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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条理的头脑,它甚至有时会危及自己的主人。屋里有个壁炉,台上放着两校来福枪的枪接,但武器不在,证实爱娃证词可靠。
我回到厨房,望着后窗外狂暴的海湾,正如老练的水手所说的那样,还没有完全歇斯底里。可我还是想不出是什么促使托宾在这样的天气外出,事实上我能想像得出,但我得在脑子里琢磨一下。
贝思回到屋里,从吉普车跑到门口这点路已使她的雨衣琳湿。递给我钥匙时她说:“一个刑侦组在墨菲家,另一组在……在另一现场。”她又补充道,“我不再负责戈登案的调查。”
“这个中止决定实在武断,”我又说,“不必担心,你已经破案了。”
“是你破的。”
“你得把案子彻底解决,我可不嫉妒你这项工作。贝思,倘若你不小心行事的话,托宾可以打败你。”
“我知道……”她瞥一眼手表说,“现在是六点四十分。刑侦人员和谋杀科的人正在路上,暴风雨会使他们晚到,进来之前还得开张搜查证。我们应该提前出去。”
“你怎么解释已经到底层来过?”
“爱娃让我们进来的,她害怕——觉得有危险,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她又说,“你不必担心,我会说下到地下室为了检查电路。”
我笑了:“你变得善于掩盖自己的愚蠢,可以出去当巡警了。”
“你可是在我面前表现得不好,约翰,而且违犯了书里所有规则。”
“第一页我都没读完。”
“顶多如此。”
“贝思,这家伙杀害三个我喜欢的人和一对无辜的老夫妻。要是我行动迅速些,想得再深些,后来三个人便不会死。”
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安慰道:“不要责怪你自己,警察会对墨菲一家的安全负责……至于爱玛……嗯,我想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危险——”
“我不想再讨论这事。”
“我理解,瞧,县里警察到了之后你不必和他们交谈。走吧,这儿我来处理。”
“好主意,”我把车钥匙扔给她,“再见。”
“你不带钥匙去吗?”
“乘船。”我从托宾的钥匙板上取下“方程式303”的钥匙。
“你疯了。”
“陪审团会决定的,再见。”我说着向后门走去。
她拽住我的手臂:“不,约翰,你会去送死的,我们稍后就能抓住托宾。”
“现在我就想让他的双手沾上鲜血。”
“不,”她紧紧攥住我的胳臂,“约翰,你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样的夜晚他坐船只会去一个地方。”
“哪儿?”
“你知道哪儿——普拉姆岛。”
“为什么?”
“我觉得宝藏就在那儿。”
“你怎么知道?”
“只是猜的。再见!”她还没有来得及拦住我的去路,我已经走了。
我踏过草坪走向船坞。在大风的号叫声中,一棵大树枝掉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天几乎黑得不见日光。这还不算坏,因为我并不想知道水面情况。
我顺着码头走,手抱着桥桩从上一根跳到下一根,以免被风刮到水里去。终于我来到船坞里,此刻正在风雨中吱吱嘎嘎呻吟作响。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方程式303”仍在那儿,同时也注意到捕鲸船不见了。不知道是自己挣脱出去还是被水冲走的,也许被托宾拖在克里斯工艺游艇后面用作救生艇或者去普拉姆岛的登滩工具。
我注视着“方程式303”在漂浮的船坞里随波起伏,不时撞击着橡皮桩。犹豫之际我想在脑海里形成理性的思路,告诉自己不必冒着风暴开船。不管怎样,托宾这回是完了。嗯……也许不是,也许我应该不必等到他找到律师来辩解自己不在谋杀现场就提前结果了他,他甚至会对我侵犯他的公民权大表义愤。但人死了是没法起诉的。
我继续盯着那艘船。暗淡的灯光下,我好像看到汤姆和未迪在船上向我微笑招手,邀我同行。接着,爱玛的形象又闪过脑际,看见她正在海湾里向我游来。这时眼前又出现了托宾在晚会上的那张脸,一边和爱玛说话一边盘算着要去杀死她……
排除必须的法定程序,我意识到自己解决这个案子的惟一办法就是亲自抓住托宾,抓住他再……嗯,我得再想想。
我知道自己下一步便是从码头跳到快艇上去。
在甲板上保持住平衡后,我走到位于我右手的船长座。
我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点火,但最终在节气阀边找到点火装置。我又竭力回忆起戈登夫妇是怎么开船的。记得他们曾递给我一张塑料印刷卡片,题目叫“紧急制动指南”,还让我读读它。我读过之后下决心不用紧急制动方法,可现在偏偏碰上,真希望还有那张卡片。
不管怎样,我还记得把齿轮选择器放到中挡,启动点火装置的钥匙,再把它移到……然后……是什么呢?船依旧没动。我看到两个标识着“启动”的按钮,便按了一下右边的。这时右舷发动机转动点火。我又按第二个按钮,左舷发动机也启动了。但我觉得声音有些刺耳,便把两个节气阀向前稍推了一下,给发动机加些油。又想起来得让发动机暖几分钟,我可不想在海面上出现故障。趁这机会,我从打开的仪表扳手套贮藏柜里取出一把刀,先割断弹簧绳,又切断两根缆绳,“方程式303”迅速翻卷着波浪一头猛撞到距码头五英尺的船坞一侧。
我又调到前进挡,紧握复式节气阀。船头现在对着港湾,所以只需要前推节气阀,我就可以冲到风暴里去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岸上有声音,回头一看是贝思,正透过风雨声夹杂着马达的轰鸣声喊着我的名字。
“约翰!”
