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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里夫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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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有密切关系。因此我要说;加诸我身上的此一奖誉;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也就是对皮耶·居里的礼敬。我这样说;相信是正确阐释了科学院的想法吧。”    
        好了;事情做完了;她可以赴死了。这一次;她真的想死。    
        她筋疲力尽地回到巴黎。就在此时;《作品报》又出了新的一期;封面标题是:    
        外国人入侵    
        在梭尔邦    
        在中央学院    
        在巴斯特研究院    
        在医学院    
        在每一个角落    
        内页的文章这么开头:“外国人在梭尔邦。实验室大都被外国人侵占。女性人数持续增加;她们是来找丈夫的……”    
        天主教枢机主教此时正举行会议;讨论听忏悔的神父应对“下流报纸”的读者采取什么态度。所谓“下流报纸”是指“攻讦教会、破坏道德或传扬反爱国精神者”。结论是神父应拒绝赦免这类报纸的忠实读者;但也不必去找这些报纸股东的麻烦。《作品报》和其他类似刊物的读者可不必担心自己与神的关系有变。    
        玛丽在巴黎贝松路租了一间公寓准备搬过去;但还没搬成;12月29日;她便给用担架送去了医院。她的腹部剧痛;又发高烧。    
    这病有多少是来自放射线影响;有多少是由于她求死的意愿;谁也不知道。    
        医生把所有的人都赶出房间;因为她的热度仍在上升;需要充分休息。几天之后有人告诉她;法院判决郎之万夫妇分居。庞加莱很技巧地与对方达成协议:判决书中无一字提到居里夫人。她最怕的就是官方文字记录下她是“通奸共犯”。    
        当然了;医生那天便发现玛丽好些了。    
        皮兰于是可以写信向卢瑟福报告了:    
        热度下降;居里夫人不必马上动手术了。我们本来一直很担心这事;因为她的身体实在虚弱。


第四部  丑闻第十六章(5)

    郎之万和他妻子的分居判决书上没有提到居里夫人……;不过判定错在郎之万这方(为了避免在审判中提到居里夫人的名字;他没有抗辩)。    
        两个男孩每天和郎之万一起吃午饭。四个孩子都跟着妈妈住;只每两周一次的星期四和星期天来跟郎之万。男孩子从19岁上起改跟爸爸住。此外;他握有四个孩子的“知识发展监督权”。以上是判决条文(当然;还有给他太太的分居赡养费)。    
        现在;希望我们都能回去工作了!?……(郎之万很感谢你的友谊。居里夫人也为你的态度感动。)    
        皮兰    
        玛丽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工作。实验室交给德比纳。私事    
    也由他负责处理;紧急的事都跟他商议。一月底她出院时;站都站不住。她的肾严重受损;幽居在贝松路新租的公寓里;静待体力恢复;好动手术。    
        新的公寓很不错;旧式拼花地板;长玻璃窗;四楼上可以眺望塞纳河。不过也很不方便;没有电梯;整栋建筑又太大;到处都是走廊和楼梯间。玛丽·居里在那里住了22年;既没有铺过一块地毯、挂过一道窗帘;也没有添置过一件家具;所用的全是居里医生留下来的;放在那过分宽敞的起居室里;显得十分寥落。室内布置从来非她所长;她对此全无感觉。    
        可是另一方面;国际镭标准会议要在巴黎举行;她又受不了自己正患重病不能参加。她设法让会议延期;但不成功。卢瑟福去看她;得知德比纳“那明事理的人”将代表玛丽出席会议;心中窃喜。他写信给一位同僚说:“居里夫人不在;我们也许能快些完成任务;因为她;你知道的;常会阻挠我们。”    
        情况确实棘手。奥地利物理学家迈尔(Stefan Meyer)提出了自己的一套标准;若是玛丽原先提出的那套标准与此不尽吻合;那么两者必有一为误。卢瑟福不敢想像玛丽得知会怎么说。委员会裁决既然玛丽不在;当由德比纳来比较两者异同。妙极了;两种标准完全一致。事后;居里夫人很高兴地接纳了镭标准。    
        动过手术;她隐居到巴黎近郊的布鲁内去休养。布洛妮亚用自己的名义在那儿租了一座房子;地址严格保密。玛丽写信给伊雷娜时套两个信封;经由德比纳转信。伊雷娜写信给母亲则在信封上写“斯克洛道斯卡女士收”。布鲁内的商店老板和邮差全不知    
    情。玛丽有充分理由隐姓埋名:报纸虽已不再大幅报导郎之万事件;大家却还记得。要等到世界大战爆发;他们才逐渐淡忘。此刻她仍是街谈巷议的目标。    
        避开闲言闲语很可理解;长期退隐不出却是为何?名字不是玩具;不能说丢掉就丢掉。玛丽这么做;很可能是出于罪恶感———深植于她童年期的罪恶感很快浮现。    
        一般人指责她的;她倒并不自责———她不认为自己是硬把那位科学家抢走的外国狐狸精;她不认为郎之万是受她诱惑不能自拔的可怜人。没有她;也一定会有别人;安慰他;与他陷入情网。    
        两年以后;当这心怀罪愆的男子与他的家人复合之时;玛丽有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所能确定的是;在热情退却后;他们的友谊仍存。多年以后;郎之万爱上他昔日的一个学生;还和她生了个孩子;他想给这女子找个实验室的工作;求玛丽收容她。玛丽当然是答应了。    
        玛丽也不自责跨越婚外情的禁忌;她难过的是为此玷辱了皮耶给她的姓氏。在她冠上夫姓的那天;女教师时代遭到拒婚的阴影才得消除。现在她不小心让这姓氏沾上了泥污;她要苦修赎罪。因此她宣告;她已没资格称作居里夫人了;现在她是斯克洛道斯卡女士。6月;她离开布鲁内转赴萨伏伊的一所疗养院养病;而后又于7月底渡海赴英国;都是用这姓氏。    
        自从1903年在伦敦初识以来;何莎·艾尔顿和玛丽·居里偶有往还。丑闻案一传出;何莎便写信给布洛妮亚;建议玛丽来英国和她同住。    
    何莎是物理学家;正如玛丽未获选科学院院士一样;她也被拒于英国皇家研究院的门外。英国科学界不肯承认她除了与丈夫合作之外;也独立完成了一些工作;不过他们比法国人伪善;抬出研究院的规章作藉口;说是章程上没提到已婚妇女该怎么加入。    
    何莎精力旺盛;美丽又聪慧。自从丈夫过世后;她受到科学界的刺激;变成活跃的女权运动者。玛丽虽是国际妇女协会的会员(当时该会在法国有七万会员);她心目中的女权运动还是仅限于该会的主张:不示威抗议;只关心日常生活问题。    
    何莎·艾尔顿不同。她与潘克赫斯特夫人(手段激烈的英国女权运动领袖)并肩作战;曾参与为争取妇女参政权的第一次游行示威;游行到首相官邸前;一个警察抓住她的脖子不许她前进。三位运动领袖都遭逮捕;判处监禁九个月。她们在狱中绝食;国际间发起请愿;要求释放她们。当时何莎曾写信给玛丽;请她联署;素来珍惜令名的玛丽毫不迟疑地签上了她的大名。何莎是她所信赖的几位女性之一。事实上;她信赖的女性多于男性。有些男人天分极高;有些男人英俊潇洒;和他们在一起很愉快;可以做他们的朋友;做他们的爱人;可是要谈到信赖嘛……;还是信赖女性稳当些。何莎和布洛妮亚商量好;一旦玛丽的身体好些;可以旅行了;便到罕布什尔她的家中来住。但玛丽在萨伏伊发病;延后了行程。接受治疗期间;她把任何可以量化的事都记下来:体温、早晨喝的水量、尿液状况、痛的频率与强度等。正如她曾在账簿上记下“郎案;318法郎”。    
    终于抵达罕布什尔时;她看来消瘦愁苦。何莎的仆人全没想    
    到这个倦容满面、略带斯拉夫口音的妇人;便是那远近驰名的法国女子;英国报纸上喧腾一时的绯闻案女主角。


