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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有变化快,往往指的就是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慕绯瑟错愕着老皇帝的惊人之举,忧心着濮阳陌的状况,顾不得原先商定好的策略,心急如焚地赶向暗羽皇城。
她带着受尽天下人非议的决心,说什么也要把她不敢承认已经眷恋上的男子安然解救。男人们琢磨过老皇帝的反常举动后,意外地没有多加阻拦。
出于各种考虑,慕绯瑟并没有让宁洛陪在身边。用她的话说,她若是想得到的,必须自己去争取。
有决心是好,可苦了三个又被迫与少女分离的男子幽怨不已。不过疼她如斯,又有三只长进不少的萌物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体贴地替她处理着匆匆丢下的诸多事务,也让少女又歉疚又感动。
听说濮阳俊俊有难,恢复了本体大小的啾啾马力全开。无一起飞了三天的路程,它硬生生赶了不到两天就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城池。
暗羽皇城中还在热议小濮阳将军成为阶下囚一事,不少人便瞥见了天空中那道如流金璀璨的弧线。
众人惊诧之际,那道金光准确地停在了皇城关押重囚的牢狱前。还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金芒闪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位肩膀上停了只漂亮小黄鸟的绝色佳人。
疲惫不堪的慕绯瑟疾步走朝怨气冲天的建筑,在见到两个不算陌生的身影后,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濮阳浩德拗不过爱妻的哭诉,也挂心着那臭小子的境遇,又一次来到了牢狱前,拉下脸和把守的士兵说着情。只听得身后一声脆鸣,伟岸的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那位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翩翩佳人。
“濮阳将军,濮阳夫人,万福。”轻叹着行了个礼,少女也有些不自在。濮阳浩德的忧色和濮阳夫人的憔悴,都让她心里产生了诡异的罪恶感。
“有礼。绯瑟,你怎么来了?”濮阳浩德问着,满面错杂。
事情发生不过数日,她竟从遥远的地界赶回了皇城,而且标的明确地落在了大狱之外。想来,也是得知了那臭小子的事。或许有她在,那大逆不道的小子才能脱离困境吧……
慕绯瑟轻声说着:“濮阳出了事,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您二位还不曾探望到他么?”
“陛下下旨不让任何人探望,我们来过几次了,都没能见到陌儿。也不知他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天气湿热,听说里面更是燥闷不堪,万一,你说万一……”濮阳夫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浑然忘记了她的四子是濮阳家最出色的修炼者。
快步上前搀着泪流满面的温柔美妇,轻拍着她的背,少女也焦躁起来。
守卫兵正在寻思着来人的身份,就听得佳人清冷地说着:“各位,让濮阳将军和濮阳夫人进去吧,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这位小姐,陛下有旨,小的们也不敢违抗。濮阳将军德高望重,要是可以,小的们早就让二位进内探望了。您几位就别为难了小的们,违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不确定天姿佳人是不是他们揣测中的人物,守卫兵们也不敢出言相驳,拱手答着。
可正是这句“会掉脑袋”,惹得濮阳夫人更是悲从中来,倚在慕绯瑟身侧差点哭得岔了气。
少女边安抚着婉约的妇人,边想着自己要不要先进宫一趟,就在此时,一架精巧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来。
“楞头子兵们给我看清楚了,这次郡主可是带着陛下的圣旨来的。再多加阻拦,砍了你们的脑袋”还没走近,马车畔凶神恶煞的壮年大汉便嚷嚷了起来。
慕绯瑟闻言一滞,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四喜,莫要放肆。”
174谜一般的平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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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谜一般的平雅郡主(二更)
由一机灵的丫鬟搀着,一位秀丽无双的芳龄女子翩翩而下。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间却有着远超过年龄的睿智。
“平雅郡主?”濮阳浩德皱眉,不安地看向了一脸沉静的慕绯瑟,只见她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望着盈盈走来的女子。
“濮阳将军,濮阳夫人,万福。”明眸皓齿的佳人淡笑着问好,丝毫没有身为大康唯一郡主的嚣张气焰。
夫妇二人回礼之际,慕绯瑟只是淡淡地朝正看向自己的女子点了点头。她暗暗感叹着,拥有着皇室血统的平雅郡主,单论长相,确实出类拔萃。
“我是夜霓。”平雅郡主似乎对眼前的少女很有兴趣,简单与濮阳夫妇寒暄后,蓦地开口自我介绍着。
“我是慕绯瑟。”少女以同样的简略话语回应着,不亲近,也不疏离。
一旁的小丫鬟惊呼了一声,竖耳听着的一干守卫兵也骇了一跳。谁能料到闻名遐迩的领主大人竟会以这等姿态重返皇城,而且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刻。
夜霓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清冷的少女,突然朝不知如何插话的中年夫妇说道:“二位,皇爷爷允了今日能去探视濮阳陌,也未曾言明何人探访,您二位受累,陪晚辈走一遭吧。”
话说得很是体恤,濮阳夫妇自是感激不尽。他们欲言又止地看了少女几眼,留意到二人的动作,平雅郡主笑笑,向慕绯瑟同时发出了邀请:“领主大人想必也是为老友而回的,不介意的话,一起可好?”
