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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蔑的态度让煤球瞬间暴走,它的身子凭空消失在原地,等众人再回过神来,它已经出现在了血衣魂师的身后。
可像是早就料到了它会有此攻击,男人邪笑,如丢破布娃娃般将慕鸿书一甩,瞬即护住了他的背脊。
锋利的豹爪急急收回,黑豹长尾一扫,想卷过那蠢女人挂心的孩子,慕家小少爷却被男人以更快的速度扯回。泛着幽光的艳红蛛丝从他口中喷出,目标直指身线流畅的矫健猛兽。
“嗷——”尽管躲过了大部分攻击,但煤球还是不慎沾到了几缕蛛丝,漂亮的黑色皮毛上立刻就被灼出了道道细痕。
近不得仇人身,黑豹怒极,周身黑芒涌动。见它狂意大作,血衣魂师不得已飞离所在之地,艳红蛛丝在其身侧如魔乱舞。
他拎起早已晕厥的慕鸿书,举在身前,骇人的长舌从嘴里伸出,舔过男孩的脸颊,阴森说着:“本仙的手不稳,别乱动心思想用水攻,就先给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收尸吧”
做出攻击架势的黑豹不知是碍于有人质在手,还是伤势不轻,缓慢地移动到了浸泡着那些失踪孩童的污水池边。黑色气旋陡然出现在污水池上空,顷刻间,便卷起了所有的孩子,飞快地朝血衣魂师反方向的阵法外甩去。
几个天魂宫的魂师一直在关注着阵法内里的情况,极配合地闪裂开一条缝便于护送孩子们出去。在外面心急如焚的众人忙不更迭地涌上前去,见孩子们似是中毒,却尚有生机,连忙急救起来。
慕绯瑟因为目睹了打斗的过程,一面心惊着血衣魂师的诡异,一面忧心着慕鸿书和黑豹的安全。她自然知道煤球的投鼠忌器源于她对男孩的关切,可眼见着里面形势危急,心乱如麻。
闻风而来的神佑天师与三长老携手结出了治愈阵法,善毒的晏庆和精于阵法的晏宏也在少女示意下帮起了忙。
孩子们暂时无碍,却让夜商一时双目圆睁。
“畜生你竟做出这等无良之事”
早早被人架住的夜梓皓被盛怒的老皇帝扇了无数记耳光,而那些惶恐的东宫妃嫔们慌乱地跪成一片,磕头如捣蒜般求着夜商开恩。
乱糟糟的现场中,也有妃子未在求饶的行列,便是失魂落魄走近那个蓝色方柱的慕清韵。她面如死灰地看着被妖怪男人擒在手中的慕鸿书,泪流不止。
“这就是你要强留鸿书的后果。好姐姐,无辜小生命换来的荣华富贵,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么?”斜睨着哥哥的同胞姐姐,慕绯瑟漠然出声。她刚刚尝试着想进入阵法,却被弹了回来,心头更是躁郁不堪。
“殿下说最迟初七他便能问鼎九五之尊,若是我不留下鸿书,会坏了他的大事。我根本不知他竟与这样的邪恶之徒有牵连,更不知道鸿书会有危险。绯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慕清韵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让少女愈发冷然。初七么?也就是今天?夜梓皓是想等这邪人邪法大成后,再次弑君夺位么?
听血衣魂师所言,他似乎还未恢复功力。她从没听说过魂师竟能口吐蛛丝,舌如蛇信,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正当她还在外面干着急时,慕鸿书胸前突然绽出了蓝点盈盈,血衣魂师擒住他的手结出了厚厚的冰壳。
没等邪人反应过来,慕家小少爷就被强大的冲力扯出了他的钳制。黑豹见势冲上前去,阻隔了那厮妄图再抓住慕鸿书的举动,利爪翻飞,逼得血衣魂师不得已全力应对起它的攻势来。
一直没了踪迹的魄冰雀钻出了慕鸿书的衣襟,身形骤然涨大,爪子钳住男孩的胳膊,飞快地朝阵法外飞去。
伸手接住了面色惨白的孩子,慕绯瑟发现无双的羽翅上尽是斑驳的灼痕,往日灵动的眼神也黯淡无光。探过慕家小少爷无碍后,少女心急如焚地将手覆在了无双的身上,替它纾解着那骇人蛛丝所带来的致命伤害。
方柱外忙得一团糟,里面却打得如火如荼。没了顾忌的黑豹火力全开,金色的光球准确地攻击着俨然未曾恢复的邪人,急得血衣魂师哇哇怪叫。
“是慕绯瑟治好了你么?慕少华那废物,连闭魂草都给他了,还枉费本仙提供了另一个秘方给他,他竟奈何不了那该死的贱女人”血衣魂师怨毒地说着,闪过黑豹的攻击后,仰天长啸。
“这个破烂身体果然不经用”
话音未落,令众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男人的头颅突然爆裂开来,一团血球喷薄而出,不过是眨眼间,一只足有几丈来高的巨型蜘蛛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它咧开了血盆大口,更为骇人的猩红蛇信快速吞吐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啸。“你们都给本仙去死”
阵法摇摇欲坠,别说发起攻击,连维系都极为困难。四名飘立在空中的魂师手法飞快地催动着纯水属性阵法,大有将黑豹也一并抹杀的架势。
慕绯瑟大惊,移开了还在为小蓝鸟修复的手,高声阻止道:“各位,莫要伤了我的煤球”
女魂师冷哼,“此等妖魔现世,不借机斩杀,更待何时?”
