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是大伙很少见过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大秀恩爱的,一时都看得有些呆了。只王应儿皱着一张小俏脸,显得有些阴沉。
杜沛然挑着嘴角,见这二人演得如此卖力,暗中早已笑抽了筋。
四皇子见了卫若子倒是神色一振。许久不见哑巴子,再度相见,心中只觉分外亲切,一时兴奋,哪里还记得什么礼仪规矩,冲着卫若子脱口便嚷道:“哑巴子,你来得正好。这些人随便从地上捡了张纸片,都不知是哪个小孩胡乱写了丢地上的,他们定要污说是你做的。你快来告诉他们,那种词儿,当然不是你写的。”
谁知卫若子却是弯着一双盈盈笑眸,很是诚恳地冲四皇子点了点头。
四皇子一愣,继尔瞪大了双眼,盯着卫若子,结舌道:“你……你是说……你点头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词儿真是你写的?”
卫若子便无比纯真地睁大了眼回望过去,眼神一派清澈无暇,头点得很坚定。
只听得场中一片倒抽冷气,然后再纷纷屏住的声音:原来这位夫人……便是那位传说中的小莫夫人,盛名久负的大周才女。难道刚刚那些句子,的确是出自……这位才女之手?
四皇子很不愿意接受这个让人无法直视的事实,伸手指着卫若子,直直问道:“那……那……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甚么叫‘老虎没耳朵,没尾巴,真奇怪’?”
大家很努力地忍住笑,然后又一齐转了眼神去看小莫夫人。
小莫夫人便无比羞涩地看了看自家夫君,再怯怯地低下头,默默地拖过莫安之的右手,抬在自己身前展开,在他掌心轻轻地写了几个字。
莫安之伸出手指,宠溺地点了点她眉心,温磁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丝甜腻:“真是胡闹,这些也能拿到这里来玩儿的?咱们俩的私话,在家里说不就成了。”
围观众人无不腻得心中恶寒,只一旁的王小姐,脸色颇有些发青。
见这两人旁若无人得简直有点欺人太甚了,二皇子忍不住便又咳了几声,出声说道:“若是私话,似乎就不便在这处说了。”
莫安之把视线从妻子身上抽了回来,一脸的温柔可亲还没来得及褪去,偏了头向二皇子回话说道:“二殿下见笑了,其实也无不可与人言之处。之前杜先生所念词句,实是内子调皮,借和诗之趣,与我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二皇子似乎颇为欣羡,温和地笑着问道:“甚么玩笑,如此得趣?”
莫安之扬了扬眉梢,又再度向卫若子看了过去,用眼神征询夫人的意见。
卫若子便更加地娇羞了起来,眼中满是幸福美满之色,娇小的身躯往莫安之身侧又缩了缩,然后重又低了头,在莫安之掌心写了几个字。
莫安之柔声轻笑,低声劝抚道:“只是个故事而已,有何不可说的。”
二皇子似乎感冒得很厉害,因为这是他第三次“咳嗽”了:这两人“恩爱”得实在太令人发指了。
四皇子显然有些不耐烦,闷着声音问道:“甚么故事?”
莫安之便笑着说道:“内子以为,两岸诗文应和,原是才子佳人之间的斯文较量。我与内子夫妻一体,实说不上较量不较量。故内子玩心一起,便想着,倒不如借这机会与我打趣两句,以增闺房之乐。她仗着这诗卷传过对岸,我定能一眼认出她手笔,反正不会教它落入旁人手中,行事便无忌了些。”
卫若子差点没憋住:尼玛,众目睽睽之下,你丫说“闺房之乐”?你丫还能更不要脸些么?
