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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让让我疯狂和深信不疑向往的爱情,到那一刻,我才看清它的苍白、冷漠和暴戾。曾经像磁石一样吸引我的爱情,原来只是魔女的歌声,我中了魔咒,醒来发现只是一个幻影,黄粱梦一场。
一场梦燃烧过后,只剩下了灰烬,生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除了写作让我觉我活着,活着就如一躯空壳。这时,写作不再是年少时口中夸夸其谈的那个理想,而是我的救命稻草,唯一能点亮我生命的东西,我用全身所有的力气去牢牢抓紧。如果我的生命没有消失,我便会让那点光亮延续下去。
从前我曾梦想着一个人住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专心地写自己的小说,而如今我真的成了一个人,我应该高兴和欣喜才对。我从疼痛中抽回自己,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我开始妆扮租来的小房子,买自己从前不敢穿的衣服和首饰,买自己喜欢的歌碟,买自己爱看的书,专心写自己未完成的小说。
虽然我还不习惯孤独,但是我相信纸页能吸收我所有的痛。
我买了布娃娃,很小的那种,不需要拥抱,只希望能把它棒在手心,可以温暖。我买回一只丑的小兔子,它的两个耳朵长得不对称,它的身上有很多爪痕,一直抖个不停,双眼不敢看我,我把它抱在怀里,我想它和我一样都需要慰藉。我想我的心里还有爱,还有热情。
我本打算整个冬天和明年春天,我都呆出租屋里,写我那篇小说。可是我只维持了三个月,那篇小说才写了一半,我身上的钱便用光了,我只好出门去找工作。
然而这时候我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不规则的睡眠和饮食,身体体质本来就不好的我把身体搞坏了,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肝炎。然而,条件好点正规化点的公司都要体验,不收有肝病的人。
被几家公司拒绝后,我心灰了。那个冬天在我的印象中特别的冷,漫无目的走在冰冷的街上,冷风一阵阵撕夺着微弱的体温。流浪在街头的情景这远不是第一次,可我第一次觉得是那样的寒冷和无助。
多年来,我一直深藏着自卑和孤寂,因为我丑陋的双手,还有写作给我带来的挫败感,以及这场万念俱灰的爱情,这些在我人生起步时,打击和从不角度否定了我,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没有意义和价值,这时候给我的感觉更是如此。从小我就一直想挣脱一种禁锢,那种自卑的锁链,我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可以比别人做得更好。和写作捆绑在一起,我说不清理由,只是一种单纯的执著和倔强,不可阻止的向往。如果说有什么目的,我只希望用手中的笔养活自己,改变二姑家里和妹妹弟弟们的命运,我希望他们可以过得舒服、好一点。
费尽周折,我终于在一个私人的小型加工厂找到一份统计的工作。说是统计,实质上是统计兼财务,还有接电话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份外活。要不是身体不好,工作难找加上身无分文,我真想甩手就跑。
有了工作,我便不能写作,学中文的我每天被那些数字搞得晕头转向。做了几个月,那天,当老板娘把一大堆帐务放在我的桌上时,我再也受不了了,一溜烟跑出了公司。回到街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想起从前从工厂里逃出来的相同的情景和心境,禁不住笑了。
手里有了几千块钱,我又有了底气。我预算着这些钱可以维持多少日子,我可以多久不用干活。我想只要节省一点,完全可以维持半年甚至更久。我唯一担心的是我的身体,我想尽早把那讨厌的病除掉。我到了医院,可医生却说,我这病只是初期,一般身体差的人都可能有,没什么大碍,用不着治,只要自己调养好就可自行恢复。听了医生的话,我喜出望外,喜滋滋地跑回去了。
我又可以坐在屋子里写我的说了。
为了调养身体,我是买了一大堆营养品。顿顿都离不开肉、牛奶和蛋,一个月下来,我胖了五斤,花了一千多块,这个数目把我吓了一大跳,照这样下去,口袋里的那点钱,两三个就要花光了。
我迅速改变了饮食菜单,到最后几乎只限温饱。几个月过去了,屋里当初储存的粮食最多仅够再维持几个星期,而我的那篇小说才写到一半。
无路可走,只有找工作。一想到找工作,我的心里便抵触起来,我讨厌那种束缚,没有自由,没有思想的机械生活。要是找到一种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写作的工作就好了。可是这样的工作那里去找,就算找到了,别人也不会要我。
最终我找到一个比较折中的工作,一份手工活,穿那种首饰的珠子。这种活不受限制,不用在工厂里干,可以自己带回家里自己单干,计件算工钱,听他们说一天可以赚几十块钱。虽然做这种工作,有点浪费我堂堂一个大学生的称谓,但是对我来说工作只是一种生存的工具,性质都一样,无所谓。
