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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贪恋美色之辈,二人挑了个临湖的房间,轻呷着温热的美酒,静坐无言。
半晌,宁尚书说着:“慕大人,少华兄近日身体如何?”
慕少华自从被重创后,一直对外宣称是不慎被游荡的野兽袭击,天气严寒,也让本就没好利索的男人重新躺回了榻上。
听见问起了唯一的儿子,慕天鹤老脸满是疲倦,郁郁说着:“不好不坏。宁洛呢?听说病得不轻啊?”
“他身子向来弱,此次寒冬难捱,着实让人操心。有劳慕大人惦念,宁某代犬子谢过大人。”宁谦脸上有说不出古怪之意,嘴里答得很客气。
慕天鹤叹了口气,缓声道:“宁大人,慕宁两家本是姻亲之好,又何须如此客气?”
“只怕宁某病恹恹的儿子,攀不上您家的高枝了。”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宁谦是出了名的儒雅温和,今日因为儿子的未婚妻被众人奚落,再淡然,也会觉得颜面尽失。
慕家家主意外地没有出言安抚,想到那张俏脸曾经无比坚定地说过要退婚,满心喟然。“也罢,如此也是污了宁府的名声。宁大人,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此作废吧”
135是来送银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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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是来送银子么?
“父亲,您是说,慕丞相提出了退婚?您应下了?”
宁府宁尚书的书房内,一个温柔似水却冷意尽显的男声在屋内缭绕,偶尔伴着几声咳嗽,听着让人揪心。
“自然没有。”与在外面的儒雅不尽相同,宁谦靠坐于黄花梨木椅上,略带邪气地看向了自家儿子精致的面容。
见他似有安心,宁谦挑眉问着:“我以为你会很介意未来妻子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为何还要痴迷于与她共度白头?”
“父亲,您何必明知故问?就算一开始是有心接近,可真陷进去了,如何能再脱身?”宁洛清淡答着,嘴角微扬。提起心中所牵挂的人时,他的满腔思念几欲漫出。
“正是如此,我才费了些工夫,演了出戏,佯怒说着那会更低贱了你,才把这个人老成精的慕丞相糊弄了过去。洛儿,抓抓紧,自己的娇妻是要自己追回来的”
宁谦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愤怒,在儿子面前褪去面具的他,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病美男笑笑,心里却在打鼓,不想让父亲看出更多,他柔声问着:“夜梓皓气数将尽了么?”
“平王出了头,他又被质疑无能力再生育,确实时日无多。不过夜梓旸背后似乎有高人在布局,不然杜家也不会明面上波澜无惊,私下却替他笼络了大批官员。”宁尚书说着,提到夜梓皓的时候,脸上浮着无限恨意。
有人在操控?宁洛抚了抚胸腔,魂源珠像是另一个心脏般缓缓跳动着。他每每到这个时节便会更不堪的寒毒之苦,今年奇迹般地只有些不适。
细细思索着一切可能,病美男叹道:“父亲,近些日子多加小心,以夜梓皓的手段来看,明年开春便会拉开血雨腥风之战。万不可再牵扯到绯瑟。”
宁谦端详着他最引以为傲却无法向外人公示的儿子,微笑着点点头,“花了很大力气才查找出殿下的遗孤,确实不该再让她被滋扰。洛儿,为父强行把婚事定下,当初就没怪过我么?”
“以前娶谁都一样,现在,非她不可。父亲,除了珊儿还在天魂学院,您把家里的亲眷们,都安置好吧。我明日便会启程,皇城中的事您费心了。”宁洛笑着,邪魅,笃定。该做的事儿做完了,他要去把那颗原本就有他的心抢回来了。
宁谦颌首,不屈不挠,隐忍狠烈,这才是他的儿子。传闻中的美男环绕,可打消不了这孩子的决心。不过,那人要是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女儿成长至此,想必会非常欣慰。
那份缺失的父爱,让他这个做家公的,以后慢慢来替殿下弥补吧宁尚书唏嘘着,殿下,您在天有灵,护佑我查出了真相,这份痛苦,我会替您亲自还到那贼子身上
因为煤炭资源的丰厚储蓄,在满足了领地自身所需后,领主大人纤手一挥,允了与附近城镇的交易往来。黑黝黝的宝贝流向了其他城池,随之而回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形势喜人,慕绯瑟不紧不慢地准备迎接又一个春节的到来。只不过,她希望看到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终究放弃了么?少女微微笑着,心却凉得跟万年冰窟一般。
见她有时会神思恍惚,晏庆嗤笑。这女人也太不知足了,那个叫云若澜的男子对她百般疼惜,她竟还有所思,是在想着那比他还美丽几分的未婚夫么?