第四部  丑闻第十六章(6)

     敏慧的何莎以友谊创造奇迹。她并不是亦步亦趋地陪伴那不快乐的人;而是给予她精神支持。渐渐地;玛丽的健康好转;对人事的看法比较切合实际;便开始重整生活的步调了。    
        实际的处境如何呢?昔日的友人并未背弃她;她的科学地位也迄未动摇;甚至比以前更稳固。她在世人心目中不再是引人同情的哀愁寡妇;反正她也不需要这种同情。梭尔邦大学提出的居里—郎之万事件报告已经束之高阁;她随时可以回去教书;实验室也等在那里。她虽然经历过一场惊涛骇浪;并没有真的灭顶。    
        她不再有“私生活”;但这是她自己一手毁去的;无损于她的骄傲。撰写她的英文传记的雷德(Robert Reid);写道“玛丽的生命中不会再有男人”时;下笔也许太快了些。比较安全而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再没有别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居重要地位———这两者是有差别的。    
        倒是伊雷娜;地位愈来愈重要。她写的信已经反映出这少女的心智成熟。1912年7月;给母亲的信上;她说:    
        我也为庞加莱先生的去世非常难过。至于政治;我一向是感兴趣的;只是目前了解的不多。例如;土耳其政府垮台的前因后果对我而言就太复杂。我隐约知道此事与土耳其军人的逃亡有关;也和战争部长或海军部长的辞职有关(或是两人都辞职?我不太确定)。    
    我也注意到几乎每天都有一位英国部长差点被女权运动者杀掉。不过在我看来;女权运动者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有参政能力;似乎不太聪明。    
    玛丽离法赴英之前;有一支波兰代表团;由小说家显克维支(Henry Sienkiewicz)率领;来请她返回波兰。    
        “我们的人民仰慕您;”这位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写道;“他们愿见您在自己的城市工作;这是全国的热切期望。有您在华沙;我们会觉得比较坚强;头会抬得高高的。过去由于太多的坎坷;我们的头压得沉了下去。愿我们的祈祷能得实现;别推开我们伸向您的手。”    
    但是玛丽康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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