颇为意外地凝着那张看不出虚伪之意的俏美娇颜,少女嘴角微弯,臻首微阖。
手持圣旨,一行人如愿地进入了那座骇人的建筑。直逼而来的鬼哭狼嚎映衬得阴森的监牢愈发恐怖,在典狱长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关押濮阳陌的牢房。
慕绯瑟远远看到了一身素衣端坐在牢中的英朗男子,气色不差,周遭环境也比想象的要清静整洁,便顿下了脚步。
夜霓不知为何,也站在了少女身边。两个身高相差无几,却各有特色的佳人为牢房凭添了几分光彩,不曾多言语的两人就看着温婉的濮阳夫人哽咽着扑向了关住儿子的囹圄。
“陌儿,陌儿……”
“爹,娘,您二老怎么来了?”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濮阳陌惊诧地迎向了眼眶红肿的娘亲。
“臭小子你,你……”濮阳浩德想骂人的,却在看到最疼爱的儿子消瘦不少后,咽下了那无数句兔崽子,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孩儿不孝,让二老受惊了。”濮阳陌眼见双亲神色憔悴,心里也很歉疚。
“我的傻儿子啊……”濮阳夫人抱着儿子胳膊,边抽泣着,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为娘整夜整夜没法阖眼,生怕你在里面吃苦受罪。看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家人断续的交谈和妇人声声的哭泣,落在慕绯瑟耳里,带着难言的晦涩。她静静看着,黑眸微沉。
“领主大人不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么?”夜霓轻声问着,语调温柔。
少女侧过脸,对上了那双闪耀的美眸,淡淡说道:“郡主似乎并不讶异看到我在此地。”
“皇爷爷说过,你不会置濮阳陌的安危不顾。我只不过是相信天命之人绝非薄情寡义之辈。”夜霓笑了,好看的梨涡显得她越发楚楚动人。
老皇帝就这么笃定她会回来?少女腹诽,对不现敌意的平雅郡主也多了几分好奇。
被拒婚是但凡有点血性的女子都不能接受的事情。领主大人和濮阳陌的传言已经演变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她还真无法相信这位深得老皇帝欢心的郡主会无动于衷。
“陛下可曾说过何时放人?”这是慕绯瑟此行的重点,也不介意饶舌多问几句。
夜霓笑得意味深长,“犯了君威,只怕难了。”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慕绯瑟对打太极一事向来不耐,两日来的奔波也让她略感疲倦,声音也清冷不少。
“都被人嫌弃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讲?”
平雅郡主巧笑倩兮的秀美脸庞哪有半分自怨自艾的样子?少女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夜氏皇族的人,能有稍微正常点的么?
站在慕绯瑟肩头的小黄鸟歪着小脑袋听了一会,大感无聊,小翅膀一扇,径自飞向了不曾往这边张望过的濮阳俊俊。
“啾——”
一声脆鸣打断了一家人的交谈,小黄鸟蹭上了濮阳陌的肩头,用小脑瓜磨蹭着男子英俊的面庞。鹰眸微睁,他下意识地抚摸着欢快小家伙的翎羽,喃喃问着:“啾啾,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叹了口气,慕绯瑟看了不打算挪步的夜霓一眼,强打着精神走进了牢房,微微笑着:“濮阳,我来了。”
“小不点……”轻呓着最熟悉又最眷恋的字眼,濮阳陌的脚不受控地移向了那抹娇俏的身影。他狠狠地把她拥在了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为什么要来?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嘴上说得恶声恶气,英朗男子的心脏却在猛烈地跳动着。他现在的样子狼狈而落魄,可他是欢喜的,欢喜得全然忘记了还有面色铁青的父母在一旁。
被他的阳刚之气包裹着,慕绯瑟笑着,鼻子却在阵阵发酸。她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思恋,正如她对他的牵挂一般。
“我想通了,所以就来了。”她扬起了埋在他胸前的头,笑颜灿若*光,“濮阳,我不会再错过你的。”
原本看到濮阳夫妇后的细微惶然和犹豫,在这个不曾有迟疑的怀抱中尽数消散。如果那是她必须经历的挑战,她绝对不会退缩。
“小不点,你……”
“咳咳——”
濮阳浩德忍不住干咳着,打断了儿子接下来可能会情难自禁的爱语连连,见两人终于回过神,咬牙切齿地说着:“兔崽子,你当这是咱家后院啊?”
敢情虎威将军在上巳节的亲和有礼,都是做给她看的啊……慕绯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这一笑,也冲垮了濮阳浩德本想义正言辞谴责二人荒诞行径的严父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