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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觉得困惑,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是个同性恋,这种情况,让18岁的幼宁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本能的躲避着赵睿的眼光。在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前,躲避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
六点半,细小的滴滴声准时响起。
赵睿伸出手按下闹钟。
四月的北京,春晨依旧寒冷,但该死的暖气却早已停了,赵睿忍不住打个哆嗦,迅速的穿上衣服爬下了床。他习惯性的往幼宁的床上瞟一眼,却只看见一个空空的被窝。
忍不住低声咒骂着照着床脚踹过去,赵睿坐在幼宁床上发了会呆,心中有了决定,是该和他说清楚了,这么不清不白的拖着,对谁,都是种煎熬。
薄薄的床褥上,张妈妈静心挑选的白蓝格被子拱成一团堆在床尾,看的出它的主人走的很仓促,仓促到失去了平时整洁的习惯。
赵睿叹口气,起身将已经凉的透彻的被子叠了起来。
英文书摊开在膝头,却迟迟没有翻页,面前是一汪小小的泥塘,这个季节,塘里只有枯萎的荷杆与黄叶,不知道是谁叠了几只小小的纸船放在枯萎的圆叶中间,春日的阳光透过云层逐渐亮起来,金黄色的光照在泥塘里,竟也映出几分诗情画意来。
“Hi ;宁!”;穿着短衣短裤的John顺着小桥跑进亭子,坐在幼宁身边,熟稔的拍拍幼宁的肩。John是来自美国的交换生,幼宁在周末的英语角活动中和他聊过几次天,他是个开朗活泼的 ,很讨人喜欢的人,有着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晨跑是他每日早晨必做的活动,他拿起肩上搭着的毛巾擦擦头脸上的汗。
幼宁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和厚外套,又看看John□在空气中的毛绒手臂和毛绒腿,似乎……外国人即使相貌长的再清秀,但大概都是有些返祖的,而且,很抗冻耐寒。
John见幼宁好奇盯着他看,热情的开口道:“宁,今天轮到你买早饭?我是说,睿没有来吗?”
见幼宁有些困惑,John也露出困惑的表情问:“平时都不是睿来买吗?”
“恩,是他买,我只是来读一会英语,就回去了。”
John有些羡慕的感慨着:“睿真是个认真又可爱的情人,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幼宁有些慌乱,忙摆了摆手,“我们不是……”
“情人”,随后却喃喃的将这个词念了几遍,低下头,心里有着不小的触动——
可爱的情人……吗?
John更加困惑的挠了挠头,他有些糊涂。他很欣赏赵睿,他曾被赵睿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而且他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固定的爱人,赵睿说那话时,表情异常温柔的看着远处的张幼宁,John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
“我很抱歉……”
John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赵睿的坦率,不代表张幼宁就会不在乎和其他朋友谈论这些事。这种感情在美国尚且不是可以公开谈论的事情,何况是在如此保守的东方国度,他接触了不少这圈子里的人,他们总是隐晦着将感情藏着掖着,决不会和外人说太多。他思量着合适的词语来掩饰刚刚的交际失误,但,复杂的中文对他来说是门深奥的学科,他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耸肩,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歉意。
幼宁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恩,今天轮到我去买早饭,你说的没错,他是个可爱的情人。”
John愣了愣,幼宁坦白的承认感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这很值得欣赏,他露出白牙笑道:“嘿,哥们儿!你们很好,看起来很配对!”他伸出拇指比了比,这对情人看起来很不错。
幼宁挥手和老外告别,看着他一路小跑着去了留学生宿舍的方向。
习惯考虑的外人的眼光,却总是忘记了自己的心情。当听到老外夸奖赵睿是个好情人的时候,心里除了小小的震惊,更多的却是得意和欣喜。
这样的一个优秀的人,却对自己这样的好,这是件多么令人得意的一件事情。
习惯了这样的温柔,却忽略了那温柔背后的感情,幼宁盯着英文课本上赵睿帮他划的那些笔记,拂过那些字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那字,真的写的又歪又丑,却一笔一划的写的极认真,完全不似他平时作业时写的那样潦草。
如果他真是自己的情人……
想起一件件并不引人注目的小事,一处处不经意的细节,幼宁躬下身抱着头呻吟,抓了抓头发。
越想就越觉得赵睿很像是……喜欢自己的。
但,如果他不是…想到这里心底尖锐的一痛。
幼宁终于明白北方话里的“闹心”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似有个尖锐的爪在心里不停的抓来挠去……
他说的喜欢很久的人,是不是自己?