暗自嘀咕着少女蛇心吞象,倒霉孩子当小厮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不过是板着脸陪她四处转悠,偶尔会去现在如她后花园般的恶魔岭闲逛。
她似乎总是云淡风轻的,就能解决下属们呈报的各种问题。虽然有时候仙祗般的男子也会说说话,可最终拍板的人,永远是晏庆打骨子里排斥的女人。
不待见她是一回事,可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个令人心生折服之意的惊世天才。不情愿地承认着,妖娆少年对自己心底那丝悄然出现的钦佩怨念不已。
慕绯瑟也不多言语,笑眯眯地跟这个新晋奴隶研究着他能用药物驱使万兽的秘诀,丝毫没有侵犯了他人秘法的不自在。
要是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驭兽问题,偶尔用些小招也不为过。
对于她莫名其妙收了个漂亮的少年做小厮,濮阳陌有些不喜。虽然看不出她有什么额外想法,可不经意听到士兵们小声议论,年轻的将军还是无由来一阵郁卒。
果然是被那个什么萧瑶带坏了她不会想学着翎国那帮子女人一样,来个三夫四侍吧?
濮阳陌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可又没立场质疑小不点,只好把心里的郁火尽数发泄到了可怜的虎牙士兵身上。比平日还要严苛的训练让这支本就出众的五千精兵愈发精悍起来,虎虎生威的架势,令频繁来往于灵松江两岸的商贾们赞叹连连。
时光飞逝,一份来自皇城的消息惊扰了慕绯瑟原本的淡然。太子十三岁的长子因重病难愈,死于普通的伤寒之症,而年仅八岁的次子在高烧不退的折磨下,捡回了小命,却被烧成了痴儿。
少女捏着晏宏传回的报告,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她确实恨夜梓皓,但他的两个儿子是无辜的。幼小的生命消逝于百年一遇的严冬,似乎在宣告着,大康太子的境遇,越发不堪。
“绯儿,在想什么?”云若澜端着煎好的汤药推门而进,见小徒弟在窗前怔怔发呆,关切问着。
回眸一笑,慕绯瑟有些感慨,“大康,要乱了。”
仙男放下汤碗,圈住了她纤秀的身子,俊脸轻轻磨蹭着她的左颊,星眸中也闪过些不忍。“权势更迭,向来苦的是平民百姓。只望那些人不要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心智。”
“哦?你也知道了?云先生的消息来路很快啊……”少女享受着心上人的温柔,扭身匐在他怀里。
“夜梓皓平日作恶太多,竟会被自己身边的妃嫔阴了。可怜的是两个孩子,成了东宫争宠的牺牲品。”云若澜摩挲着小徒弟的细腰,说出了他所知道的隐秘。
多年无所出的妃嫔怨恨太子夫君的虐打,疯狂地将妒忌之心祸及二子,随即饮毒自尽。此妃所出的小户被满门抄斩,连旁系也未能幸免。这一举动震惊朝野,也将夜梓皓的残暴本性毕现无遗。
本是无可争议的连坐,却引来了平王夜梓旸的大肆抨击。巧合般的,有所缓解的雪患,在那场血腥杀戮后,灾情再次加重。
平王多年来首次步入金銮殿参加了早朝,声泪俱下地诉说着皇兄的残酷杀戮遭了天谴,祸害了近百条无辜生命不说,还连累了皇城及附近城镇的百姓一同受苦。
朝堂上,太子党与不知何时站到了平王阵营的官员争辩得不可开交。几方中立的势力则是隔岸观火,冷眼看着愈演愈烈的权势争夺。
老皇帝夜商被搅得心烦意乱,称病静养,将朝中大事尽数交给了沉稳的丞相大人,一时,慕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背后的隐情慕绯瑟也是头次听说,不觉眉头紧锁。她和平王有过几面之缘,看不出那个浪荡皇子的过人之处,如今兀地崛起,让她不由联想到云若澜离开的缘由。
半吊子师父在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少女仰头望着他俊逸的脸,满心喟叹。是因为她被辱吗?
私怨以致国乱,她深感不安。除了领地,她对其他地方并无情感可言,但百姓何罪,竟要承担权势相争的苦果?
“云若澜,不要让无辜的人受累其中。”慕绯瑟正色说着,黑眸里浮现些许黯然。
仙男微愣,转即肃然应道:“好。”
心有默契的两人没再说起这一话题,喝过汤药的少女飞快阅览着近期领地的收入记录,寻思着是否需要透过其他途径掺和到那些危及百姓的破事儿中。
在灵松江的施工现场出现了工匠受伤的紧急事件,云若澜与来报的人一道赶去了现场,书房内一时只剩下了静坐的少女和一个面色古怪的妖娆少年。
“喂,跟你没关系的事,为什么那么上心?”晏庆忍不住问着,他的世界里除了兄长和七哥,别的都不足挂齿,他不懂这女人满脸忧虑的模样是为何。
没关系么?要不是她废了夜梓皓的男人资本,就算有皇储之争,确实也与她无关。可她的举动催化了这些原本会隐匿在冰川下的暗斗,浮出水面后,只会带来战火纷飞。
再说,她不会甘愿受制于几次三番要迫害她的人,如果老皇帝的接替人能换一个,倒也正合她心意。
“小毒物,你是在关心我么?”没有正面回应,慕绯瑟淡淡看了少年一眼,看到他暴跳如雷,满眼笑意。
“谁关心你了小爷随便问问!”晏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