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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则被逮捕入狱。一时间,德国成为著名女作家莉卡达尔·胡赫所说的“地狱帝国”。几千名作家、艺术家、学者、科学家不堪法西斯的政治迫害和精神折磨,被迫逃离德国。连被称为和平主义者的作家雷马克都说:“我不得不离开德国,因为我的生命受到威胁,虽然我既不是犹太人,在政治上也并不左倾。”法西斯党徒加给他的罪名是对第一次世界大战“采取反英雄主义态度”,将他作品烧毁的同时,向他下达了通缉令。亨利希·曼、托马斯·曼、布莱希特、爱因斯坦等都先后流亡国外,并成为反法西斯斗争的战士。
焚烧进步书刊,迫害进步作家、科学家的事件,在中世纪的欧洲就曾经发生过,但其规模和惨烈程度都不及这一次。对这一场文化灾难,可惜记载下来的文字并不多;即使有记载,往往也不够详尽。1994年,随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的到来,德国文化艺术界人士达成共识,决定建立一座声讨希特勒法西斯摧残人类进步文化罪行的纪念碑,以便使后人铭记过去,并昭示未来。纪念碑就建在倍倍尔广场中央焚书的地方。但为不破坏广场的整体性,没有在地面上树碑,而是由以色列雕塑家设计了这个别致的地下“图书馆”。馆中空荡荡的书架提醒人们,这里原有两万多册图书,但均被法西斯党徒们烧毁了。而在我们前边提到的记载建馆日期的那块铜牌上方,还镌刻着大诗人海涅在100多年前写下的三行诗:
这不过只是一个前奏:
在焚毁图书的地方
最后也势必会焚毁作者。
海涅的预言不幸在1933年被证实:德国法西斯不仅焚毁图书,也大肆迫害成千上万的作家。海涅确实伟大,在德国刚刚进入帝国主义阶段,他就以非凡的历史眼光洞察到它在政治上和文化思想上走向反动的必然。现在,把这三行诗镌刻下来,正是对所有曾遭受法西斯迫害的文化、科学界人士的追怀与纪念。□
Number : 9412
Title :恩格贝境界
作者 :王晓鸥
出处《读者》 : 总第 182期
Provenance :解放日报
Date :1996。4。18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向地球的“癌症”宣战
九曲黄河万里沙,大多来自鄂尔多斯高原的库布齐沙漠。“库布齐”——蒙语弓上的弦,其弓指弯曲的黄河,弓弦相依,唇亡齿寒。
恩格贝处于库布齐沙漠腹地,这里原是块“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水宝地。近几十年,由于连年干旱,遍野枯黄,加之人为的垦荒、过度放牧等掠夺性生产,使库布齐沙漠如猛兽初醒,风卷残云般扑向恩格贝。沙进人退,到了80年代,恩格贝终于被人遗弃。弥天狂沙,日夜不停地以每年1万亩的速度向黄河乃至人类的生存空间进逼。
恩格贝属沙丘沙漠,地下水位低,风吹沙移,植被难以生长。治理沙丘沙漠堪称世界难题,甚至有人早早地宣布:库布齐沙漠为不可治愈的地球“癌症”。
1989年春,鄂尔多斯羊绒集团副总裁王明海率首批自愿者踏上恩格贝。一切比想象的更为恶劣。这里没有树,没有草,没有飞鸟,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风骤起,顷刻间浑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自愿者们圈起30公里围栏,接着植树种草,才种下就被风沙淹没,再植再种,前仆后继。继而盖房子,开辟蔬菜、粮食基地……
进驻恩格贝不满两个月,天公突然发怒,一夜间,洪水浊浪排空,冲出一道长2500米,宽百余米,深20多米的沟壑(后被命名为恩格贝沟)。此乃何等的威力,大自然露出狰狞面目。一时人心惶惶,唯王明海声色不动,立马下令:治沙先治洪!
