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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甚至很少有这种特别舒适的环境。确实,表现出的这种舒适几乎任何时候也不会带来内部的舒适,并且和病房的这位居住者有很大关系。
病人是一个高高的个子、白头发、仪表堂堂男人,他小心地把患痛风的脚放在摆着电热器的地板上,用脚掌摸索着软鞋。现在,当第一次危机过去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可是,他投入“俄罗斯性亢进剂”生产的那些钱怎么办?这一主要问题直到现在仍使他不得安宁。但今天这事就要有结果了,因为五分钟之前警备队用机动电话汇报说,那位决策人就要到这里来。
门吱的响了一声,住在这个病房的那个人抬起了眼睛,强装出笑容,穿着旧的西服,自由党戴的那种领带,从前时髦的那种金边眼镜,而他那生硬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却使那位久等的拜访者瑟缩不已。无论是二十年前当他在苏共中央机关时,还是十年前,当他坐到第一部长的位置时,甚至现在,当他处在克里j g 姆林宫权力的顶峰之一时,这种眼光都使他有这种感觉。
“啊!检察官……”病人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略有克制,接着,他立刻收起笑容,说道:“这太令人感动了……”
检察官轻轻走到床边,小心地坐在床沿上,把白大褂的前襟拉平,装模作样地握了一下官员的手。
谈话开头很简短,大都是通常的寒暄套语:“身体怎样?”“主治教授说些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在单位看见你?”诸如此类的问题。回答也是习以为常的:“谢谢你来看我,亲爱的朋友,只有你才记得我。”“感谢上帝,略有好转。”“我不在,大概这些下流的东西把工作全扔了。”对检察官和他的交谈者这类人来说,那种外交礼仪简直令人难堪。
豪华病房的病人嘟囔着什么,皱着眉头,有点警觉地看了一下对方,这个可怕的人决不是为了外交上的礼貌才光临到他这里问寒问暖,也决不是来表演自己的快乐!
检察官提完所有应该提出的问题,等待着猜测的答案,沉默了一会儿,当地捕捉到官员的目光时,立刻就转入正题:“很遗憾,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我们正在工作。”
“外交部说什么?”这位克里姆林宫上层官僚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他们正在研究波兰人。”检察官简短而含糊地回答。
“还需要很久吗?”问题提得特别刻薄,特别逼人,带金丝边眼镜的人忧郁地看了一眼交谈者头上的某个方向。
“有许多种方案,所有方案都要考虑,毫无疑问,以后还会有许多必然的困难,我们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命令他们……”
“但是,要知道你……应该在检察院坚持这一点!为什么没立案侦察?”病人仿佛又抓心脏了,就像不久前在他家书房那次一样,“所有的人你都没有跟踪侦察……”
官员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为此他付出了不少努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奇怪、神秘,但交谈者至少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你怎么?真的认为我拿走了钱?”检察官终于破译出谈话密码,澄清了必要的事实,“你说错了,这和我没任何关系。一亿美金,好像,这很多……但……”
他没来得及说完,病人更加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认识你二十五年了!我们经历了多少共同的变化:苏共中央的垮台,联盟的崩溃,所有这些叛乱、改革,整个这个过程,我都了解你是个极为诚实的人。要知道你任何时候……”
官员没有说完,但检察官非常清楚地指的是什么。作为检察官,他多年脐身于国家最高政治领导层。他是自己人,他是创建现代俄罗斯的元老之一,而且他没有任何背叛行为。
“一亿美金这是很大的数目,太大了,它不可能一块块地分散,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就失踪了,我的组织,世界各个大银行正在寻找这些钱的痕迹。我想很快许多问题都会澄清,并且这也会消除人们对我的盲目怀疑。”检察官掩饰着笑容,悄悄地把手伸到西服上衣侧面的兜里,这样,好像想证实在谈话中拥有某种小的,但至少是必须的证据。“而后来,无论是你,还是你在内务部、克里姆林宫、杜马里的人都开始便找感兴趣,为什么我要失去名誉呢?为什么要使这么多尊敬的人反对自己呢?由此我又能赢得什么呢?这正像给脏孩子讲童话的那位老爷爷说的那样,我是你在经济改革方面的评论员,答应我的就已经够了。这已少了……就自己……”客人悲伤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突然中断了。当然,他可以不再继续说下去。官员很清楚地指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呢?”
“但是谁,谁能拿走呢?谁策划的这一切?”对方浮肿的面颊透出病态的青色。“为什么?要知道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一切都考虑到了!怎么会有这种结果呢?”
