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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可奈何之感又袭上心头。八月初的一天,当他在柔软的褐色头发上歪戴着一顶崭新的船长帽来喊她时,她一想到又要被限制在那个木头座位里在水上呆一天,心中便涌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因此,她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我们可以出去散散步,她说,因为这样,她可以靠自己的双臂移动自己,而他可以走在她旁边。最后,他总算同意了,但他的不快随着迈出的每一步而在加深。这可不是他想扮演的角色。
“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胳膊休息一下,让我来推你呢?”
“不。”
“你的胳膊会酸的。我已经帮你推了三个月了。”
“你来之前,我自己推自己已经12年了。我想我的胳膊还没忘记怎么推吧。”
“可我不喜欢走在你旁边看着你自己推自己。”
“你以为过去两个月的每个周末,我就喜欢无可奈何地坐你那条船上吗?”
他从未听她说过的这番话使他一下子愣住了。最后他才轻轻说道:“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艾米。你一直生活在轮椅里,我从未想到你对坐船会介意。我以为这是一回事。”
“这不是一回事。在这张轮椅里,我可以自由行动。我需要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而那条船却捆住了我的手脚,让我什么也做不成。万一出了事,我掉在水中,我甚至没法把自己救起来。”
“可我在你身边呀!难道你以为我不能救你,不能帮你活动或者干你想干的任何事情吗?”
“这些你都能。可是,查尔斯,问题在于,我花了12年时间才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我甚至住在这个离家很远的城市里,使自己不得不自力更生。把我放在船上就把我获得的一切统统给拿走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反对你的做法吗?我不能让自己听任任何人摆布,即使是你的摆布也不行。”
他们沿着小路默默地走着。他的感情在心中激荡翻滚,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艾米,我需要你依赖我!我需要你依赖我!”说着,像是要强调他的愿望似的,他一把抓住那对熟悉的白色扶手,推着她飞快地跑了起来,结果艾米只得把手从轮子上拿开,搁在膝盖上。她身后波浪起伏的头发没有显示出她眼中的愤怒。但这样也好,因为他是无法理解这种愤怒的。
第二天早晨,她不肯去接他打来的电话。但在他下午收到的信件中有一封信,他知道那准是艾米寄来的。信封上的字迹并不漂亮,可毫无疑问是她的笔迹。里面只有一张卡片,她在上面写道: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
你就必须让它自由。
如果它回到你的身边,
它就是你的。
如果它不回来,
你就从未真正拥有过它。
他冲出公寓大楼,不肯相信艾米可能已经搬家。当他一路向她的公寓奔去时,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轰响:“你必须让它自由,你必须让它自由。”
但是他又在想:我不能冒这个险;她是我的,不能让她走;不能给她机会让她不属于我;不能让她以为她不需要我;她一定需要我。啊,上帝,我一定要得到她
!然而,她的公寓套间是空的。前一天夜里,在几个小时内,她已设法一个人打好行李,一个人搬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当他倒在地板上抽泣时,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冷漠无情的寂静。
到了八月中旬,艾米仍杳无音讯。他常常倒在床上,胸前放着艾米的信,数着天花板上细小的裂缝。他也常常到公园去,但总小心翼翼地不去寻找那只白色的小鸟。有时候,他会在树下一坐几个小时,任风吹拂,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在户外,生活仍在他周围继续着。
一直到九月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终于收到一个熟悉的信封。那笔迹并不漂亮,但毫无疑问是她的笔迹。信封上盖着一个遥远的城市的邮戳。他心里怀着一阵强烈的冲动撕开信封,最初还以为里面是空的,随后才发现书桌上有一根从信封中落出来的洁白的羽毛。在他的脑海里,那只白色的小鸟突然飞了起来,从它的翅膀中,飘落下一根羽毛。倘使小白鸟在离去时没有留下这根羽毛,那谁也不会知道它曾经到这儿来过。于是,他知道艾米再也不会回来了。直到好几个小时以后,他才让那根羽毛从他手中落下。
Number:5239
Title:瀑布之下
作者:文晓村
出处《读者》:总第164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台湾
Translator:
在你软软的足下
我是山涧的饮者
沉醉于你琅琅的歌声
绵绵的细雨
你掷我以白练千丈
珍珠万颗
我欲伸手捧接
唯心已为水。奈何?
