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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艳马上又失望了,她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自从在脑海里生出那幅星空图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茶盏工夫后,几乎耗尽真元的唐艳无奈之下收回神识,微微弯着娇躯,大口地喘气,此时她面现红潮,脸色格外苍白,小巧挺拔的鼻尖上渗出晶莹剃透的细密汗珠,身周的白雾不知何时业已消失。由于真元耗费巨大,她感到阵阵难受,强烈的空虚感笼罩在心头。
唐艳秀眉微蹙,觉得如果再不找个地方调息一阵,过大的真元损耗恐怕会影响到自己的修为。她四处看了看,也顾不上地上的灰尘,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盘退坐下,美目微闭,神色肃穆,两只玉手微微合拢,葱花般白皙的手指结成一奇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冥王诀的起手势。
过了不久,唐艳突然轻斥一声,美目猛然睁开,两道有若实质的白光如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形成两条光束笔直射出,仅仅只昙花一现的工夫,便又飞快地再度合上,那两道刺眼的目光也随之消失。片刻后,石洞里响起一阵凄厉之极的鬼啸,使这个原本就显得阴森幽暗的石洞更增添了几分恐怖。鬼啸声连绵不绝,而且越来越急促,不久,一蓬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唐艳身上钻出,悬停在离她臻首不远的半空中。却是一个面目狰狞可怖的白色骷髅头,在骷髅头的额骨上刻着“圣冥至尊”四个字,笔画龙飞凤舞,苍穹有力,很有气势,最令人恐惧的是那白色骷髅头深凹的眼眶中腾起的两丛碧绿的火焰。
如果杨天行此时也在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个白色的骷髅头就是在神殿前的广场上出现的那个。
骷髅头一出现,那漫天的鬼啸声立刻消失,石洞里又恢复了平静。接着,便从骷髅头的眼孔,耳孔,鼻孔和嘴里冒出条条白烟慢悠悠地汇入到唐艳的鼻孔之中,同一时间,石洞内阴风大作,各种鬼啸声又再度回荡在石室的上空,浓烈的死亡气息潮水般充斥着石洞的每一个角落。
与唐艳所选择相对的另一条小路上缓缓走来一个浑身裹在漆黑重铠中,只留有两只金色眼睛在外的高大身影。这个黑影不时地仰头,又或环顾四周,似乎对小路两旁高耸的石壁颇感兴趣。这人正是杨天行,他选择了一条和唐艳截然相反的道路,走入了右边的隧道。
隧道很深,两旁都是高高耸立的巨大岩石群,但路面却修整地极为平坦和宽广,足够十个人并排通过。看到这些,杨天行边走边嘀咕道:“这又是什么地方,阴森森的,不象是个出口啊。”
幸好这个隧道也不是很长,杨天行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尽头。和紫云洞的入口差不多,迎面而对的也是一排天然的石阶,顺着石阶而下,他感到地势骤然开阔起来,再一打量,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坑之中。
不过把这个地方称之为地坑实在有些不妥,因为这里太大了,足足有主殿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真人一般的雕象。这些雕象无一例外地都被一团红光包围着,以致整个地坑的基调都呈现出亮眼的红色。
杨天行张大了嘴巴,好半晌都合不拢来,脑子里出现了长时间的空白。是什么能让杨天行如此的震惊呢?原因无它,委实是这个画面太过让他震惊。这些雕象的大小和真人一模一样,清一色都是战士的装束,身着铠甲和战袍,象军队一般,排列得整整齐齐,肃立在一道道隔墙之间。如此庞大的阵势使人联想到雷霆万钧的战场,尤其对杨天行见过大型战争场面的人更容易产生巨大的震撼。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依然不断倒吸着凉气的杨天行不由对这些栩栩如生的雕象产生浓烈的兴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巍峨庄严的神殿之中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神秘雕象。
他带着极大的惊讶慢慢走近这些深藏在地下的雕象士兵,意识到这些活生生的雕塑带来的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这些战士不但一人一个模样,他们的装束也明显不同。有的士兵戴着小帽,有的士兵却仅仅梳着发髻,这种差异意味着什么呢?这些戴着板状帽子的似乎是军官,可他们究竟属于哪个级别?难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拥有无上力量和地位的光明神也拥有一群效忠于他的军队?这些雕象为什么会被一团红光笼罩着?
