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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母亲去看我姨妈,父亲到食品店买水果。晚饭后,他说,他给我准备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水果。我听到他在厨房里撬铁皮罐头的声音。然后,屋里一片寂静。我走到门口,看见他手拿着空罐头,嘴里咕哝道:“这上的画太象梨子了!”他走出门,坐在屋外的台阶上,默不作声。我进屋看到罐头上写着“大白土豆罐头”。但是那上面画的的确象梨,难怪父亲把它当梨买来了。
几年后,妈妈去世了。我劝父亲来和我们一起住,他不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因为轻微的心脏病发作,他常常住医院。老格林医生每星期都来看他,给他进行治疗。医生给了他一瓶硝酸甘油片。万一他心脏病发作,让他把药片放在舌头底部。
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他那双又大又温暖的手放在我的两个孩子的肩上。那天晚上,我们全家乘飞机离开父亲到新城市里居住。三个星期后,他心脏病发作与世长辞了。
我只身一人回来参加葬礼。格林医生说他很难过。实际上,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刚给父亲开了一瓶硝酸甘油。然而,他在父亲身上却没找到这个药瓶。他觉得,如果父亲用了这药,大概还能等到急救医生的到来。
在小教堂举行葬礼的前一小时,我不由自主地来到父亲的花园门口。一个邻居就在这儿发现的他。我感到十分悲痛,蹲下身,看着父亲生前劳动过的地方。我的手无目的地挖着泥土时,碰到一块砖头。我把砖头翻出来,扔到一边。这时,跳入我眼帘的是一只被扭歪、砸坏、摔进松土里的塑料药瓶。
我手里拿着这瓶硝酸甘油片,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幕情景:父亲拚命想拧开这个瓶盖儿,但拧不开;他在绝望中,企图用砖头砸开这个塑料瓶。我感到极端痛苦,知道父亲至死也没能拧开这个药瓶。因为药瓶盖上写着:“防止小孩拧开──按下去,左拧,拔”。目不识丁的父亲看不懂这一切。
尽管我知道这样做是完全不理智的,但我还是进城买了一支金笔和一本皮革包的袖珍字典。在向父亲遗体告别时,我把这两件东西放在他手里,这双曾经是温暖、灵巧、能干,但永远没学会写字的手。
Number:2623
Title:文艺评论家和部长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29期
Provenance:外国文学
Date:1983。2
Nation:
Translator:
部长:“您看施普罗塔新创作的小说怎么样?”
评论家:“我认为是好的”。
部长摇了摇头。
评论家:“我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好的。”
部长摇头。
“我说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是针对咖啡馆里那些庸俗的知识分子。”
部长摇头。
“确切地说,就是针对那些没有鉴赏力的人。刚才我没表达清楚。”
部长摇头。
“总的来说,部长先生,这是一部坏小说。”
部长又摇头。
“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
部长摇摇头说:“这衣领真别扭”。
Number:2624
Title:母爱一位母亲的自述
作者:马继红
出处《读者》:总第30期
Provenance:文汇
Date:1983。10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我是一个妇产科教授,从医四十多年,亲手接生的孩子就有上千个。我爱我的事业,爱那静谧洁白的产房,更爱孩子。每当我看到一个新的生命哇哇哭喊着向大千世界报到,看到年轻妈妈滚烫的唇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亲吻,我的心就仿佛流过一泓甜甜的琼浆。终于有一天,我也做了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
让我谈谈是怎样爱孩子的,真不知道从哪说起。
一
我结婚很晚,由于工作紧张,又先后流产过两次,直到三十七岁,才经过剖腹手术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对妇女来讲,高龄得子,是不容易的,可我想,养孩子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孩子长大后,是要走向社会的,将来的路能不能走得端正,起步十分重要。所以,从孩子出生后,我就注意培养他独立生活的习惯,晚上,我从来不搂着他睡觉。白天,除了喂奶,也很少抱他。孩子刚满二十天,我就把他抱出去晒太阳。正好是五月天,和风丽日,洁白的云朵在蓝晶晶的天上静静地流过,小草唱着绿色的歌,花儿吐着恬淡的芳香,金色的阳光象一双双温暖的小手,轻抚着孩子雪白的肌肤,在美丽的大自然的怀抱中,他翘着小脚丫,哭得那样惬意。
孩子长到六七个月,再也不愿老老实实地躺着了,开始翻身,爬,渴望有人抱。于是,就扯开嗓门哭,哭声中一半抗议,一半乞求。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不理会的,照旧看我的书。一来二去,孩子倒真的不哭了。学走路时,不知跌过多少跟头,爬起来跟没事一样。
