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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嗻。”李德全朝外面瞧了一眼,暗自叹气,郎主子这纯粹是自找的,同情完全不必了,太多余。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受罚啊,简直是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在开玩笑啊。
然后,废柴的罚站时间顺延了半个时辰。
第二天,营地里病了不少人。
据说有妃嫔不慎吹了冷风,着凉了,风寒了。
据说有阿哥淋了雨,小有微恙。
据说,啊,不,千真万确,康师傅也着了点凉。
然后,废柴又成功得到了大家的侧目。
她昨天在雨地里站足了一个时辰还有余,可她依旧活蹦乱跳地在人前扎眼,并且带着她的跟班小怪一起晃大家的眼,很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儿。
大家是百思不得其解,谁都想该病的是小安子,可偏偏她没事人一样,这让大家如何能心理平衡这简直就是叔可忍,嫂也不可忍的事,绝对地不能平衡啊。
老康歪在御座上,掩唇咳了两下,看着站在御前的人,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废柴心里直打鼓,其实昨天她跟小怪闹完了,脑袋也终于回复动转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黄花菜那是凉得不能再凉了,到最后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地吧,反正她有的也不过就是捡来的这条命,大不了还回去,她还不侍候了。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废柴觉得这有诋毁嫌疑,不带这样嫉妒恨的啊。姐知道你们一票人遮着护着都病了,可偏偏姐这被扔出去立志奔发烧感冒去的一点事没有。于是,你们心理不平衡了,这是很要不得滴!
“你怎么就没病呢?”
她强烈地鄙视某号称千古一帝的腹黑小老头,啥叫“她怎么没病”?她身体素质好不行啊,不带这么诅咒别人的啊。
“对此,奴才也深表遗憾。”是呀,姐怎么就没病呢,病了就随大流了,不管什么时候随大流都是没错的,而且病了就有偷懒的藉口了。可天杀的,姐就是没病嘛,你们以为姐不想咋地?
“咳咳……”康熙不慎被口水呛到了。
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永远不在调儿上呢?她怎么就能常常把她面对的是一国之君给忘了呢?
“大胆奴才。”缓过气的康熙气得一拍扶手。
废柴立马“扑通”一声就跪那儿了,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
“朕昨天是让你到外面干什么的?”
看吧,算后账了。
废柴鹌鹑地回答:“回皇上,您罚奴才到外面把脑袋想想清楚的。”
“那你想清楚了?”
“奴才死罪,”废柴立时低头趴地做请罪状,“奴才不该帮小怪洗澡。”
康熙指着她手指抖了抖,既好笑又生气,她这是认错的态度?
“你个狗奴才。”忍不住地康熙的怒骂声中就带了点笑。
狗奴才在地上趴得四平八稳,单等头上的雷劈下来。
废柴昨天就想明白了,反正不管她错不错,只要上面这老头儿心情一不爽,她铁定头一个被迁怒。实在是因为她离康师傅太近了,近得他老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她,那是想怎么迁怒就怎么迁怒。
最主要的是——迁怒完了,大家还觉得挺正常,他老人家生她的气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结果,老头气发完了,气顺了,那帮人还不知道其实他老人家生的压根就是他们的气,跟她屁事没有。
想着想着,废柴就忍不住又内牛了,看书上人家那些穿越女混得,再瞧她这混的,简直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老康了。
什么?
她想错了?
没错,就是要埋了老康,他就是那万恶的根源,埋了他,世界就清净了。
不,还得把四四也一起埋了。鉴于乾隆爷跟她的年龄跨度过大,废柴暂时还没考虑到连他一起埋。
“别人都怕朕,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奴才惶恐。”谁说姐不怕的,姐怕得很呐,任何对生命无比热爱的人都会怕的好不好。姐就是思想容易开小差,一开小差就出错而已。
“你说你昨天做的事,你有几个脑袋让朕砍?”康熙敛了笑,一脸威严地看着她。
废柴无比沮丧地说:“奴才就这一个脑袋,再多长一个那就成怪物了。”
康熙伸手在御案上拍了一下。
李德全吓得低下头。
“你给朕往前跪。”
废柴爬了过去,没敢抬头,怕抬头瞄到康师傅的神情会忍不住把拔腿就跑的冲动付诸行动,其结果必然是死得更惨。
“昨天回去吃药了?”康熙怀疑。
“没有。”姐想着借病偷几天懒的,可就是没病嘛,姐比你们还郁闷好不好。
“那怎么没病?”
说的就是呀,怎么没病?
“奴才琢磨着可能跟奴才遭雷劈有关,自打那以后,奴才倒是极少生病的。”
李德全在一边暗自抽了下嘴角,有时候他真觉得郎主子太习惯用那种轻描淡写的音调说出些极富喜感的话,偏偏她本人还不自知。
其实,废柴那不厚道的家伙的潜台词就是,姐强烈建议你们都去招雷劈一下去,所谓世界大同!