除了第一天认真穿珠子,其它的日子我都是一边写,一边穿。写上一段,停下来再穿几下。然而我常常写着写着,忘了穿珠子,有时一天才穿几颗珠子,还是没动笔之前穿的。这样下来,一个月我才穿了一百来块,最多的时候也才三百多块,那是思绪不通畅的时候。好在我以前交了半年的房租,这点钱够我花的了。想起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几十块钱一个月的日子都过了,这些钱对应付生活相对在学校时要好得多,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中农”。
可是好景不长,老板赚我太慢,不让我做了。我一下子陷入困境。我的那篇小说正写到高潮的部分,我真的不愿在这时候放下,只想着把它一气呵成。
我开始省衣节食,尽快把那篇小说完成。随着冬天寒流的到来,体质差的我马上患了感冒,我把身上所有的衣服和棉被裹在身上还是不停的发抖,头却烧得跟炭一样烫。我一边写,一边不停地拧鼻涕,头晕眼花。感冒总是此起彼伏,刚好一两天,还来不及高兴,便又开始起来。
钱用得差不多了,可是我却没有力气再去找工作了。我想到了投稿,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没有再向外投过稿。这些年我投过无数算不清的稿子,投中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篇,如果投的稿子又是石牛沉海,我还不如到商店去买些吃的。可我还是下了赌注,期望出现奇迹,度过难关。
一场接一场的感冒后,我开始咳嗽。到最后只要咳嗽,胸口总会疼痛难忍。我支撑着,精心构思了两个短篇,加上以前写的所有的稿子,贴上邮票,开始祈祷。
剩下的钱,我买了一点药就所剩无几了。我缩在被子里,我已没有更加的力气出去活动了,咳嗽越来越厉害,到最后竟咳出了血丝。我把身子靠在墙上,用膝盖支撑着稿纸,一笔一划写着,心里想着快点完成那篇小说。因为钱很快就要用完了。我在商店最后买到的东西是一袋土豆。在后面的半个月,我每天每顿吃的都是土豆。一看到土豆就反胃。
我想写信叫二姑妹妹她们寄点钱来,又不想她们知道后,为我担心和难过。
那些信并没有给我带来奇迹,邮递员给我送来了几封退稿,其它的遥无消息。
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厚着脸皮向邻居借了几次,便再也不好意思再借了。如果再有一两袋米就好了。可是家里那怕一把米,一根白菜都没有了。我缩在被子里,又冷又饿,拿着笔的手无力的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竭力把字写得端正一些。那个被切的手指由于没有及时治疗,伤口感染,一直流着黄脓。握笔用力一点,都痛得钻心。写多少算多少吧。我在心里叹道。
我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一直坐在床上,全身卷成一团,伏在双腿前的稿纸上,胃早已没有饥饿的感觉,感觉好像垂了下去,紧贴着后背。四肢像被什么东西挟住了一样,无法动弹,挪动一下都钻心的痛。我忽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难道我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写完这篇小说,我还想看见它发表、出版……
我放下手里的笔,挣扎着下了床。我想我该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不然我会死在这间潮湿的屋子里。
艰难的挪到街上,街道上的人很少,因为天空呼呼地刮着风,落着细小的雪花,人们一定都躲在屋里烤着火。想到火我的脑海里立刻幻想出一堆温暖的火焰,我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的却是一把冷风。我赶紧缩回手,感觉更冷了。我没有目的在街上逛着,我想如果有一碗饭吃,或是一堆火,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上门乞讨,我放不下自尊,也不喜欢那种让人可怜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到了市中心,街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强烈刺激着我的视觉,沉睡的胃,这时候竟然饿得叫了起来。
我注视着地面,要是能捡到十块钱就好了,一块钱也好,可是地上除了树叶和一些垃圾,什么都没有。走了好远,胃不叫了,却隐隐地痛起来,我怀疑再走下去,我会饿晕的。如果地上有什么吃的,我不会再顾及什么自尊和颜面,捡起来吃的。
天无绝人之路,没一会儿,还真被我在地上找到了吃的东西。菜市场门外堆着一大堆烂苹果,如果找找,肯定能找出完好一些的,但是这时我却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们眼皮底下像个饿鬼一样扑在那堆苹果上,那样太伤风雅了。于是我决定,等天黑了,再去。
终于挨到了晚上。
那个晚上,我提了一大袋烂苹果回家,满心欢喜。我小心剔掉那些烂的地方,吃了个饱。
等身体稍好一些,我开始找工作。然而,找工作比登天还难。没钱,我开始在那些商站赊账,可时间长了,他们都不肯赊给我了。工作仍然没有着落。就在我山穷水尽,准备放弃那篇小说的时候,我收到一封信。
是一家杂志寄来的。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