眠儿的背影,忽见李眠儿竟不顾寒风,伸手推开两扇窗子,即时奔上前,作势要关起窗子;“小姐,作甚开窗子?外头风大,屋里的热气一会都跑了……”她的手还没够着窗沿,便被李眠儿制止住了。
“我不冷,开了窗子,原也只想透透气而已!”
“那……那就再披件衣裳吧!”说完,疏影就回头从橱子里挑了件厚棉褂子披在李眠儿的肩头。
李眠儿却是摇了摇肩头,示意疏影拿开棉褂子,许是每日晨练的结果,这个冬天感觉比往年好过的多了,手足也不似往年那样一刻离不了暖炉,感觉到屋里的清静,李眠儿出声问道:“金川呢?”
“不知跑哪里去了?一早还见着他影子的!”
“嗯!”
“八成又跑王家那边寻好吃的去了!”
“嗯!”
“你就一只花猴子,吃不了几天素!”只要是从疏影嘴里吐出来的,那金川就没一处好的。
“疏影,近些日子,你若是得空,就常随翠姨出去园子,到外面转转!打听打听,这将至年关,有无什么新鲜事儿!”
“啊?哦!”疏影眨巴眨巴一双大眼,“只是,小姐,每天外边都会有新鲜事的,您想打听什么样新鲜事呢?”
李眠儿偏过身子,面向疏影,没有更多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你听着觉得像是大事,便去给我打听了来!”
“大事?”疏影侧仰着面,朝向屋顶直斜翻着眼球,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才答应:“哦!疏影晓得了!”
*******
王锡兰将笔放回笔筒中,拎起书案上铺着的一页信纸,对着未干透的墨迹吹了又吹,直等到墨水完全干了,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卷折成指头大小的个头。
走至窗沿,靠窗的鸟架上正栖着一只个头中等的白鹰,那白鹰见王锡兰走近,轻盈一跳,侧过身子来。
王锡兰脸上的神色并不因为白鹰的善解人意而表现有丁点缓和,依旧凝神蹙眉,就着白鹰侧过来的一只爪子,他把信绑在那条鹰腿,然后出手轻轻拍了拍鹰背,开启窗户,放白鹰飞出了窗子。
王锡兰负手而立,举目望向窗外,直到碧空中那白鹰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再至看不见,他才关上窗子,就近坐在一张高椅上。
“金川,最近,那边的李家九妹过得如何?”
听了这话,金川从另一张高椅上跃到王锡兰身旁的红木镶云石高几之上。
“金川,你说,表弟他是不是在南边待久了,想通了,改变心意了?”王锡兰凑近了金川头上的那张猴脸,接着念叨,“临走前吧,他还专门关照我,要我给他做信差,还不准我延误半刻!可他这都走了大半年了,竟是一封信也没捎给人家!然他又没作其他表示,弄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做了?那楚王楚王也是……哎,果然丈夫心哪,爱横行!”
金川端坐着,只一张猴脸皱成一堆褶子;忽听闻院子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忙直起身子,瞅向门外。
王锡兰闻声,抬脚迎了出去,却是王溥领着大儿子,也即王锡兰的父亲王铸走进院子来。
“兰儿,将才见只白鹰飞进又飞出的,是不是昭儿那边来消息了?”王铸见着自己的嫡长子,迎头便悄声询问。
引祖父与父亲进了里屋,王锡兰亦用相同的音量,悄声回王铸道:“祖父,父亲!刚才那只白鹰确是表弟差来的!表弟来信,说他自己倒是平安无事,只是那彭旭升一意低估南秋的兵力和秋尼尔嘉的领兵能力,这才着了南秋的几次道;表弟还怀疑彭旭升手下的那个军师大人汤宗亮,是有意任彭旭升连吃败仗,不知他意欲何为,遂尔要我继续打探他的底细!”
“上次你不是打探过了?”王铸扶王溥坐好,听闻儿子的话,疑惑道。
“打探倒是打探过!只是却有三年的空白期,始终查不出他到底身居何处!”
“哦?”王铸和王溥二人相视一眼。
“就是他到彭旭升府上之前的三年里,我派人查了多次,就是无法得知他那三年的真实行踪!”
“那定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才抹得这般干净!”王溥插了一句。
“表弟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彻底摸清汤宗亮的底细变得犹为关键!”王锡兰握起拳手,暗自咬了咬牙。
“那他有没有提到,大概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大梁的胜算又有多大?”王铸问完自己的话,又觉得这问题问得有些急切,估计也得不到确准的答案,便改口又问,“昭儿,有没有提到大梁兵力的损失情况?”
“不到一年,表弟他已经收服了不少肯忠于他的将士,却因姓彭的总好一意孤行,屡败还屡不服,执意欲挽回颜面地屡次挑战,表弟年纪轻,又拗不过那姓彭的,只好每次不去打头阵,要那姓彭的另选将领,他只带领自己部下的兵,明面上依着命令,暗里却是迂回作战,保存兵力,以留着后来打翻身仗!”
“唉,尽管如此,可大梁号称天朝上国,却久久收拾不了一个南秋,无论是皇帝,还是一众官僚,都以为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如今连百姓都对此议论纷纷!”王溥听完王锡兰的话,叹道。
第八十四回 去久却无萧郎诗
更新时间2012…12…23 23:06:16 字数:3184
“你回给昭儿的信上写了些什么?”王铸把视线从父亲的脸上移开,转向自己的儿子。
“提了三件事,一件是梅笑寒果如表弟当初猜测的那样另有身份;第二件是那个玉扳指寻着出处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扳指应是出自几个皇子中的某一人,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开宝寺案的带头驼衣蒙面人;第三件就是姑父母一切安好,要他放心!”
第四件么,便是有关李青烟的,不过这个自然不能当着祖父和父亲的面说出来,因而王锡兰很淡定很从容地只把前三件事向二位长辈一一作了一番表述。
“嗯,最近你还是把别的事先放放,再过几天就要入正月了,毕竟你要娶的可是堂堂一国公主,纵心里有多不乐意,可也不能有丝毫的纰漏!”
“是,父亲!”王锡兰点头称是。
“兰儿!”
听闻王溥召唤,王锡兰忙低首快步走到王溥身前:“祖父,兰儿在!”
“虽然这会你同紫熙公主还没有正式成亲,便是成了亲之后,你也须记住,要与陈王保持距离!”
“这个兰儿省得!”
“盖棺定论之前,谁也摸不清最终花将落向谁家!”王溥说完这句,拄着杖站起身。
王锡兰抢步扶起他老人家,一步一步送出园子去。
******
“让一让!让我过去一下!”
一大早,疏影就准备着到府门外瞧热闹去,没想还是出来晚了。国公府门口连着太傅府门口全都站满了人,疏影俯下首弯下腰,从人缝中左钻右挤,好容易才离马路边近了些。不过面前还是站了好几排人,她身量又小,使劲踮起脚尖也没法将路央的情景看个真切。
不一会儿,太傅府那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哎呀,新郎官要出门迎亲去了!”杵在人群中,却什么也看不见,疏影猴急,“这回头,可怎么讲给小姐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