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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伯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他好歹也做了两年官,又在乡间读了那么多先贤的著作,考虑问题时也更理智一些。
思及此,崔幼伯扯了扯嘴角,回道:“没什么,刚才进门的时候遇到了赵妈妈,说是阿、哦不,说是大伯母犯了旧疾,情况不太好,让我去看看。”
坐在老夫人惯用的单榻上,崔幼伯实在叫不出那个‘阿娘,,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表达对大夫人的关心,而是故意说得漫不经心。
相反,萧南的反应却很是异常担心,她腾的站起来,紧张的问道:“什么?大伯母的旧疾犯了?要不要紧?有没有请太医?太医怎么说?可曾开了方子?煎药了没有?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咱们这里还有许多。”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崔幼伯有些懵了,愣愣的看着萧南。
萧南皱眉,推了推崔幼伯的肩膀,催促道:“郎君,你快说呀,真是急死人了,大伯母现在如何了?”
崔幼伯张了张嘴,随后才喃喃的说:“没、没请太医,阿娘说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萧南却大急,拉着崔幼伯的胳膊,作势要把他拉起来,一边拉还一边说:“哎呀,生病了怎么能不请太医?老人家讳疾忌医,不愿意看大夫,是人之常情。可咱们做晚辈的却不能顺着老人的性子放任不管呀,万一小病拖成了大病,再、再有什么不测……
哎呀,不行不行,郎君,快起来,咱们一起去瞧瞧大伯母,她不愿瞧太医,咱们也要劝着她瞧。对了,把我私库里的那一根百年野山参带上,这东西最滋补了。”
崔幼伯被萧南拉起来,被动的跟着她出了厢房。
萧南一边拖着崔幼伯,一边吩咐玉簪:“快去,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哦,对了,请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卢太医。”
玉簪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萧南还在絮叨:“郎君也读过医书,岂不知那些‘老毛病,最要命?大伯母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正是危险的年纪,一个疏忽,风寒都能拖延成大病呢。”
听着萧南好不作伪的絮叨,崔幼伯心底涌过一股暖流,他就知道,他的乔木是个温良娴熟、是非分明的好妻子。
她数次被阿娘当众挤兑,对阿娘也心有芥蒂,但阿娘真有什么不妥的时候,乔木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倾力照顾。
扭头看着萧南焦急的神情,崔幼伯只觉得安心,方才被赵妈妈哭出来的那一丝对萧南的不满也消失不见。
崔幼伯没发觉,此刻,他嘴角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向萧南的目光也是那样的含情脉脉。
萧南却发现了,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崔幼伯嘴边的笑,她知道,她成功了。
哈?!旧疾犯了?
骗鬼呢,萧南才不信大夫人有什么‘旧疾,,她这么做,无非是在崔幼伯面前演戏、转而逼她萧南就范罢了。
好呀,你会演戏,难道我就不会?
萧南决定了,今天她就好好的给大夫人演一出‘二十四小媳,。
呵呵,那位在荣康堂装病的大夫人还不知道吧,她刚才让玉簪去请的卢太医,论医术确实是太医院最好的一位,但脾气确实最差的。
这位卢太医出身贫苦农家,平时最恨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贵妇们没病装病,用卢太医的话说,这是浪费药材、侮辱大夫。
每每遇到这样装病的人,卢太医都会毫不客气的指出来,并且刻薄的挤兑其家眷,只把人说成是人傻钱多任人欺骗的蠢货。
也是为何卢太医的医术最好,他在太医院却混得最差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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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郑氏吃瘪(一)
崔幼伯不知道,卢太医是太医院的一朵大奇葩,当年老夫人生病的时候,卢太医跟着圣人去了辽东,不在京里。所以,崔幼伯没有亲身体会到这位神奇太医的毒舌功力。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萧南与崔幼伯一起走出正堂,出门的时候,萧南特意跟裘妈妈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要仔细整理正堂,切莫损坏了老夫人的遗物。
裘妈妈躬身答应了,见萧南似是要出门,忙帮忙安排随性的丫鬟和仆妇。
不多会儿,萧南夫妇领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往荣康堂的正堂赶来。
正堂内,大夫人刚拿下额上的湿帕子,正要命人给她打热水洗脸。
没办法,她脸上涂了这么多脂粉,她又大哭了一会儿,脸上的脂粉和泪水混在了一起,弄得她很不舒服。
赵妈妈立在一旁服侍,正接了温热的帕子准备给大夫人净面,忽而听到门外小丫鬟回禀,说是崔幼伯夫妇前来拜会。
一听儿子把儿媳妇‘揪’来了,而且极有可能是来给她赔罪的,大夫人挥手拍开湿帕子,重新躺会榻上。
赵妈妈也机灵,连忙摆手示意小丫鬟把水盆等物什撤下去,自己则顺势将那湿帕子拧干,叠好,搭放在大夫人的额上。
做完这一些,萧南两口子也走了进来。
赵妈妈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抹着眼角,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她一边哭,一边低声诉说:“呜呜,我可怜的夫人呀,为了儿孙操了半辈子的心,临老临老的,却连个小小的心愿都达不成……”
声音极低。似是害怕吵到榻上休息的大夫人,却偏偏能让室内的人听到。
至少,一脚踏进屋门的萧南和崔幼伯都听到了。
萧南还好,崔幼伯一听赵妈妈刻意压抑的低声哭泣,他的心里也满是酸楚。是呀,阿娘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为了他们兄弟几个更是操碎了心,尤其是他。早些年不懂事,着实让阿娘费了心神呢。
心里想着,崔幼伯轻手轻脚的来到榻前,弯腰看了看大夫人不甚舒服的睡容。心疼的叹了口气,才退后两步,压低声音对赵妈妈说:“阿娘睡了?”现在还不到正午,阿娘怎么就困倦了?!
