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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的淤血,耳后的硬瘤……
很难把他那可怜的、不成体统的样子描绘出来。
苏霍伊再一次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他手下那瘦瘦的面孔。确实,此刻米特罗法诺夫穿的已不是破衣烂社。在城郊的“卡勒”基地已给这位刚从监狱中出来的囚犯换了新衣服,洗了澡,剪了头,但扎沃德诺依的表情却是最好的见证:在莫斯科他发生了某种可怕的事。总之、他的生子从第一眼就立刻明白了。
把保镖留在太阳地,他冲着米特罗法诺夫向开门的独宅小院点了一下头。
“走。”
扎沃德诺依听话地跟着过去了。
他们走到二楼,坐在桌旁,而苏霍伊懒洋洋地把脚放在对面椅子上,严厉地说:“现在讲吧……”
“讲什么?”
“你在哪儿了?”
“事务所把我抓住了,”米特罗法诺夫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警察局……大概,是警察局吧。反正在哪儿也分不清是谁。”
在把米特罗法诺夫派到这儿之前,柳特已经对他的俘虏重复了近五十遍一个传奇的故事。重复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故事是否真实了。然而,他的俘虏对此却毫不怀疑,因为在多次的演习时,定量服用的“俄罗斯性亢进剂”已经把扎沃德诺依变成了类似伟大的俄国生理学家巴甫洛夫用做实验的极好的狗:有条件的、或无条件的反射作用,第一信号系统,第二信号系统……
是的,米特罗法诺夫遇见了科通。是的,对于双方来说谈话是相当的不投机,不愉快。然而,他们却谈妥了……
“讲啊,讲啊……”苏哈列夫着急地催促他。
这位助手咽了一口就要流出来的唾液,开始详细地、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讲述了根本就没发生过的、但他却相信的事情。
他和科通谈话一开始,当然,是没谈成。这个纹身的盗贼开始很傲慢,但当他看到佳女的录像带之后。他就开始恐吓。这个纹身人总的来说,简直是个疯子,爬在地上打人,甚至是用拳头打自己的脸,用最可怕的惩罚来吓唬人。可后来软下来了,因为他明白了他已经再没有出路了。
“我为什么派你出去,为的就是和他见面,然后尽可能把他带到这儿来,”苏霍伊突然打断说话人的话。
“他说了,想和您单独交锋。”扎沃德诺依绝望地回答。
“也就是要找个时间谈谈,是这样吧?”
“嗯。”耳后的硬瘤听不见地开始颤动,因此,扎沃德诺依对苏霍伊很突然地用科学家惊人的语调说,“在那里,在莫斯科,我们还出了一个差错,已经事过境迁了。科通说,今天晚上将在离这里木太远的地方等你……”
苏霍伊的眼睛凶猛地闪着光。
“他本人来吗?”
“是的。”
“到这里?”
“是的。”
“一个人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
“这他可没说……只说了,他想面对面和你谈一谈。那时再决定是否同意你的条件。”
“噢,”苏哈列夫习惯地转动了一下手指上那个喜爱的钻石戒指,“”简单地说,你成了军中的使者了,就像我的另一个手下成了国家级的律师。站到这个位置就沉默了,今天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米特罗法诺夫嘟囔着说。“他说,让你一个人去,不要带兄弟们。他也一个人去。”
“好,我一个人去,而他要是带着那些纹身的小偷去把我打死呢,”苏霍伊不相信的态度并没减弱,“我了解他。在哪儿他还不能打一枪呢?”
扎沃德诺依说,准备和盗贼头子见面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正好在路的岔道上。
苏哈列夫开始沉思了……
一方面,这像是一个明显的诡计;另一方面,如果相信米特罗法诺夫的话,科通也是一个人来,这样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抓住这个老头,把他带到这儿来,那么,从他那里就可以得到一切。或者是账号,如果钱存在银行的话;或者是资金的秘密隐藏地,如果那依琴柯不让这钱曝光的话。而后来,说什么呢……
“那你是怎么到的警察局?或者像你说的,是准在那里抓住你的?”
“他们把科通的人埋伏在里面,那个人好像正在进行调查。
我们曾在一辆车坐过。然后,警察就突然出现了,把我们抓起来,带到他们那里。对我和科通审问了一下就放了,而把那个人留下了。“
“表面上怎么能知道,谁能让人相信呢?”