检察官一开始就把谈话安排得使官员处于明显的被动局面。检察官有意识地没把话说完。为了给这两种想法的解释提供理由,他遮遮掩掩地用好多虚线标出了题目,好像因为遗忘而混淆了两个人都知道的事实,为此不得不时常改正。仿佛他突然毫无理由地去了人烟稀少的防御阵地,暴露了后勤部队,招来议论者的攻击。
客人明显地激起了官员过分的坦诚。这一点太明显了,但是病人没有发觉这个诡计,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终于,好像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从有窟窿的口袋里掉出来一批名单,记载着投资于“俄罗斯性亢进剂”生产的那些受人尊敬的人的姓名、职务等,一些缩写词跳出来了,如:内务部、司法部、财政部,预计的投资数目也展现出来了。
检察官注意地听着,一次也没打断对方。当对方已无力讲话而沉默的时候,他用掩饰得非常巧妙的那种激情说道:“我答应作……我将竭尽全力去做我能做的一切,将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投资,你和所有人都将得到百倍的补偿,正如事先协商的那样。别难过,别着急,好好养病,养足力气。想想自己,一切都会平安无事。请你记住主要的一点:俄罗斯需要你,我们大家需要你,我是作为你最亲近、最真诚的朋友,才这样对你说的。”
“我已认识你二十五年了……我们经历了多少共同的事情啊:苏共中央的垮台,联盟的崩溃,所有的叛乱、改革,整个的过程,我了解你是一个极诚实的人……你任何时候……”
检察官正了正鼻梁上的老式时髦均金丝边眼镜,又往下按了按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型录音机,它顺从地停下了。
今天和前几天的区别在于今天天气很好,甚至可以说特别好。谁能想到身居要职的高级官员能够招供,供出所有人?当然,检察官了解大部分投资者,许多人他已清到了,但现在,克里姆林宫官员录在磁带上的供词已得到实质性的证明。
带金丝边眼镜的那个人笑了一下,但笑得有点神经质,酸酸的。原来,在高层警察的圈子里的罪犯要比整个莫斯科各个派别多得多。
“香蕉共和国……黑手党国家,”检察官嘟嚷着说,“是的,‘克里姆林宫的犯罪团伙’,这是很严重的,太值得注意了!”
是的,在这所专门医院里的所见所闻甚至使他,这种消息灵通的、能沉住气的人都变得惊慌失措。
“婊子……”书房的主人伤心地说,“需要组织专门机构对付这些人……”
检察官细细的手指放在了录音机的键子上,听到轻轻一弹的声音,于是,扬声器里又重新响起了声音:“但是谁,谁能拿走呢?谁策划的这一切?为什么?要知道一切都算计好了,一切都考虑好了,甚至连小事都考虑进去了?怎么能是这种结果呢?”
检察官把谈话听完之后,从录音机里取出微型盒式磁带,并把它藏到了保险柜里。这之后,地拨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熟悉的电话号码,用尖溜溜并很郑重的声音对着话筒说:“里亚宾娜?是的,是我。加紧检查所有欧洲的大银行,看着钱是否到那里去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对警察局施加压力,让他们加紧做瓦列尼克的工作。这家伙应该知道许多东西……
第三,继续寻找娜塔利娅·那依琴柯。第四,始终和华沙保持联系,什么?你建议把苏霍伊抓起来?做这件事是不值得的。“在打电话人的声音里突然听到了一种浑浊的语调,”为什么我们现在需要他呢?况且,没有钱。不!在任何情况下也不需要他。“检察官从桌子上拿起”防蚀金笔“,开始在空白的、有国徽的表格上画上某种令人费解的图案。看起来,他是为了更好地集中精力。
“而我们那位年轻朋友柳特怎么样了?成绩怎么样了您说很好。
加快训练科目,我马上就需要他,移动电话就放在政府的‘直升机’旁。”
检察官吸完了烟,沉思地看了一眼窗外,看着古老的克里姆林宫那红褐色的砖墙。
特殊考验
莫斯科郊区。寂静的小村庄那低低的石棉瓦房顶,透明的红色的落日,以及落日背景上的三个剪影: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少妇、小孩和一个强壮的男人。他们手挽着手,走在池塘的岸边上,边走边谈。秋天的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风吹在水面泛起层层波澜,尖器的小燕子在傍晚的空中飞来飞去,钓鱼人在洒满阳光的路上把那长长的、轻巧的钓鱼竿扬起来。
安宁闲逸,一片平静、静溢的快乐,好像永远都将是这样……
那个男人,马克西姆·涅恰耶夫,简单点就是马克西姆,此刻他还不是任何一个柳特,而是一位模范文夫,一位可爱的父亲。身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少妇是他的妻子马丽娜,那小男孩是他们的儿子保尔。孩子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兴高采烈的事,母亲静静地笑着,落日在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