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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公主至少不能自由出入宫门,我估计近两日便可以返回长安,冉十郎不会有事,信我。”
她恐惧亲近之人的尸体。这一直是藏在冉颜心中一块不能触摸的软肋,秦云林的事情是一场噩梦,也许当初她就不应该坚持主刀那场解剖,此事便不会成为她的心病。
冉颜一直是个冷静过分的人,此刻难以掩藏的恐惧,令萧颂觉得奇怪,他想到在聚水镇上冉颜说过的那个梦境眉头微微蹙起,拥着她的力度越发紧了。
依偎在萧颂结实温暖的怀里,冉颜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是的,冉云生不会死,就算他被迫染上了阿芙蓉,她也一定有办法帮他戒掉。
只是冉云生在冉颜心目中,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她不愿意让那些肮脏污秽污染他分毫。
冉颜放松下来才觉察觉自己背后布满了汗水她轻声道,“我没事。”
萧颂点头与她一起走出松林。
冉云生失踪之事一定不是偶然,而是巴陵公主一直在伺机而动。
冉颜当初已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她也不会冲动到失去理智,仅仅因为一个可能性而去杀了一国公主,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斩草除根”四个字。
“颜颜,你要时刻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萧颂发现异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莫要冲动。”
晚绿领着侍婢走在身后两丈远,看见萧颂时不时的垂首同冉颜说话,虽然只看见他侧脸,但亦能感觉出那神态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心中分外高兴。
回到府内,用完午膳后,白义恰好回来复命。
春来嘴硬不承认自己对萧铉之有情,但是在听说萧铉之为她食不下咽,禁不住的泪流满面,之后便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冉颜思来想去,才道,“春来维护的人,其实就是萧铉之吧。”
再也没有别的人值得她这样不顾一切了。
萧颂颌首,转而道,“但十弟对春来的情意不像作假,纵然他与大夫人之间的母子关系一向不好,他也没有理由下手毒害自己的母亲。”
萧颂本身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高手,一般人演戏哪里能瞒得过他?更何况,他对萧铉之还算比较了解的。
萧铉之之所以性格孤僻,东阳夫人有很大的责任。东阳夫人性子淡漠,连对待自己的儿子也并不亲厚,萧铉之幼时又经历几年离乱,身边也没有一个玩伴,刚刚被接回本家的时候与族内兄弟关系亦不好,所以才导致今日的冷漠。他一直都用冷漠保护自己,却不像萧颂这样擅于作伪。
“如此说,春来与萧十一相约,很有可能是东阳夫人授命,但她为了不连累十郎,所以抵死不肯说出见面的真实原因……恐怕这个原因也不简单吧。”冉颜推测道。
萧颂动了动唇,却未发出声音。冉颜分明看见他的口型是:谋储君。
倘若这一切被抖出来,不仅仅东阳夫人,整拥萧氏都会受到牵连,身为东阳夫人之子的萧铉之更是首当其冲。
有这三个字,谜底已经揭开一半了,定然是东阳夫人与某位皇子勾结,出于某种原因,被那位皇子的政敌下了毒,当然也有可能是东阳夫人与东家谈不拢,所以遭到东家灭口。
冉颜隐隐觉得,凌襄之死,与东阳夫人被下毒,有很大的牵连,越来越接近真相,便越来越觉得可怕,政治之下多炮灰,一场谋变并不下于两国征战,区区凌襄,也许不过是一个并不怎么轰轰烈烈的开端。
冉颜脊背发凉,她看着萧颂,此时才深刻的理解他为什么要虚伪、狠毒、狡诈,只因为不想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她也同事开始由衷的敬佩宋国公、魏征这样的人,敢于直言,实在需要非同常人的勇气,形容魏征觐见是把头拎在腰带上,一点夸大的成分也没有。
李世民固然有容人的气量,但即便是君权至上的时代,政治也不仅仅属于君主一人。
明白这一番道理,冉颜也就明白,萧颂一个血性男人,为何可以这般隐忍。没有绝对的把握,便出手,倘若运气不好,绝对死的尸骨无存。
“那春来……”冉颜黑沉的眼眸中隐现一丝怜悯。若春来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若不是为了保全萧铉之,她其实可以不必死。
“事关我萧氏一门荣辱,我晨间阻止族中把春来移交官府时,父亲和族长都轻易准了,想来也是猜到了事情背后的关系。”萧颂往靠背上倚了倚,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才道,“此事也不见得抹不平,关键是要看东阳夫人的态度。”
萧家人一直秉承祖训,不会姑息萧十一,但他可能不过是被打上几板子,跪几天几夜祠堂,但春来是要被杖杀的。
投毒之事暂且略过不提,萧十一和春来私会已成事实,萧璄在祠堂中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已经泼出去,不罚不可能,但春来的生死,还有商量的余地。
“郎君,夫人。”晚绿在门外道。
“何事?”冉颜问道。
晚绿道,“族长命人来通知晚间处置十一郎和春来,倘若郎君有时间,可去做个见证。”
若是有时间,可去做个见证。也就是说可去可不去了?