幸好面上还蒙了层面纱,卫若子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噗”出来。拼命想让自己的一双眸子,看起来有点恬静和安宁的意思。
莫安之那里,还在继续甜蜜地向大家解释着自家媳妇的“顽皮雅趣”:“内子也没想到途中会出这样的差池。其实内子的本意,只是想借传诗之便,说个痴情故事给我,引我一笑,虽是调皮贪玩,实则也是与我暗示心曲。”
卫若子便很是时候地,羞答答地垂下了头去。
这一头四皇子倒是听得好奇心大起,不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刚刚那几句乱七八糟的词儿,其实说的是个故事?甚么故事?快说来听听。”
场间众人初听那童稚无比的词句时,只觉好笑,如今听说此间居然暗藏了一痴情故事,不由也跟四皇子一样,饶有兴趣地向着那对情丝缠绵的夫妻二人看了过来。
莫安之怜爱地注视着妻子,温柔说道:“你知道为夫一向愚笨得紧,娘子若不说明,为夫哪里猜得出这其中暗藏的玄虚?娘子还是别再卖关子了,快快说说,让大家也一齐听听。”
卫若子继续扮娇羞,欲语还休了几次,最后终于放低矜持,与莫安之配合着,一搭一档,一唱一合,一个以手为书,一个会意解说,一同为在场诸客,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当然仍然,还是那个世界里网络上的大路版演绎故事。
从前,有两只老虎,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他们一起长大,然后相爱了。但兄妹怎么能通婚呢?所以虎王决定,如果它们一定要在一起的话,那么就要付出代价,献出身上的一个器官。所以,两只老虎一个割掉了自己的耳朵,一个割掉了自己的尾巴。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
……
奇怪吗?真奇怪。
二皇子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当然已经听出了这夫妻两个现在唱的是哪一出:莫安之这是在明白地告诉他,告诉皇上,这个什么王应儿小姐,他莫安之不希罕。那所谓的当京都守备的老丈人,他莫安之也一样看不上。
所以二皇子现在只是脸色有些奇怪,有些奇怪地泛着红——那是怒的。
怒归怒,若只凭眼前这夫妻二人的一番做作,便想叫二皇子会意放手,那二皇子也就不是二皇子了。
场间诸人还在拿这个故事与说故事的两人之间,两两相较,对应影射,还在细细回味两人之间的情深意重时,二皇子却只淡淡一笑,看着莫安之说道:“贤伉俪果然情笃意深,令人羡煞。”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又提了提,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只不过,今日既然是诗会,大家还是应当多多交流交流诗文之道才是。比如说,像刚刚说到的,王小姐的诗,便很是不错。”
他从身边一堆诗卷之中抽出一份诗卷交给一旁的小太监,示意给莫安之夫妇递过去,然后向着莫安之道:“是了,你夫妻二人均是个中翘楚,各自笔下均有惊艳之词流出。不若一道给王小姐品评品评,帮着一齐看看王小姐这首《梅雪》,有些甚的妙处,如何?”
小太监将诗稿传到面前,莫安之没有伸手,却只将目光看向卫若子。卫若子现在表演的角色是娇羞小贤妻一名,无论是从角色定位的角度,还是根据剧情发展的需要,她都得务必装出一副兴趣满满的大度模样,“哈皮”地将摆在她面前的这张烫手诗稿接过来。
诗稿展开,娟秀的小楷印入眼帘,卫若子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了句: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字好,诗其实也不错。
“梅雪争春不肯降,诗人闲笔费评章。梅当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卫若子举着诗稿,尤做细细品味状。那里二皇子微笑依旧,别着头看着她,温和问道:“莫夫人觉得怎样?”
众人都不是蠢货,这场间的气氛第三次开始诡异起来时,很多人便已经开始琢磨起了今日这场诗会后面的真实用意。有那知道原委的,看向那位娇滴滴的小莫夫人的眼光中,便多了一丝怜,一丝同情,和诸多复杂的情绪。
大家刚刚从这对夫妻身上看出了多少缠绵甜蜜,现在看向卫若子的眼光中,便有多少的惋惜和同情。不论这对夫妇之前表演得如何恩爱有加,众人还是觉得,小莫大人定然不敢再度逆抗皇上的意思,不会推拒二皇子的好意。
卫若子看着这诗,叹了口气,感觉很无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她能说不好么?开玩笑,这是太学院文渊阁大学士笔下的诗文,能不好到哪里去?这里面的意思,浅白得连卫若子这种文盲都能看得出来,还有谁会看不明白的?
这诗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她卫若子是梅,王应儿是雪,两个人各有千秋,各有芳华,莫安之要不照单全收并拥双美,那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SB……呃,最后那句是卫若子自己附加的解释。
那里二皇子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卫若子,等着她发扬风格,“表扬”几句。
莫安之也在看她,但眼眸中平静如水,似乎她做任何反应,他都能坦然应对一般。
王应儿站起来冲着卫若子盈盈一福,无比谦虚地恳请小莫夫人出言指点,请教做诗之道。
卫若子便觉得吧,指点虽然谈不上,在这么众目睽睽的,所有人都殷殷地期待着,等着看她如何应对的情况下,她若是不表示表示态度,似乎也太不将人放在眼中了一些。身为一名演员,她得有始有终,得对观众负责。
虽然很不想抄诗,但似乎,最终,到底,还是得抄诗。
卫若子暗暗叹了口气,走到一旁不远处的书案前,就着案上摊开的纸墨,挥笔写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如果要卫若子来翻译这半片词,她会这样翻译:老子才懒得跟你丫斗,你就羡慕妒忌恨吧你。你不就占着个白吗?老子还占了个香呢。老子就算死了碾成了泥土,老子也能香在人心里,想替都替不了。
卫若子放下笔,又娉娉婷婷走回莫安之身侧,继续小鸟依人去了。
莫安之重又拿手掌包了她双手,用心地呵护着。俊俏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干净无比的笑容。
诗稿递到了王应儿的手中,王小姐的一张小俏脸,彻底地青了下来。
+++++++++++++++++++++++++++++++++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