幼宁觉得赵睿说的喜欢的那人应该就是自己,可,一想起赵睿说的“喜欢了挺久的”,却又有点怀疑了,因为他们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半年多时间而已。幼宁不是那么爱幻想的人,他和大多数保守教育下的中国人一样,凡事总是会习惯性的想想最糟糕的结果,鼓起勇气之前,一定会想想“万一”出现最糟糕的情况,该怎么办?
可一想起最糟糕的结果,幼宁的心里除了疼痛就是疼痛!
这疼痛更让他无措,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在老外面前一时得瑟,承认与赵睿是一对,如果赵睿喜欢的不是自己,那、又会怎样……
爱?
不爱?
这是个问题!
说?
不说?
这是个马上就要面对的问题!
他正如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努力的聚集着去表白去质问的勇气,一面幻想着两人在一起的温馨和甜蜜,同时却又担心着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会怎样。
这是幼宁目前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这不是方程式,即使再复杂的等式,通过加减乘除,乘方或是开更号就可以算出X是几,这问题只有两个答案,是和否,却是他一个人如何也解答不出的问题,这问题,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够解答。
广播里放出了优美的晨间早播音的结束曲,幼宁深呼吸,松手放过了被抓的乱蓬蓬的头发,一路小跑去了阶梯教室。
气喘吁吁的在打铃前踏进教室大门,左手第3排靠边的位置上,从外到内,小伍正奋笔疾书的抄旧的笔记,郑彬还是老样子,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而赵睿,正抱着手臂盯着窗外发呆,他衣服没有平常那样抚的工整,就连衬衣的衣领,都没有规整的翻好。
幼宁抱着书包一步步踏下阶梯,敲了敲小伍的桌面,小声招呼他起来,眼光盯着赵睿,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身体小小的震动了一下,站了起来。
侧身,从小伍面前,从郑彬面前,最后是赵睿……
身体贴着桌子,幼宁面对面的挪过他的面前,挤进了最里面的位置。赵睿半侧着头并没看他,他的呼吸轻轻的喷在脸上,幼宁的耳朵红了,他连忙放下凳子坐下来。
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意,越难以面对,真是……幼宁心里唾弃自己,想起了赵睿的口头禅——“不够爷们”。
幼宁低头翻书包拿出书本,用余光瞟了眼赵睿。赵睿的脸色并不很好,他坐下身后就只是看自己的课本,并不若平常那样话牢,这让幼宁有些小小的沮丧。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不知笑点在哪里的美式幽默,台下大多数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师独自在台上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个又一个的英语笑话,乐的前仰后合。幼宁困惑的眨眼,转头习惯性的和赵睿说小话:“我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乐的!”
赵睿只是恍若回神般“恩”了一声,冷冷的侧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
赵睿压根没听到老师在讲什么,他正在开着小差,心里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做。
原先柔情慢火的计划得变变了,像现在这样磨叽下去,什么时候到个头,上辈子他不懂怎么去爱,糟蹋了一辈子,但这辈子也不能就这样磨叽下去,每做一步都计算半天,忒累心劳神了,等他把这万里长征迈出腿去,指不定幼宁的儿子都满地跑了。
想到这里,赵睿脸黑了黑,台湾娱乐节目中的爱情专家们总爱说,要跟着直觉走,爱情就要勇往直前,也许,自己还是该按照本来的性子直接去做。
逮住他,带到医院边上的小黑路上,架住胳膊把小孩按在墙角里问愿意不愿意做自己的情人,对,就该这样做!!
幼宁心里忐忑,猫爪再次在心底抓来挠去,头一次觉得一堂课50分钟竟然有这样长,低头看一眼赵睿放在桌面上的手表,滴答滴答的竟然只走过了不到20分钟,剩下的30分钟时间,还不知道要滴答多少下。
他胆战心惊的看着赵睿脸上越来越凶恶诡异的表情,终于在他露出一丝诡异笑容的时候,忍不住侧过头小声的问:“那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睿一愣,偏过头去,也垂眼盯着书本小声问:“哪天?”
“酒吧那天在门口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幼宁说得极快,一口气将话问出来,这才长长喘了口气。
等了很久,不见赵睿的回答,幼宁忐忑的抬眼,却见赵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开口说:“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猜到了是不是……”
“……赵睿……”中年女老师拧着重重的鼻音喊了赵睿的名字,用细细的银色小教鞭敲了敲黑板。
慌忙中,幼宁和赵睿分开了脑袋。
赵睿噌的站了起来,余光瞟着最外侧冲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