“他们也进行了逼供。”讲述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米特罗法诺夫讪呐着,正了正膏药,好像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从表面上看,这一切是很真实的,但苏霍伊还是决定验证一下以防万一。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提电话,拨了一个莫斯科的号码,等到对方拿起电话,他甚至都没打招呼,就说道:“是我。要打听这样一件事,警察局是否抓过两个人——米特罗法诺夫和那依琴柯?”他转身冲着扎沃德诺依,并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那个人好像用别人的声音说。
“三天前……是几号了你自己算一算。我为什么,为此我才让你去把钱找回来。在当将军之前,恐怕在学校学习过。要验证这件事,需要多少时间?总共?好、好、好,你再打电话。”
看不见的这个人,根据所有迹象判断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毫无疑问,是某个政法保卫部门的人。二十分钟后,此人打来电话安慰了权威者,因为他用了二十分钟就查明了情况。
是的,一切都和米特罗法诺夫说的相吻合。根据警察局的材科看,米特罗法诺夫和那依琴柯公民确实被捕过,但很快由于缺少罪证而被释放。而那依琴柯所坐过的那辆汽车的车主被转到刑侦隔离室。
(柳特仔细地准备了扎沃德诺依的传奇故事,他关心的是让这些不存在的细节写在文件上)
“明……白了……”苏哈列夫放下电话就陷入了深思,深深的皱纹布满了他的额头。
他想了很长时间,十分钟左右,而没去注意刚才的交谈者。
他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空中。
“很有诱惑力……”
“什么?”米特罗法诺夫没听懂。
“我只不过是这样说……”
终于,他拿起了手提电话,果断地按下了键子。
“喂,什杜卡吗?现在把所有事都放下,两个小时后到这儿来。带上两车兄弟,事情非常严重。是的,现在两点,要在四点前到这儿。”
到打算和科通见面的时间还剩下整整五个小时……
在城郊刚刚出现的树林里洒满了七月的阳光。那么明亮,还有那么点透明。有时,从山杨树和白烨树的树梢上不时落下几片黄黄的小叶子,那即将来临的秋天的使者。
然而,柳特却没有时间来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他坐在汽车里,听着苏哈列夫和扎沃德诺依的谈话,害怕漏掉一个字。米特罗法诺夫有两个传声器:一个塞在耳后,用于接收,另一个贴在纽扣下面,用于模仿。这可以纠正扎沃德诺依的话,暗示他,改正他的话……
柳特正了正耳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凶狠的带有主人的语气:“是他本人来吗?”
“是的。”扎沃德诺依用一个非常简单的句子答道。
“一个人?”
“这他可没说……只说了想和你面对面地谈一谈,那时再决定能否同意你的条件。”
不久前“马特洛斯寂静区”监狱刚放出的囚犯说得很流畅,好像很能令人信服。因此,涅恰耶夫几乎没提示他,尽管贴在耳朵上的纠正话筒已经打开了。
柳特本人也不相信会完全成功:最大的莫斯科团伙的老板太多疑。
只是当耳机里传来了极端憎恨的、但已认可的声音时,柳特才得到了一丝安慰。
“喂,什杜卡吗?现在把一切事情都放下,两小时后到这里来。带两车兄弟来,事情非常重要。是的,现在两点,要在四点前到这里来。”
“还是上当了……”涅恰耶夫满意地嘟囔道,他从头上摘下耳机,并且清楚地明白了,现在一切只取决于他自己……
苏哈列夫考虑了所有的“同意”和“反对”之后,他接纳了建议。其实,在公路上,在离见面地点几百米的地方,他的第一“公牛”卫队小组正在汽车里值班,它可以切断到首都那面的公路。
汽车里的另一组卫兵可以防止敌人跑向卡路卡方向。因此,可以用不着担心面对面交锋引起的可能产生的后果,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全。同意好说,要是不同意就更好了。用套索就把他抓住……
蓝色“卡迪莱克”的镀铝的配件在即将落山的太阳光下闪着光。停在了路边。苏霍伊从汽车里走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从树林里已开过来一辆黑色的“M -5”车(米特罗法诺夫转达说,只有当老人确信是他一个人来的时候。他才能出现)。“M 一5”的玻璃是着色的,因此,不可能看清是谁坐在驾驶位上,汽车里总共来了几个人,科通是否在里面。
苏哈列夫放下权威者所特有的那种架子,向前走去了,“M —5”车在离他的车还有10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两次闪着车灯(好像是说“走近点”)。
苏霍伊勇敢地向前走去,但是,透过风挡玻璃他发现了司机,他觉得那人的脸特别熟悉。但是“卡迪莱克”车的主人甚至没去考虑他是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人。
在这里,在自己的领地,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尽管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已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还是应当担。心的,因为权威者刚一走到车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尽管苏哈列夫非常的勇敢,他还是失去了平衡,转眼间就倒在布满灰尘的路边。几秒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