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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糊涂了,罗邪,你怎么会是我的小师妹?”大不韪有点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的先师?先师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这个可恶的狐魅,你想蛊惑我吧!”
“师兄,救我!”罗邪什么都不再说了,只是伸手紧紧搂住大不韪不放,从心肺间放射出来的哭声笼罩了整个库房。
次日,大不韪蹲在那段朽木前发呆。他想,这真是一桩奇怪的事——罗邪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小师妹不是已经死了吗?或许她从阴间出来找他帮忙投胎?但先师怎么会害小师妹呢?这其中一定有些奥妙。不过,大不韪最不能忍受的还不是这些模糊的事情,令他崩溃的是,他已经不能离开那股特别的气味活着,他不管那究竟是爱还是欲望,反正他不能终日守着一段朽木等待夜幕降临。他要拥有罗邪的全部!
于是,他拿来铁镐,把朽木从地底下掘出来,把它背在身上,打算去找牧羊人探探虚实。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三部分高人指点(1)
“喂,我说你背着这臭木头,沉不沉?”牧羊人在下游垂钓,老远就看见大不韪背负朽木艰难地走来。
“我正要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大不韪走近说,“问题都出在这段朽木上。你该是多少知道一点背景的吧。”
“什么背景?”牧羊人问道。
“这古刹里果然有鬼。”大不韪答道,并如实地把这些日子经历的,都告诉了他。
牧羊人听完大不韪的叙述,呵呵乐了,说,“僧人,你的命真大!你没被狐魅吃掉就算万幸了。怎么?你还想救这女鬼吗?”
“我说过了,不要再管我叫僧人,我不是出家人,是求道的弟子。”大不韪厉声纠正牧羊人的错误。
“兴许你真的不是什么僧人,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僧人吗?我喜欢僧人,我有个老朋友,叫京不特,他曾经就是僧人。对了,你的事不妨去向他求教,他没准有办法帮你的。”牧羊人将线甩出去,他重新下了一次饵,“你真的打算救她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变回人,我不能忍受白天空对这朽木的折磨。”大不韪说。
“你还算诚实。咳!怪不得奸夫淫妇、男盗女娼的事情会那么多,人就是管不住他那几两肉啊!”牧羊人感叹道。
“你说的京不特是什么人?他真的很有本事吗?”
“他当过僧人,还是个诗人,喜欢研究哲学、数学和许多神秘的事情,他走过很多地方,基本上会说所有的语言,是个很博学的人。”
大不韪心想,一个博学的人,他的知识难道会有先师多吗?我遇到的事情难道是博学就可以解决的吗?他想,他最需要的是法术,他担心博学的人只会夸夸其谈,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场。但如今到了这般田地,远近荒无人烟,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了。
他决定去找京不特。
“你可以带我去找京不特吗?”大不韪显得很急切,“京不特真的很有本事,可以帮我吗?”
“这可要去问过京不特才能知道,”牧羊人斜眼瞟了他一眼,“再说,我刚才只是顺便想起,脱口而出罢了。我凭什么带你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每天都要看管和放牧我的羊群。我不是你那种游手好闲、道貌岸然的色鬼。”
大不韪听这话其实很生气,但他眼前有求于人,不好发作,便压着性子耐心地恳求:“我知道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书上说那些高尚的隐士总是故意用一些难听的话点醒世人。你其实心肠特别好,你只是嫌我好色贪欲罢了。”
“谁说我不好色呢?”牧羊人被触怒了,他扔下鱼竿,站起来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你能把女人让给我消受几天吗?不要跟我说道德高尚之类的话,我要是出于恻隐之心帮你,我就是一个大傻瓜。”
“那你要什么?”大不韪不知如何是好,本能地退后几步,仿佛在避让牧羊人的怒气,“我什么都没有,身上有几块从昆仑山上带下来的羊脂玉,不知你看得上不?”
