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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缠着这女人?”阿拉发火了,但我又已经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男人结婚了?”情绪激动的姑娘也参加了游戏。
“对”我宽慰她说。
“你满意了吧?”她揶揄丈夫说。
“但打电话的,大概不是妻子吧?”巴萨以一种见多识广的人的口气说。
阿拉的脸刷地红了。我实事求是地肯定,这不是妻子打的。
“这样看来,她只在晚上打电话?”巴萨迅速地迫近情节的谜底。
“瞧他那样子!”阿拉声音颤抖地喊道,“好象无所不知似的。
“亲爱的,”年轻的丈夫温情脉脉地微笑着,“家庭生活中无奇不有嘛!”
阿拉也微笑了。但这笑容预示着凶多吉少:
“好啊,那又怎样?”
如果巴萨有经验的话,他可能会到此打住。但夜半铃声的情节完全吸引了他,他无暇留心爱妻的语调。
“这个女人,她很漂亮?”他孤注一掷地问。
“对,”我答道。于是巴萨喜笑颜开了。毋庸置疑,每个人都会为发现自己具有演绎推理的才能而感到高兴的。
“那么,”他得意洋洋地问,“那女人是想证实一下她的情人是否在家?”
“太卑鄙了!”阿拉喊道。
“否”我坚决地回答。
巴萨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
“他使女人痛苦了?”他问。
“对,”我答道,
“太好了!”巴萨喊道。
“您听见了吗?”阿拉问我,“一提到男人使女人痛苦了,他就开心了。”
“等等,”巴萨说,“别打岔……”
“啊,我打岔?”
“等等,我跟你说……”巴萨目露凶光,“一切都很清楚,这是暗号!"
“我也一切都清楚了,”阿拉站起来走向车门口,正好电气列车在一个站台边停下了。
“阿拉!”新郎喊道,“我们是下一站下车”
“那是您下一站下车。”阿拉傲然回答,说罢便消失了。
巴萨绝望地随妻子跑去。在跑进通道台之前,他猛地站住朝我喊道:
“我猜对了?”
“没有!”我大声回答。
小伙子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电气列车徐徐开动了。他挥了一下手,便消失在门外。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遇见巴萨和阿拉,也不知道小两口是否言归于好了。须知阿拉不应平白无故地(说实话,这种事是屡有所闻的)怀疑自己的丈夫。情节的谜底出奇地简单无邪。
男人睡觉打鼾。鼾声吵醒了隔壁的女人。为了把邻居弄醒,她拔了他的电话号码。确信折磨着她的人醒了之后,她挂了电话。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吗,新婚夫妇毫无争吵的理由。因而我吁请大家,如果你们在哪儿遇到巴萨和阿拉,请向他们说明情节谜的实质所在。让我们共同努力使年轻的家庭免遭破裂!
Number:3517
Title:晨趣(外二篇)
作者:约翰·波伊恩顿·普里
出处《读者》:总第46期
Provenance:随笔
Date:
Nation:英国
Translator:戴为群
清晨,步入书斋,我仿佛变成了希腊神话中一个半神半人的人物。
高高的窗外,阳光熹微,洒在那满眼树碧,泼地草青之上,真是格外妩媚;要把案上的纸笺点化成一部饮誉天下的杰作,看来不费吹灰之力。打字机上的键盘熠熠发闪,令人手痒;那装着钉书钉的铁皮盒子,经过多次搬动,已经陈旧不堪了。但此刻,它却象一个随我百战沙场,突围破阵的军曹,虽遍体伤痕仍耿耿忠心。
书架的金边流光溢彩,但见其时其刻的种种憧憬更为明丽:……友善而又有见地的评论家,……陶醉入迷的读者与观众……每英镑所得只抽六个便士的税……各民族在联合国里和睦共处,济济一堂……,而风骨高峻,光彩照人,为所有的好人们敬佩的是那位和蔼诙谐、聪慧豁达的作家……。
而这个坏脾气的胖子现在从他的白日梦中醒来,伏案疾书,直至午时三刻方搁笔休歇。
辞客
我这人,宁愿为主而不作客;乐意别人来造访,而不想拜访别人,总以太忙为借口谢绝别人的邀请。此外,我对于一般殷勤好客的常套也不以为然,那是腐败的种子。因此,应邀而来的皆是我的相契相得。星期五一到,我便心境欣然,工作兴致也格外地高。因为我知道,末班车一抵达,若干良朋挚友就将联翩而至。和他们聚首实在令人高兴。
可是,我更高兴他们离去,好和家人单独相处。这倒不是我们之间有了龃龉朋友之间总免不了有误会。相反,周末过后,我发现了他们一些新的美德和未曾料到的动人之处,只会更喜欢他们。即便如此,我在为他们送行时确是非常高兴。他们一走,我们住得更宽敞更舒适,家常便饭,简单快捷,既无须陪客闲荡游玩,也无须高谈阔论。我们身上重换旧装,而我的心境也同时回复了老样子。我以刻苦工作为乐,亦以放浪形骸为快,而当有客造访,两者便皆不可得。我还喜欢静静地思索人生之真谛,可是当宾客盈门,谈笑风生之时,又岂能独处而深省?