萧颂让晚绿去回话,就说“知道了”,也不曾说去或不去。
太夫人下葬之后,萧颂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过午之后,冉颜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总想冉云生的事情,便亲自在院子把兰花摆出来阴干,萧颂就坐在她对面品茶,享受这几日难得的清闲日子。
可是偏偏有人不愿让他闲着,才坐了不到一盏茶,就有侍婢来禀道,萧十郎来了。
萧颂令人请他进来。
萧铉之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眉心都已经皱出了一条浅浅的沟,薄唇时时刻刻的微微抿着,与萧颂容貌有几分相似,却比他柔和许多。
“九哥,九嫂。”萧铉之声音干哑。
萧颂微微颌首,沉声道,“进来吧。”
萧铉之向冉颜施了一礼,便随着萧颂进了厅内。
而萧府的另一边,满院的修竹随着微风沙沙作响,让本就不大的小院里平添了几分清幽之意,廊上坐着一个素衣妇人,眉若远山,眸含秋水,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她面前摆放着几盆翠绿的茱萸,尚且未到花季,但看着这样茂盛的样子,便知待到秋日便会开出美丽的花。而她正在细细的修剪那茱萸多余的枝叶。
“夫人,十郎去了九郎那里。”一个身着灰色襦裙的中年妇人在廊下垂首道。
东阳夫人手中的动作顿了两息,便又继续修剪,那模样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久久,见妇人还未曾离开,才道淡淡道,“随他去吧。”
灰衣妇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但是心中不由叹气,亲生儿子有事情宁愿去求关系向来不亲厚的兄长,也不愿求她这个母亲,不是很悲哀吗?但奈何,东阳夫人丝毫不在乎。
妇人走后,东阳夫人修剪动作渐渐缓了下来,静坐了许久,微风乍柔,伴随着竹叶沙沙声,她轻轻嗤笑一声,不知是自嘲抑或嘲笑萧铉之。
第337章 萧铉之
萧颂跪坐在主座上,沉默了片刻,道,“是为了春来。”
萧铉之满脸窘迫,萧颂见状笑道,“有什么好害臊的,你我年岁相差不大,却都未曾娶亲,兄长理解你。”
萧铉之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还是从小指腹为婚的,但经过隋末大乱,与对方没了音讯,但既然有了婚约,萧氏又向来守信,所以便不曾给他说亲事。
这转眼已经是二十几年,就前两年族里才觉得等了这许多年已经仁义尽致,总不能荒废一辈子,方请人说媒。
可萧铉之乃是西梁后主之子,即便梁国灭了,他血统还是十分尊贵,不过也仅仅只是血统而已,嫡长房已然势弱,真正尊贵的门阀不大愿意将嫡女嫁过来,一般的士族出身的女子,族中又看不上,所以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萧铉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羞赧的一笑,旋即又敛容向萧颂施礼,“晚间处置春来,恳请九哥为她说几句话。”
萧铉之恭恭敬敬的做了一长揖,萧颂略略斟酌,便爽快答应,“自家兄弟,说上几句话又有何难,只不过,春来犯下此事,即便不死也会被逐出家门,你与她,终究……”
萧铉之神色微有黯然,“只要她活着便好。”
“嗯。”萧颂略想了一下,看似随意的道,“这也不是问题,只要春来能等,待一年孝期以后,或参加科举,或寻个外放的官职,倒也能相守。”
萧铉之之前只想着春来能活,却还不曾想的这样长远,此刻听萧颂如此一说,觉得果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多谢九哥指点。”
“呵!”萧颂连忙阻止他道,“你可别往我身上推功劳,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倘若你在长安能位居高官,时间将此事冲淡之后,族里也不会连纳个妾都插手管。”
“九哥……倘若……”一番聊天,萧铉之心里觉得萧颂为人很不错,方才句句中的,而且也没有理由出卖他,便虚心请教起来,“我不想娶亲,有什么办法吗?我也知道,想聘娶春来根本不可能,可她这个性子,倘若上有大妇,定会吃苦头。”
萧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但转眼间也就想明白了,这与萧铉之的性子有关,他固然也喜欢春来·但主要还是他的性子很难在短时间接受同一个陌生人亲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想,萧颂可不打算去掺和这件事,“此时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你先想办法救出春来才是正经。倘若一年以后你打算谋个差事抑或想去哪一处,有什么难处,知会我一声便是。”
科举原本就是用来选拔寒门出身的人才,防止世家大族垄断朝政,而并不是唐朝入仕的唯一途径,像萧氏这样的门阀大族出身,可以直接向礼部投自己的作品,叫做投公卷,也可以向名人投行卷,得到入仕的机会,这就意味着有很多走人情的机会。何必要同那些寒门士子掺和呢?
很多参加科举的贵族子弟多半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单凭家族势力上位,萧颂当初便是与宋国公作对,才会去参加科举。
“多谢九哥!”萧铉之也是有理想有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