两年后,我的女儿降生了,孩子多了一个,家务事也由此多了一分。怎么处理好工作和孩子的关系,这是摆在每个妈妈面前的一张考卷。那年,刚满一岁的女儿突然发了高烧。早晨上班时,保姆拉住我,“你就请个假,带孩子看看病吧!”望着孩子那红红的小脸,裂开血口的嘴唇和无力垂下的眼皮,摸着孩子那滚烫的小手,我的心软了。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手却无力去拨动号码,想到病房里等待我主刀的两个手术,想到难产母亲那痛苦焦灼的目光,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请假呢?我狠了狠心嘱咐保姆多给孩子喝点水,用凉毛巾敷一敷,便毅然推门走了。刚进病房电话就追来了,保姆着急地告诉我,孩子烧得更厉害了,连水都喂不进去,手脚也一阵阵抽搐,我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放下了。我不愿以此而惊扰周围的人,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我象往常一样先去看病人,可不知为啥,腿特别沉,手也一个劲儿地打抖。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平静地说:“知道了,请你不要再打电话影响我的工作。”“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妈妈,再拖下去孩子会烧死的!”话筒里那激愤的声音近乎咆哮,简直想象不出是出自温和的老保姆之口。“死了我也不怨你!”话虽这样说,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漫上了眼眶。此刻,我多想立刻飞回女儿身旁,去尽母亲的一分责任。可我是一个科的主任,我如果这样做,又怎么要求别人呢?手术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两条生命!当我拿起手术刀后,翻腾搅动的心,顷刻间静得竟象一潭深深的湖水,好象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脑子里只有一信念,要保护产妇母子的平安。直到那响亮的哭声在手术室振荡开来,我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脑子又回到现实中来。我顾不得擦一把额头的汗,顾不得换下手术衣,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女儿。
儿子两岁时,有一天,定要缠着我带他出去玩。临行前,我告诉他:你已经会走了,要锻炼自己走路,不能让妈妈抱。儿子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可是,没走多远,他就和我慢慢地拉开了距离,越走越慢,皱着眉,撅着小嘴,最后干脆蹲在了地上。“妈妈,我走不动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眼里噙着一包泪水。“走不动就回家去吧。”“不,我要妈妈抱。”说着便扑过来,软软的小手紧紧地攀住了我的腿。当时,我真想弯下腰把他抱起来,可想了想,不能让步。我轻轻地把他的手掰开,耐心地告诉他,“要么自己走,要么回家去,妈妈是不抱的。”“孩子一听,竟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呜呜咽咽地抹开了眼泪。我没管他,竟自朝前走,因为回家的路他是知道的。过了一会儿,我再回头看时,发现他仍象小尾巴一样跟着我,蹒蹒跚跚的脚步摇摆得象一只小鸭子,脸蛋上的泪还没有干,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紧抿着的嘴角透着一丝倔强。
在吃饭方面,按别人的话说,我也是“治”过孩子的。有一次,家里吃胡萝卜稀饭,孩子们把胡萝卜都挑出来,嚷嚷着:“不好吃!”我看到后,重新把胡萝卜给他们捡到碗里,告诉他们:胡萝卜如何有营养,可女儿象咬着黄连,儿子干脆把筷子一搁,罢饭了。我想,好吧,你们不是不愿吃吗?那咱们就天天吃,第二顿,第三顿,第二天,第三天,都做一样的饭,时间一长,嘴巴毕竟拗不过肚子,孩子们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真是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什么最好吃,“饥”字最好吃。
十年动乱期间,我和丈夫都被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我每天被强制劳动,早出晚归,丈夫也被发落到外地。从此,两个年幼的孩子便开始了独立的生活。由于受我们的牵连,他们不仅在生活上得不到温饱,在精神上也受到了摧残,稚嫩的心田享受不到普通孩子应该享受的阳光。当时,我真担心孩子柔弱的心地经受不起这过早降临的世态炎凉,然而,孩子们竟倔强地挺过来了。一九七0年,刚刚十五岁的儿子报名参军到了辽宁海城县某工兵连。工程兵的生活艰苦是众所周知的,打眼放炮,劈山架桥,钻洞修路,每天洒下的汗水可以用斤称,可是,孩子在信中却从来没有提过一个苦字,仿佛生活赋予他的全是蜜糖。夜里,我常常梦见儿子,看到他瘦了,黑了,军衣上浸满了白白的汗渍,但嘴角却始终浮着强者的微笑。
相继,我的女儿也到农村落了户。锄地,插秧、挑粪、养猪,无论干什么活,都泼泼辣辣,常常是一身水一身泥。不少城里去的孩子吃不惯农村的饭,悄悄地从家里带点心、面包、巧克力,可我的女儿不论吃高梁面饼子,还是喝棒子糁糊糊,都香得很,周围几乎没人相信她是教授的孩子。当人们问起她。为啥能吃苦时,你猜她说啥?“这要感谢妈妈从小给了我们一副飞翔的翅膀。”
二
父母的言行举止常常象一条无声的小溪,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的思想和性格。如果一个母亲教育孩子时说得冠冕堂皇,而自己却我行我素,时间久了,她的话就会变得苍白无力。因此凡是要求孩子做到的,我们都首先做到。我们家的经济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