牧羊人一听有实惠的贿赂,便来了精神,说:“你拿出来我看看。”
大不韪解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几块璞玉。这真的是很美很细洁的羊脂玉,从玉石里面透露出让你心软的精光。牧羊人笑呵呵地问:“可以卖不少钱吧?我只挑一块,余下的你收好。”他挑了一块表面有金黄斑点的蛋形璞玉,乐不可支地把玩良久,早把大不韪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抓紧点,一会儿朽木还出人形就不好办了。”大不韪提醒他。
“说的是,说的是,我们这就走。”牧羊人小心翼翼地把璞玉藏在衣袋里,收起鱼竿,带着大不韪去找京不特。
京不特住的地方离米亚罗不远,翻过两座山,在一条旧公路边上,有座废弃的石堡,那儿就是他的实验室。
京不特听完大不韪的故事,笑吟吟地说:“这事一点不奇怪。都是你们那个先师造的孽。他看上了你们小师妹,又不好得手,就下了这个咒。你们的小师妹不止罗邪这一个化身,她还有一个化身是海神禺强的女儿青,现在正和你的师兄引跃如在一起。青和罗邪,她们一个在白天,一个在夜晚,一个是神,一个是鬼,永世不得合一,永世游荡在分离之中。”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大不韪很困惑。
“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气数已尽,快死了,他不允许人家在死后得到你们的小师妹。”京不特答道,“但这个圈套并不是万不可破的,只要有人爱上青和罗邪中的一个,咒语就失效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和你的师兄都不可能爱上她们。你是出自欲望,而你的师兄是出自崇拜。这就是你们三个学徒的悲剧所在。”
京不特说完这些后,就不再搭理大不韪,坐到一边慢慢享用牧羊人钓来的鱼。他吃得津津有味,还打开一瓶封存多年的酒。
“天帝老儿终于死了,可死了还要害人,害自己的徒弟,真是恬不知耻啊……”京不特独饮慢斟,时不时还咒骂几句。
大不韪和牧羊人退了出来,合计着怎么让京不特帮忙。牧羊人提议大不韪把剩下的璞玉全数送给京不特,他或有些松动。大不韪心想,京不特是那么贪婪的人吗?为什么他下了昆仑后遇见的都是贪婪的人呢?为什么尊为天帝的先师要害人,而贪图利货的小人却有办法帮他?他越发困惑了,陷入到有生以来最大的矛盾中。
最后,他豁出去了,想到那些石头不过只是好看,贵贱也是人为的,而消受那股特别的气味却是不能松手的,否则他会半生半死地一直忍受煎熬。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三部分高人指点(2)
京不特得了璞玉后,爱不释手,嘴里念念有词:“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天帝老儿就是服了这样的灵物,才长寿万年的。这个老不死的!”
“师父,救救我的小师妹吧!”大不韪不知为什么,心里想着罗邪,嘴里却说出了小师妹。
京不特把璞玉往桌子上猛地一摔,回过头来,怒目圆睁地说:“你这个不知羞的家伙,不愧为老不死的徒弟!心里想着快活,嘴里却说救人,你真是祸害啊!”
“我不是故意这么虚伪的,刚才一张嘴,言不由衷地就说出来了。”大不韪连连点头,“求求你救救我吧,只为我时时离不开那个女人,心思实在是很淫贱啊。”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的那些璞玉的面上,再加上你肯说实话,我就帮你们一把。只是丑话说在前头,青和罗邪还为一个人之后,麻烦事会更大,剩下的,我就不管了。”京不特说。
“好吧,你快说,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大不韪不假思索地回答。
“拿我的水晶球来!”京不特吩咐牧羊人,牧羊人把水晶球找来递给京不特。京不特看见引跃如和青正开着车飞驰在高原公路上,说:“夜里,罗邪只能呆在仓库里,她要是离开被阎罗知道了,就会遭灭顶之灾,所以,你只能白天背着朽木行走,赶在夜晚来临前完事;而你师兄晚上被蛇缠绕动弹不得,也只好白天坐青的车出动,青不能擅离神职,她在恢复人形的时候必须呆在卡车里,否则禺强就要杀死她。这样,在黄昏时分,太阳刚刚落下去时,朽木会恢复成罗邪的样子,而青在天完全黑以前还有一点点时间保持人形,趁着明暗交替之际,让青和罗邪见面,她们见面一接触,咒语就不攻自破。”
“看!”京不特指着水晶球里的景象继续说,“他们现在的方位离吉布托有三百公里,离我们有一千二百公里。你们的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如果同时出发在一个中间点会合,这样每方面只须走六百公里。应该说,你们可以一试。但千万不能有失,只有一次机会。”
“我们在哪里会合?”大不韪问。
“在玉青峰,那里有条公路直接连着吉布托;而我们可以坐飞机,从米亚罗北边的桑耶寺机场出发,只消四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洛里,从洛里乘车去玉青峰也就三个小时车程。”京不特答道。
“但桑耶寺到洛里的飞机下午一点才有,”牧羊人插话,“万一飞机晚点,一切就泡汤了。”
“只能凭运气了。”京不特呷了一口酒。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这事还不能就这么就定下来,我还不知道你师兄怎么想,只有你们想的一样,才可以做。”
“这样吧,好事做到底,我去跑一趟。”牧羊人说,“我和你师兄谈谈,然后发信给你们。”
“这样也好,”京不特对大不韪说,“那你就等等,等师兄的意见,看他怎么说,然后再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