“你说你那脑袋每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康熙忍不住摇头。
吃饭、睡觉、被包养,废柴在心里总结。
“李德全。”
“奴才在。”
“吩咐下去,三个月不许小安子的膳食里有肉出现。”
“皇上——”废柴内心哀号,三个月不让吃肉啊,老康太狠了。
一瞧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康熙心情顿时就云开雾散放大晴了,表情也温和了起来,“怎么,嫌三个月太短了?李德全——”
“不短,不短,真的不短,皇上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废柴赶紧认错,忙不迭地出声。
李德全在一旁暗中偷笑,喊打喊杀未必能吓到这位郎主子,可是不让吃肉她却是货真价实地难过害怕。
“早知道,昨天就该下这道旨。”康熙不由感慨。
废柴心想,早知道姐昨天就该大鱼大肉地吃个饱,这下三个月没得吃了。
肉……
皇上三个月不让小安子沾荤腥,这事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十四那不厚道的家伙逮到机会就要在废柴的面前说肉,吃肉,纯心让她难受。
对此,废柴表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会还给他的。
因为她没得肉吃,现在喂小怪就成了一件特别煎熬的事。
因为废柴看到那喂食的肉肥美多肉时就忍不住想中饱私囊,切两块下来偷偷煮来吃。但也仅止于想象,毕竟她身边的眼线太多,她万一要真这么做了,不定这三个月就要变三年了,那才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了。
让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一下子茹素,尤其是在她习惯了顿顿有肉的情况下,那悲摧的境地可想而知。
“小怪啊,你多幸福,顿顿有肉,简直让我羡慕嫉妒恨啊。”看着欢快进食的小怪,废柴恨恨地咬着手里的素包子,一边还忍不住咕哝。
“汪汪。”
“滚,少幸灾乐祸,小心我火上来,让你当只吃素的狗。”
“呜……”小怪往旁边躲了躲。
“你都沦落到威胁一只狗的份了吗?”
废柴霍然转头,眼睛瞪圆,丫的,四四,就算你是未来的雍正也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啊,这也太不符合您冷面王的名声了。
“怎么?连请安都不会了?”某四的声调一沉。
废柴立时没骨气地矮了下去,“奴才给四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起来吧。”
废柴看看手里啃半拉的包子,一时揣起来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有些纠结某四这两只不去吃饭跑这边干什么啊?她本来吃饭的时候心情就够糟了,因为没肉,他们还来给她添堵,真是他大爷的!
“午膳怎么就吃包子?”十三扬眉,她的伙食不该这么差的啊。
废柴对他们倒也没啥可隐瞒的,老实地说:“今天就包子有素的。”姐这份悲摧吧,今儿就只能啃包子了。
十三就忍不住掩唇笑了两声,“所以你就可怜巴巴地跑来跟小怪置气了?”
“奴才哪有跟它置气,不就眼红它伙食好么。”废柴一点儿不心虚地说。
这下,连某四也忍不住以手掩唇了。
十三事实求是地说:“你这混得是挺惨的,你说你怎么就老惹皇阿玛生气呢?有你那么不知死活的吗?”
“奴才也不是故意的啊,”废柴苦着脸,“奴才现在后悔死了啊。”
四四说:“皇阿玛如此对你算轻的了,你知足吧。”
“奴才明白。”三个月不算很长了,他老人家要让她后半辈子都不吃肉,她也只能干受着。
不过,废柴有点困惑,某四那天被老康召去肯定是有事吩咐了,只是这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还以为某四要下江南呢。
“爷明天回京,有什么话要带吗?”四四慢吞吞的开口了。
废柴这才知道这哥俩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为什么了,想了想,说:“奴才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麻烦爷转告冬喜,说奴才一切安好,也替奴才谢谢四福晋对素月的照顾。”这个事吧,说起来还真挺让人无语的。
本来素月在宫里,冬喜在照顾她。可后来吧,四福晋通过德妃把人给带到四四府上养着了。也不知道某九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事,知道了又是怎么个表情。
“嗯,有素月陪着,福晋也不寂寞。”
说的可不就是嘛,你们家女儿少啊,四福晋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跟前,把我女儿抱过去养,对四福晋倒确实是个安慰。问题是,她亲爹也稀罕得她不行啊,想了想,废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事九爷知道不?”
某四特平淡地说:“当时九弟人不在京里,这次回去见了他再说也不迟。”
靠之!
“也好。”废柴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娘的,反正他们之间问题本来就多,也不差这件了。这事某四虽然不说,也不表示某九就一定不知道。
事情办完,四四兄弟就走了。
废柴目送他们离开,忍不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