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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上拿出一件东西来,走到水石乔面前,递给他。
“还你。”她说。
水石乔垂目。心里突然不好受,摆出抗拒的姿态。“不,我不收!”
那是一柄匕首,他上京之前,亲手送给她的。他曾说:觉得孤单了,就拿着它,那意味着我在你身边。现在她要还回来,他不敢收,不能收。
“还你!”琉璃执拗。
但见水石乔脸白得毫无血色,目光中满是失去她的惊恐,心不禁一软,叹息道,“我感觉孤单了,你却不能站在我身边,哪怕是假装的,也有顾忌。所以你拿着它,当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我时,我会再收下。”
水石乔内心挣扎,生怕收回就再送不出。可他低头,看见琉璃清澈坚定的眼神,不禁伸出了手。
琉璃,他的琉璃,最不喜欢暧昧不清,行事也最是直截了当。所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那么勇往直前,于是从不屑伪装。她那么骄傲,于是也不会与人分享。但她应了,只要他能恢复自由身,她就会等他。
鱼皮套子、硬木刀柄,鞘上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有着被打磨得光滑的纹路。一见,就知道这匕首常常被放在掌心摩挲。就算现在,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幽香,一点点体温。
“相信我,我会让你再收下。”忍痛收起感伤,把匕首珍重地放入怀中,水石乔又道,“对霜华,你不必有多余的想法,只当成普通姐妹就是。”
琉璃却蹙了眉,因为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很可怕的可能,“我们的事,不止是你我之间的感情,还有咱们筹谋的事,秋霜华知道多少?”
她对秋霜华不了解,想必石头也不了解。他与他“妻子”的缘分,只是小时候的几年,后来他偷跑到西北给姐姐当马僮,而秋霜华被拐,再相见,就是在床塌前、喜堂上和丧礼中了。
而她自从见到新嫂子的面儿起,就一直沉溺于情伤,却忘记秋霜华既然是石霜华,是石夫人的前养女,是她所顶替的人,就该知道她是冒牌货。若秋霜华不是自己人却掌握了秘密,那就是个大隐患!秋霜华若起了歪心,她失去的将远不仅仅是爱情!
这想法,让她冒出了冷汗。
“咱们并非亲兄妹,霜华自然是明白的。”水石乔神情倒还平静,“我不知道我娘和她说了多少,但试探过,她所知不多。你该相信我娘,事关重大,就算是面对心爱的女儿,她也不会多嘴的。”
听水石乔这么说,琉璃略放松了些,却还是生出了警惕心。因为这相当于她有把柄落在了秋霜华手上,“新嫂子”若有心刺探,或者有别的想法……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突然之间,她的危机出现了!
第七十章 得寸进尺
过了两天,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有了秋高气爽的感觉。
琉璃病愈,恰巧萧真销假要回东津府了,琉璃就亲自送他出城。连日来,虽说算不得衣不解带的照顾,但萧真日日来往于水府和晋王府之间,御医请了好几个,各色名贵药材和补品流水价送过来,是个人就会感动,何况是最受不得人家对她真心好的琉璃?
去年这个时候,东京都的人还看琉璃的笑话,觉得晋王殿下会嫌弃她这江湖女儿。萧真确实是嫌弃来着,但很快就变成了喜欢。如今,人人都说漕帮大小姐是个好命的,不仅能嫁得贵婿,还得了未来相公的心。有婆婆撑腰固然好,但拢得住男人,才是女人能修炼成的最高境界。
“这时候乍暖还寒,你要当心身子。”站在城门外,琉璃递给萧真一个三层的红漆描金点心盒子。里头,有十几样精致小点,当然不是琉璃做的,但却是她的心意。
对萧真,她不知道要怎么报答。纵然觉得石头成亲,她势必不会对九郎毁婚,却因为不能付与一颗真心,总有些歉疚。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总显得无法亲近,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给我路上吃的?谢谢琉璃。”萧真很高兴,接过后递给身边的贴身侍卫,又笑道,“我是习武之人,不容易生病。倒是你,平日要仔细着些。看看,瘦得下巴都尖了。”
琉璃也努力的回以笑容,还故做轻松的道,“立秋前后,民间有贴秋膘的说法。我回头让府里多弄点肉食,等你下回休沐。指定能胖回来。”
海船在这个时代,全凭季风作为动力,所以进秋后,港口就特别忙碌,海运事宜也特别繁重,因为大批的船开始等着审批,然后装满了货物。等待冬天的季风来临。这意味着,萧真又开始晨昏颠倒的生活,有可能一两个月才得几日假期。
萧真很想抱抱琉璃,亲手掂一下份量。可是,很多事可以伪装,唯有感觉不能,身体永远比思想和心灵忠实。平时接近,萧真感觉得到琉璃的肢体抗拒,尽管她很努力化解。有时候甚至主动亲近他,但终究是不能完全瞒住人的。所以,萧真伸伸手,却又缩了回去。
他以为成亲后就会好的,于是只认真点头道,“说到就要做到哦。”想了想。还是决定多句嘴,“琉璃,这回水兄回来。你们兄妹似乎……疏远很多。从前你们多亲近哪,我曾特别羡慕你们的感情。在我所见里,骨肉之亲像你们这样,才不枉投胎一场。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你在水兄面前永远是笑着的,看得我心情也会跟着好。可最近……你们两人连话都很少说。”