山涧的白衣女王啊
不要以为我太骄傲
只因我已满足于我的世界
一如你拥有你的王国
Number:5240
Title:乡音
作者:赵天仪
出处《读者》:总第164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台湾
Translator:
在异国的天空下
来到无人的旷野上
面对着如浪的草原
岑寂的幽谷
以及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
好久好久
没听到乡音的他
好久好久
没操过京片子说话的他
在异国的天空下
引颈遥望着
真想用乡音大声地嘶喊
让山谷的回声
穿过自己的耳膜
即使是一名愤怒的语言也好
即使是一片遗忘的语言也好
Number:5241
Title:完美
作者:王雷
出处《读者》:总第164期
Provenance:《连云港日报》
Date:
Nation:
Translator:
诗人在海滨遇到一个市侩。
“来寻找灵感吗,诗人?”市侩口吻轻蔑,“请问,海到底美在哪里?”
“海,肌肤晶翠活跃,气质幽蓝浩荡,绿发扬波,蓝裙扫穹。”诗人企图感动市侩,“岛屿是她晶冠上的宝石,鸥鸟是她肩领上的羽翎。”
“你不认为她有些泼妇式的喜怒无常吗?”
“胡说,那正是她的天真!”诗人怎能冷静,“海,寻魂狂放无羁,思想深沉无边,心境映霄照宇。她能怀柔一滴雨珠,敏感一丝微风,而在风驰电掣之下,又能保持灵魂的镇静。”
“你还没尝够她的苦涩吗?”市侩挑拨说。
“海在不断卧薪尝胆。没有这满腹苦涩,怎会如此肃穆庄严。浩气升华,又降甘露于人间。”
“她是宇宙投射地球的虚影,善于阴阳色变,哗众取宠”
“住口!”诗人不能再容忍了,“海是永远不变的。长空大地都属于她;浑浑的时间与空间也全被她的永恒所容。”
市侩很不以为然地离去。诗人醒悟到:市侩的诅咒与亵渎,更证明了海的完美。
Number:5242
Title:当玫瑰开花的时候
作者:佩·普拉多
出处《读者》:总第164期
Provenance:《世界文学随笔精品大展》
Date:
Nation:智利
Translator:徐宜林严美华
老园丁培育出许多优良品种的玫瑰花。他像蜜蜂似地把花粉从这朵花送到那朵花,在各个不同种类的玫瑰花中进行人工授粉。就这样,他培育出了很多的新品种。这些新品种成了他心爱的宝贝,也引起了那些不肯像蜜蜂那样辛勤劳动的人的妒忌。
他从来没有摘过一朵花送人。因为这一点,他落得了一个自私、讨人厌的名声。有一位美貌的夫人曾来拜访过他。这位夫人离开的时候同样也是两手空空,没有带走一朵花,只是嘴里重复嘟哝着园丁对她说的话。从那时起,人们除了说他自私、讨人厌之外,又把他看成了疯子,谁也不再去理睬他了。
“夫人,您真美呀!”园丁对那位美貌的夫人说,“我真乐意把我花园里的花全部奉献给您呀!但是,尽管我年岁已这么大了,我依旧不知道怎样采摘下来的玫瑰花,才能算是一朵完整而有生命的玫瑰花。您在笑我吧?哦!您不要笑话我,我请您不要笑话我。”
老园丁把这位漂亮的夫人带到了玫瑰花园里,那里盛开着一种奇妙的玫瑰花,艳红的花朵好像是一颗鲜红的心被抛弃在蒺藜之中。
“夫人,您看,”园丁一边用他那熟练的布满老茧的手抚摩着花朵,一边说,“我一直观察着玫瑰开花的全部过程。那些红色的花瓣从花萼里长出来,仿佛是一堆小小的篝火喷吐出的红通通的火苗。难道把火苗从篝火中取出来还能继续保持它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吗?花萼细嫩,慢慢地从长长的花茎上长了出来,而花朵则出落在花枝上。谁也无法确切地把它们截然分开:长到何时为止算是花萼,又从何时开始算作花朵?我还观察到当玫瑰树根往下伸展开来的时候,枝干就慢慢地变成白色,而它的根因地下渗出的水的作用,又同泥土紧紧地结合起来了。
“结果我连一朵玫瑰花该从哪儿开始算起都不知道,那我怎么能把它摘下来送给他人?要是硬把它摘下来赠送给别人,那么,夫人,您知道吗?一种断残的东西其生命是十分短暂的。
“每年到了10月,那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绽开了。我竭力想知道玫瑰是在什么地方开始开花的。我从来也不敢说:‘我的玫瑰树开花了。’而我总是这样欢呼着:大地开花了,妙极啦
!“在年轻的时候,我很有钱,身体壮实,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为人忠厚。那时曾有四个女人爱我。
“第一个女人爱我的钱财。在那个放荡的女人手里,我的财产很快地被挥霍完了。
“第二个女人爱我健壮的体格,她要我同我的那些情敌去搏斗,去战胜他们。可是不久,我的精力就随着她的爱情一起枯竭了。
“第三个女人爱我英俊的容貌。她无休止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