观察整个地坑,杨天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各种各样的雕象竟然有几十人之多,分成五个纵队,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各道隔墙之间。“乖乖,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雕象来,老光不会闲着没事转行当了雕刻家吧?”答案当然不是如此,杨天行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愚蠢到认为光明神会闲着没事雕刻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雕象。
杨天行站在一个雕象的旁边,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当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漫不经心的眼光无意间瞟过他旁边的雕象的脸庞,突然他象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浑身一震,急忙把移开的目光又转到那个雕象头上。
在雕象发出的淡淡红光的映照下,杨天行的脸孔极度地扭曲着,上面布满了一种“打死我也不相信”的惊讶神色,象面对着鬼魅一般差点叫出声来。透过淡淡红光,杨天行赫然看到一个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看着的那个雕象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阔鼻,巨眼,满脸如钢针般挺立的落腮胡须,身材异常魁梧,几乎比杨天行还要高出半个头,目光犀利,眉目间傲气逼人。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头戴一个板平的折帽,两条黑色的布带顺着帽檐垂到胸前,手里拿着一把闪着濯濯黑光的长刀,就连手掌上的暴凸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杨天行怔怔地打量了半晌,心里涌起激动的情绪,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雕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象是想到什么,他急忙绕到落腮胡子的后面去打量后面的一个雕象,结果正如他早料到的,这个雕象的面目也是栩栩如生,神态,表情和动作,甚至流露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势都预示着眼前的绝非雕象,他几乎可以肯定世界上绝没有一个雕刻师能够雕刻出如此细腻的人物表情和完美的气势。
象是受了某种启发一般,杨天行急忙绕着地坑走了一遍,结果是令人震惊的,那就是这五十个“雕象”都是被某种神秘的禁制永久禁锢的真人,而且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五十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天神甲,只是普通士兵的铠甲只有胴甲,那些军官模样的也不过比普通士兵多拥有天神甲中的靴甲而已。
〃妈的,这哪是什么雕象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地下军团。”杨天行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看了看这些神态安详的士兵,不由想道:“真搞不懂老光为何会组织这样一个军团,为何又要用法力将他们禁锢起来?”不知怎地,杨天行对这些不知被禁锢了多少年的士兵们产生了莫名的同情感,心里涌起一股想营救的冲动。
杨天行面色肃然,但又带着几分沉重和迷茫,他暗自决定要把这个问题弄个明白。他来到第一次看的那个落腮胡子旁边,开始细细地观察起胡子身上的那层红光来。
不过他马上失望了,因为这个禁制和原先加在天神甲上的禁制一样是他所不认识的。一想到天神甲,他似乎抓到了某点东西,略一沉吟后便面带喜色地道:“我差点忘了我的青雾剑了。”要想解开禁制,首先要找到禁制的禁源,然后再抽丝剥茧地将禁制破解掉,杨天行连那禁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去解开禁制了,不过他却有着另一股蛮劲,那就是用强大的真元去硬拼那些禁制,这种方法看似愚蠢,其实也颇为有效,不过大概也只有杨天行这样的强者才有如此自信了。
彩光濯濯的青雾剑再一次出现在杨天行的手中,他是一想到就做的人,鉴于青雾剑良好的表现,他决定再度冒一次险。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他只使用了五乘的天爵气,而且他也不敢直接用剑去劈那层红光,他怕要是那禁制不堪一击的话,里面那个人只怕也要毁在青雾剑下。他意在救人,若非迫不得已,伤人实非他所愿。
杨天行救人心切,此时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手中的青雾剑也开始造起反了,灌入了五乘天爵真元的剑身微微颤抖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长吟,那声音极为刺耳,似乎对主人的犹豫不绝而微感不满。他叹了口气,用力握住剑柄,抑制住青雾剑的冲动,然后对着那个士兵雕象颓然道:“老兄,你也看到了,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此剑一下,威力绝伦,万一有个不测,咳咳___,你也不要见怪啊。”自言自语了一番,他心中稍安,知道再也耽搁不得,否则这霸气初显的青雾剑保不定就乱来了。想到这,他再不迟疑,神色也转为肃然,闭目祭起彩光闪烁的青雾剑,心中除了那幽幽的红光之外再无它物。
〃呼哧!”青雾剑在万丈彩光的簇拥下夹雷霆万钧之势撕破长空彗星般朝士兵雕象上的禁制迎头劈下,其势即烈又猛,霸气飓风般席卷开去,扬起无数的尘埃。
说也奇怪,那青雾剑凛冽的剑气一接触那团红光便如水吸了海绵,不仅未能切入红光之中,反而被那红光将剑身重重包围起来,剑身上的彩光也如泥牛入海,消失地无影无踪。
杨天行愕然睁开眼,本以为会先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大功告成之时,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般诡异。整个交锋过程是在无声无息中结束的,等他睁开眼时,青雾剑已然身陷红光之中,光芒尽失。
杨天行苦笑不已,幸好使用的是御剑术,否则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这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无声无息地便将自己五乘的天爵真元象喝水一般就这么吸了过去,这也太离谱了点吧。虽说自己没有使上全力,但这五乘的真元足以开山裂石了,如今竟然连个禁制的皮毛都没有伤到,反而被其所制,杨天行别提有多苦闷了。
〃还是先把青雾剑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