琉璃心头一凛,知道是自己太放纵内心情绪,露了点马脚,连忙低下头,不让萧真看到脸上的神情。低声道,“从前我娘在的时候总说一句话:做弓弓弯,做箭箭直。不喜欢我们兄妹间经常没大没小的嬉闹。如今哥哥新婚,我怕太不守规矩,影响他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再者若被嫂子发现我是个被宠爱的小姑,会觉得新妇难为吧?不如……远着些,冷着点。反正,他是我哥哥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嫂子,兄妹,新妇,永远不会变这些词,说出来就是刺着心,可又不得不这样讲。
萧真忍不住摸了摸琉璃的头发,“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我倒觉得无所谓的。你嫂子那个人,看起来知书达理又温柔和雅,定然能与你相处得很好,不用担心。”看得出,他对秋霜华的印象极好。
琉璃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胡乱应了,目送萧真一队人马远去。
回到水府,因为萧真的话,她心里乱得很,就遣了丫头,自己一个人在府里溜达。像所有习武之人的家一样,在距水石乔的院子聚名堂不远处,有一个小校场,是专门以偏院另辟出来的,厢房全拆了,地方尽够宽大,用于练武之用。只两间正房,用来摆放器械和设备。
不知不觉中,琉璃走到了小校场。愕然之下,眼见四周无人,她就想出点汗,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只是,当她正在常年不锁的器械房内挑刀剑,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自从伪装成柔弱的大小姐,她就很少在别人面前显示武功,平时也就偶尔在自己院子里松松筋骨,还得是在四大贴身丫头看门闭户的情况下。就算水府中到处都是漕帮的人,但事关机密,知道细节和内情的人也就是凌红蝶和唐春两口子,所以她仍然需要掩饰自身。
来者很快,琉璃没办法,只好掩身在数排架子后的角落里,摒住了呼吸,降低存在感。没想到的是,进来的正是凌红蝶和唐春二人。
凌红蝶脸上有煞气,唐春却很无辜,不断低声解释,“你讲讲理啊,帮主要怎么样,我哪有资格置喙。虽说我受重用,到底是手下人。”
凌红蝶板着脸,“直谏两个字听过吗?他做得不对,你身为手下人,为什么不能劝阻?这才是正直,这才是忠心。他娶亲,自是身不由己,我懂。可为什么还把新夫人带过来?你就不劝劝他?”说的正是水石乔。
“红蝶……”唐春为难,伸手拉凌红蝶的胳膊,却被啪的打掉。
“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伪装成这个身份,是有大事要做。这事,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道吗?”凌红蝶那样刚强的人,声音却有些哽咽,是因为心疼琉璃,真情流露。
琉璃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感动得眼眶湿润,努力提醒自己要坚强。
受了情伤而已,她何必像个怨妇般自怜自艾?该怎样,就怎样,谁知道未来的事?她还有那么一大票手下,若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她对得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她的人吗?
只听凌红蝶又道,“小姐与晋王殿下订亲,确实是舍了自己。但帮主舍不下,后来二人之间的情形如何,你长了眼睛,看不到吗?若非帮主情深,小姐也不会犹豫摇摆。生出这些闲事闲非来。”
“帮主也很苦的。”唐春微恼,说了句公道话,“小姐苦,可苦得过帮主吗?到底,她不用背着背叛的包袱!”
“没人怪过帮主!小姐也是!”凌红蝶控制不住的高声,但因为兵器房是开着门的,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门外,不怕有人接近,不怕被人偷听。却不知道。惟一偷听的人在里头。
“我就是看不过去,他干吗把那个女人弄到东京都来!可惜他是帮主,在帮规之下,我不能违抗他,也不能揍他一顿!”
唐春见老婆真的动了气,叹道。“这……其实也不能怪帮主。我们上路时,帮主没打算带新夫人上京,新夫人也没表示出这个意思。不过走到半路。我们发现后面有人坠着,带了人去查,才发现是新夫人偷偷跟着。”
凌红蝶愕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躲在里面的琉璃,也非常惊讶。
只听唐春又叹了声,“新夫人说,帮主前脚走,她后脚就梦到了老夫人。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却是很不放心的样子,一直掉眼泪。似乎是觉得自己弥留之际糊涂,耽误了帮主的真心姻缘。所以,她就跟了来。觉得老夫人是托付她,要她看到帮主真的成家立业才放心。她说,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但她是。虽是夫妻之名,也要跟着,非要看帮主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