赵妈妈早在萧南夫妇进来的时候,她就规矩的跪在地上行礼,这会儿听了崔幼伯的话,忙回道:“夫人毕竟上了岁数,刚才又太过伤心,哭了一会儿。觉得困倦,所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说到这里,赵妈妈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向崔幼伯身边的萧南,似是在无声的提醒崔幼伯,到底是谁惹得夫人‘伤心’。
赵妈妈的动作太过明显了,萧南岂能看不到,她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不显,轻轻扯了扯崔幼伯的衣袖,扭头往外一点,示意他出来。
崔幼伯会意,暂时将赵妈妈丢在一边,跟着萧南出了屋子。
走出寝室,萧南故意领着崔幼伯站在南窗下,低声说道:“郎君。大伯母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当年阿婆去世前,也是这般容易困倦,有时说着说着话就能睡过去……”
萧南的语气很沉重,她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请太医好好给大伯母诊治一番。千万别耽误了病情呀。还有,大堂兄和大堂嫂是荣康堂的未来家主和主母,又是大伯母的长子长媳,如今大伯母的身子不适,咱们遇到了,也该知会他们一声,免得让他们误会了咱们。”
言下之意,还是在提醒崔幼伯,他现在跟大夫人只是隔房的堂亲,并不是血亲,人家大夫人还有正儿八经的嫡子嫡孙呢。
他们即便是要帮忙,也要在崔彦伯夫妇知道的前提下进行,否则不但有越俎代庖之嫌,而且还有指责崔彦伯夫妇失职的嫌疑。
崔幼伯并不傻,听萧南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所不妥,心里虽然别扭,但还是点头:“嗯,娘子说的是,来人,快去迎晖院请大郎君和大娘子。”
一群小丫鬟里,有个伶俐的,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便快步朝正堂一侧的迎晖院跑去。
寝室里躺着的郑氏心里着急,她想出声拦住崔幼伯,可又担心被萧南看出破绽,只急得她不停摇头,将额上的帕子都抖掉了。
郑氏倒不是怕大儿子和大儿媳,她是担心此事若是被长子夫妇知道了,自家郎君和避居荣康居的老相公会听到风声,届时,老相公定会怪她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再罚她个‘静养’,她估计近年内都出不了正堂了。
赵妈妈见郑氏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还以为她又有什么不舒服了呢,为了加重渲染郑氏的病情,赵妈妈一分真九分假的连声询问,“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哎呀,夫人,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中暑了?”
隔着南窗,萧南听得非常清楚,心里忍不住吐槽:中暑?拜托,房间里放着两大盆冰,温度绝对不超过二十度,居然还敢说中暑?我看是伤风还差不多。
不过,表面上,萧南异常担心的说道:“郎君,您听到了吗?大伯母似又有什么不妥呢,咱们赶紧进去看看。对了,海桐,你去外头催催,看看卢太医到底来了没有。若是到了,赶紧把他迎到这里。”
据萧南所知,这位卢太医的诸多坏脾气里还有一项,那就是最讨厌病人家属死催活催,仿佛迟了一刻,天就会塌下来一般。
每每遇到这样的病人家属,卢太医倒不会当场发作,而是看病人病情的轻重,分别处理――若是病人真的病重,卢太医顶多事后多要些诊金;若是病人只是装病,那卢太医的毒舌将重现江湖,不把病人及家属挤兑的想自尽,他就不姓卢。
海桐跟着萧南几年,又有几个玉字辈的大丫鬟调教,远比当初要懂事能干的多,听了萧南的话,又悄悄扫了眼萧南的表情,见她虽是一脸焦急,但眼中却无丝毫担心,便知道这件差事该怎么办了。
海桐躬身行礼应了差事,脚步匆匆的往外院赶去。
屋子里的郑氏一听萧南还请了太医,心里更急,她、她这是装病呀,万一萧南串通了那太医,故意诊她一个‘重病’,家里人再顺势继续让她‘静养’,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妈妈正哀声叫着,听到‘太医’两字,也愣了愣,别人不知道今天这事儿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