眼看着阵法内再次凝出万道水剑,无差别的攻击不仅伤了吓人的巨型蜘蛛,也划得黑豹身上道道血痕,少女气结,急中生智地想到了对付兽类的最佳法宝。
悠扬的笛声响起,兀地掩盖了一切喧嚣。众人都被奏笛的纤秀身影吸引,包括原本想再加大攻势的四名魂师。
阵法内的攻击停止了,伤痕累累的黑豹疲倦地深凝了少女一眼,轰然倒地。正是它的晕厥,笛声转而高亢嘹亮,夹杂着无限的怒火,集中攻向了也已是血迹斑斑的巨型蜘蛛。
偏重于精神催眠和命令的驭兽诀,施法者若是充满杀意,之于飞禽走兽而言,无疑是一道催命符。本想借机挣脱出阵法的怪物猛然发现它的能量被尽数压制,连蛛丝都不能吐出。
“慕绯瑟,你就不想知道本仙为什么要给慕少华闭魂草么?你成为那个什么破领主根本就是在送你上断头台,放了本仙,本仙就告诉你其中的隐秘你听见没有?”
尖利的声音换回的,是不曾间断的笛声阵阵,甚至连一个断音都没有出现。冷漠的黑眸扫过妄图留命的怪物,慕绯瑟心里,只有对那个坏脾气煤球的心疼。
她的人,她的物,几时能轮得到别人来觊觎或迫害?
就在这时,与晏家兄弟的主奴契约产生了关键的作用。感应到无法言语的主子的信息传递,晏庆扬声喊道:“你们还不把主子的爱宠送出?”
察觉到慕绯瑟不加遮掩的煞气,四名魂师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确定那怪物动弹不得后,慌忙卷起一道水流将黑豹送出了阵法之外。
“现在,动手一曲奏罢,就晚了”妖娆少年气急败坏地吼着,全然不顾那是得罪不起的门派中人,一丝不苟地替少女主子传达着指令。
明眼人不难看出她是在强行使用着超出了能力范围的秘法,微颤的身子正无声地说明着这一点。
如梦初醒,四人合力催动着阵法攻势,一柄巨剑形成,贯穿了巨型蜘蛛的胸口。
“啊——慕绯瑟,你会后悔的”
回音阵阵,随着巨剑的四分五裂,骇人的怪物被切割成无数块,带着不甘和咒怨,灰飞烟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少女忍着胸口的气血翻涌,收回虹光。她身子稍晃,落在了早已飞身赶至她身旁的晏澄怀里。
冰山侍卫难掩心疼,知道她关切那只受了伤的大功臣,顺便也将缩回了黑猫模样的煤球放到了她手中。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结束了,众人还回不过神。除了心无旁骛在挽救诸多孩童的神佑天师和天魂宫三长老,所有人都呆呆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
她运着修复异能快速治疗着煤球较重的几个伤口,待它伤情稳定后,少女这才在力不从心的情况下停手。
美眸一扫,她在冰山侍卫的半拥中,步步逼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夜梓皓,众人才惊觉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解决。
“这就是你的倚仗么,太子殿下?”慕绯瑟平淡地问着,倚在晏澄怀里也不觉有任何不妥,眼眸中已经不再带有任何情绪。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求您,念在儿臣是您的亲生骨肉的份上,饶了儿臣吧”
根本不敢与少女对眼,夜梓皓惶然地喊着,看到老皇帝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绝望之意涌上心头。
“十六年前陷害毒杀五皇子,为扫除所谓后裔党羽,残害了诸多无辜。十六年后,伙同慕少华先毒害了慕天鹤,又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竟与妖魔为伍,迫害孩童。”
平板地叙述着夜梓皓的罪状,有关他对她做过的,少女只字不提。顿了顿,她平静地继续说着:“对你这样的人,死都是恩赐。”
数百号人的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会在这时质疑她说话的资格,若不是这位天命之人,他们所站的地界,只怕早已是战火连连,虚无一片。
“夜梓皓,皇权对你而言,甚至比与朕的父子情意更为重要。女娃说的对啊,你丧尽天良,死不足惜。”
清矍的老皇帝满目苍凉,这副模样反而让夜梓皓疯狂地笑了起来。
“父子情意?你跟我讲过什么父子情意?夜梓沐凭什么连死了都要牢牢占着你心目中好儿子的位置?父皇,我做再多努力,母妃的家族为你付出再多,我都抵不上那人半分一毫。你责难我人性皆失,你又何尝不是为了稳固大局,默认了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叛逆罪名?”
夜梓皓的话像利刃一般,刀刀插在老皇帝心头。疯狂的男人嘶喊着:“比起皇位,这种微不足道的亲情算什么什么狗屁仙人那怪物分明说吞噬了童男童女后就会助我夺得大权的”
说及此处,夜梓皓仇恨地瞪视着他命中的克星,“慕绯瑟,你坏我大事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