“什么?”
“等一下!我来了!”
“快上来!”我赶紧把船往后倒,紧握轮盘,终于把船倒到岸边。“快跳!”
她跳到我身边摇晃不定的甲板上跌倒了。
“你没事吧?”
她站起来,这时一个浪头打到船上,贝思再次跌倒,接着又站起来。“我很好,”她来到左手舱位说,“走吧。”
“肯定吗?”
“走!”
我向前推动阀门,汽船穿过船坞一下子冲进暴雨中。随即一个大浪从右边向我们袭来;就要击到舷测时我向右转动方向盘,让船头面对巨浪。船被送到浪尖,仿佛到了半空。又随着身后的彼浪落下来,整条船真的悬到了半空,又猛跌下来,船头率先扎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当船头再次升起时船尾击打着海水。转动的螺旋桨把我们送向错误的方向。利用波浪的低槽间隙,我将船转个一百八十度,向东开去。经过船坞时,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整个屋架倒向右边,随后坍塌在沸腾的海面上。“了不得!”
贝思在暴风雨声中大声喊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我修过一门叫‘紧急制动’的课。”
“开船吗?”
“对。”我看看她,她也回头看我。我说了声:“谢谢光临。”
她说:“开你的。”
现在“方程式303”减速一半,这大概就是在暴风雨中保持行驶的技巧。我是说,我们看上去比海浪要快半节,飞越低槽,破浪向前。螺旋桨鸣鸣作响,然后船身跌到水面,像滑板一样一下子把我们向前甩去。我所知道惟一要做的事便是保持船头对准前面的波浪,以防被大浪击中船舷。船大概不会沉,但可能会翻过来。我曾在海湾看过翻船,那时风暴比这小得多。
贝思又喊道:“你懂得航海技术吗?”
“当然,红色的是向右回转。”
“那指什么?”
“回港口时就把红色指示器调到你的右边。”
“我们不是往回开,而是在离港。”
“哦……那就找绿色指示器。”
她告诉我,“我看不见任何指示器。”
“我也一样,”我又说,“我坚持照着双白线的右边开,不会有错。”
她没有回答。
我竭力把思路转向航海知识,开船不是我的头等爱好,但几年来曾在许多船上做过客人,而且从孩童时候起也就了解过这方面知识。六、七、八三个月里,我又随戈登夫妇出海几十次。汤姆谈起话来滔滔不绝,喜欢让我分享他的航海热情和知识。记得当时我对此并不在意(除了对穿着比基尼的朱迪更感兴趣)。但我坚信在自己大脑表层的某个小空格里标着“船”,得把它找出来。事实上我相信自己知道的航船知识比预料中的还多。我希望如此。
此刻我们正进入匹克尼克海湾,船在海水的撞击中艰难地行进着——短促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汽车驶过铁路口。我感觉到随着船的上下晃动胃部失去了平衡:船往下行时我的胃仍然悬着,而当船被抛到半空中,胃又像是落了下来。透过挡风玻璃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我站起身从玻璃上面向前观察。屁股靠在后面的座椅上,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抓着仪器板。我已经喝了不少海水,足以提高血压五十点。海盐开始烧灼我的眼睛。我盯着贝思看到她也一样在擦眼睛。
我见右边有一只大帆船侧翻在水面上,龙骨依稀可见,桅帆业已被水淹没。“上帝……”
贝思问:“他们需要帮助吗?”
“我没看见任何人。”
我开近到帆船边,但没有迹象表明有人正附着船桅或其它索具待援。我找到仪器板上的喇叭键猛按了几下,仍没有求救信号,于是我对贝思说:“他们可能乘救生筏上岸了。”
她没有回答。
我们加速前进。我记得自己甚至连轻轻荡漾的渡船都不喜欢,居然驾驶着三十英尺宽的飞艇在接近腿风的风暴里破浪前进。
此时我感到脚部一阵疼痛,像是有人用棍子敲打我的鞋底,这种震动从腿部传到头部,全身疼痛,让我有点受不住。
海水中剧烈的动荡和海盐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