于是,自愿者们开始艰难跋涉,考察地形,用沙丘筑一道抗洪大坝。恩格贝沙漠长20多公里,王明海一行,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以双脚丈量着茫茫的大漠。他们肩背干粮和水壶,在沙丘上跌打滚爬,有时为减轻负担,只得扔掉干粮,只要有口水就死不了人。入夜,人钻进沙中,沙为床被,且不能安然入睡,要时刻警惕沙暴。有一回,风沙将一队员卷出几里远。但这都难以泯灭自愿者的一腔热血。
苦战50昼夜,在五里明河西南面筑起一道宽40米,长5公里的引滞洪堤坝,将布日斯太孔兑的洪水牵进沙里淤地。这坝通身栽满沙柳,一线连接河山。洪水沿坝涌进沙窝,淹没沙丘,几年后淤出良田500余亩,硬是踩出一条“以洪害治沙害,以沙害治洪害,化害为利”的新路子。在强者面前,大自然施威落成的恩格贝沟,被大坝这么一堵,那沙丘下的渗水便涌进沟里,积蓄了700万立方米水,还建了6个鱼塘。水是生命之源,沙漠有了生机。
春去冬来,他们与沙为伴,吃的是“半碗黄沙半碗米,一盘山药烩沙芥”,住的是“没窗没电的土木棚”。一连几月不回家,没人喊冤。但到了春节,哪个钢铁汉子不想回家团圆,面对大漠,强咽苦水,从牙缝挤出一句“继续干!”王明海领头,把妻儿接来,和志愿者们在沙漠燃起篝火,过了个寒酸且又火旺的大年。
积劳成疾的王明海,心脏病猝发,在医院抢救三天三夜。数天后,王明海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去见马克思,他不要我,要我留在恩格贝。”
此类创业者的动人故事,在恩格贝俯拾即是。
转眼5年,葱茏秀美的恩格贝,堪称沙海中的海市蜃楼。基地四周有50亩姹紫嫣红的花圃,远处有植起的林带,绵延数十公里,绿色喜人。浩荡洪水淤出的土地上,玉米、高粱等农作物黑压压长得高过人头……丰收在即,治沙有望。
正当人们陶醉在无穷喜悦中时,一个来自非自然界的危机悄悄临近。誓与恩格贝共存亡
1994年,一个沉重的打击向恩格贝人袭来,鄂尔多斯羊绒集团决定撤出恩格贝。
原来,当初鄂绒集团面临羊绒大战,出于确保羊绒来源,花不多的钱在恩格贝买下30万亩荒滩,打算治沙种草,建一个培育新品种多产绒的山羊基地。王明海当时任鄂绒集团常务副总裁,一个相当于副厅局级领导。富于冒险和进取心的他,当仁不让肩负重任。但是,治沙谈何容易!鄂绒集团不堪重负,终于忍痛割爱。
路只有两条,摆在王明海面前:一是回集团公司,继续做他的副总裁;二是辞职坚守恩格贝。何去何从,事关恩格贝的存亡。
王明海在鄂绒集团奋斗了10年,为企业的成长壮大立下汗马功劳。而今,鄂绒集团不仅是内蒙古的支柱企业,且是全国著名的上市公司。企业的工资效益别说在伊克昭盟,即使在内蒙古都屈指可数。王明海只要稍退一步,拍拍屁股离开恩格贝,唾手可得丰厚的年薪和奖金,且头戴企业家光环,进出有高级轿车,经常出国,日子显然过得风光一片。
倘若王明海进一步,则险关重重。治理30万亩沙漠,没有政府的计划和拨款,没有实力强大的鄂绒集团的资助,留给他的是开发恩格贝时欠下的150万元债务。从今往后,恩格贝每花一分钱,都要靠自己去挣,况且治沙是跨世纪工程,谁也说不准沙漠何时能真正出经济效益。
好个王明海,毅然选择后者,与恩格贝共命运!
消息传出,全盟上下震惊。莫非王明海发过心脏病,脑子又出了毛病?好几位领导找他谈话,劝他回心转意。更有人善意地开导他:在国营大企业中担任领导职务,至少吃饭有保障。然而,都被王明海一言拒绝了:“一心岂可两用!”
一位哲人说过,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决定了他的命运。诚哉斯言!
王明海“疯”得可以,不仅留下,且又签订承包恩格贝的合同。他清楚,中断治理一切将前功尽弃,只需几个月,滚滚沙漠将覆盖仅有的绿洲。跟着王明海的一批自愿者,大多是鄂绒集团的员工,按合同去留自由,其中有多位是企业中层干部,年收入可达3—4万元,但他们面对王明海的选择,竟异口同声说:“再苦再累,认了!恩格贝,我们留定了!”
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听着自愿者掷地有声的话语,王明海无言以对,他的右拳重重击在左掌心,震落泪珠两行……
恩格贝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宣告成立,王明海任总经理。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王明海从鄂绒集团拿到的最后一笔奖金:14万元人民币。
时至今日,记者作为王明海的同龄人,对他当初的选择仍心头存疑:究竟图个啥?记者直言相问,他按捺不住地站起身,双目灼灼,豪放不羁地说:
“图个啥?就为追求我的梦想!去追求别人不敢想也不敢实现的理想。我既不是雷锋,也不是张思德,我是鄂尔多斯草原的儿子,我要无愧于生我养我的这块土地。我要对许多自愿者负责,还有从日本远道而来的远山先生……”
“远山”的呼唤
一个外国人,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站在广垠的沙漠上,呼唤着恩格贝的绿色。他就是鄂尔多斯高原无人不知的“洋愚公”,日本九旬高龄的老人远山先生。
远山正瑛,乃日本农学教授,日本沙漠实践学会会长、世界著名治沙专家,日本沙漠就是他治理完的,可谓功德圆满。为此,日本天皇表彰他,人民为他立碑。他德高望重,本可安享晚年,但中国的沙漠一直叫这位日本老人寝食不安。他早年留学中国,曾坐着马车考察过黄河流域,面对“疾风冲塞起”的茫茫沙海,陡生“要把沙漠变绿洲”的壮志,并在内蒙古包头买地实施。不料,日本侵华的战火烧毁了他的美梦。60年代,毛泽东主席曾通过日本友人,邀请远山先生来中国指导沙漠治理,然未能成行。一俟中日建交,远山先生不邀自来,十年来奔波于华北、西北地区,植树种草,年轻时的美梦又被唤醒了。
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