我有这样的感觉:当高朋满座时,我便像凝成了一方固体;一旦他们辞去,我即扩散开去,轻如氤氲。固体乎,氤氲乎?后者更为惬意也。于是再见!……再见!……再……
卧读风雪
在风雪交加的时分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品味书中有关恶劣天气的描写,这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门外风雪大作,撼窗摇户,书中的风雪也来得同样猛烈;而在屋外的风雨冰雪和跃然纸上的风雨冰雪的两相夹击间,你却安然无恙,怡然自乐。童年时代我对这桩乐事兴味最浓,至今也仍乐此不疲。我猜想,昔时的传奇作家谅必也懂得读者这种小小的佳趣,而为之扣人心弦,他们在许多故事中就以此为开卷之笔:
风狂雨暴,电闪雷鸣,霰雪挟着冰雹,劈头盖脑而来……。这时却有单骑一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双眼,在泥深水滑的路上急驰。这人正去给公爵办一件要紧的差事。急命在身,他也只能将就找些客店歇脚。接待他的,不是村俗的店主就是他们那些不修边幅,蹙首颦眉的老婆。他喝下碗浓汁蔬菜炖肉片什么的,啃几张馅饼,然后再灌上两口酸不哩叽的酒……
此刻风刮开了窗子,哐哐作响;雹子打进来,雨点般地敲落在壁炉里的废纸上。而我却舒服地躺在床上,支着一条冰凉的胳膊,与那骑士在泥泞的路上跋涉了千里万里,在风雪迷茫的黑夜中齐声喊:“驾!”
Number:3518
Title:向往的快乐
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出处《读者》:总第46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金四点
那天晚上,玛吉曾在她的日记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在公元2155年5月17日那一页她写道:“今天汤姆发现了一本真正的书!”
这是一本年代久远的旧书。玛吉的祖父有一次说过,在他小时候,他的祖父告诉他,从前所有的书都印在纸上。
玛吉和汤姆一页页地翻着,这本书又黄又皱,更有趣的是书上的字静止不动,不象屏幕上的字是动的。然后,他们又往回翻,这些字丝毫不差地跟他们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天哪!多么浪费!”汤姆叫起来,“那时的人一定是看完一本书就把它丢开。而我们的电视屏幕上有上百万册的书,甚至更多,我绝不会丢弃它的。”
“我也是”玛吉说。她十一岁,没有汤姆看的传真书多。因为汤姆已经十三岁了。
“你在哪儿发现这本书的?”玛吉问。
“在我房子里,”汤姆正忙着看书,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指,“在阁楼上。”
“里面讲的是什么?”
“学校”
玛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学校?写它干嘛?我恨透了它。”玛吉一贯对学校不满,眼下她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恨它。呆板无情的教学机把地理考了又考,而她错了又错,直到妈妈遗憾失望地摇着头,把检修员找来。
检修员是个满脸通红的矮胖男人,背着一个里面装满刻度盘和电线的工具箱。他笑着给了玛吉一个苹果,随后把她的“老师”拆开了。玛吉真希望他安装不上,可是他一点儿也不糊涂。约一个小时后,那台能显现各种各样课程,能提出种种问题的、又黑又大又丑恶的机器恢复如初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她顶恨的是那个机槽,她不得不把作业和试卷放进去,而且必须用规定的符号填写从六岁起她就这么干了,机器一转眼的功夫就能算出她的得分。
干完活检修员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对她妈妈说:“琼斯太太,不是这个小姑娘的过错,我想地理那部分机器运转得太快了点,这种事有时也会发生的。我已经把它放慢到适合十岁儿童的水平上。实际上,她的进步已令人满意。”他又拍了拍玛吉的头。
玛吉大失所望,她一直盼望检修员把她的“老师”一起带走。有一次,汤姆那台历史课程部分不显像,他们就把汤姆的“老师”拿走了差不多一个月。
她问汤姆,“为什么有人要写学校?”
汤姆露出傲慢的神情看着她:“因为那不是我们这样的学校,傻瓜。那是一种很久很久以前的老式学校。”他又故弄玄虚地小声而神秘地补充说,“几百年前的。”
玛吉满心不快:“得啦,得啦,我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学校是什么样。不管怎么说,他们少不了个老师。”
“当然啦,不过不是机器老师,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当老师呢?”
“噢,他就是给学生们讲讲课,留些作业,然后提点问题。”
“一个人可没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