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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夏天 [苏] 康斯坦丁·西蒙诺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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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德国人投降的仪式并没有象伊林所希望的那样进行。伊林原先认为,这支队伍拼命突围,为首的一定是一个将军。

  昨天,有一个德国将军不愿向伊林投降,结果跑到伊林的友邻部队那边去了。有人向伊林报告了那个德国将军投降的经过情况:他先派了一个军使,带着号手,打着白旗来谈判。后来,当他得到命令,要他们在指定的地点集合以后,就在林边把队伍排成两列,队伍中还有乐队。乐队奏起了军乐,于是两列德国兵都把武器放在脚跟前。

  伊林希望,今天也有一个德国将军以同样的方式向他投降。这是一种孩子气的愿望。然而,结果完全不是这样。“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一个成员同七处的一个中尉从树林里回来时,只带来了一个满脸长着灰白色大胡子的、上了年纪的德军少校。这个少校说,他代表归他指挥的全体官兵来了解投降条件。

  伊林说了投降条件:保证生命安全、医治伤员、给饭吃。说完后,伊林问:准备投降的人有多少?

  少校回答说,经过战斗之后,他无法提供确切的数字,约摸有六百人左右。他讲得很慢,好象每一个字都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来的,因此伊林不等七处的中尉翻译也能听懂八九成。

  伊林问他,他们中间哪一个军衔最高。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最好能俘获一个将军。少校回答说,这支部队是由他本人——二一四步兵团参谋长弗特里希·哈密尔施泰因指挥的。所有参加这支部队作战的原其他部队官兵都归他领导。

  伊林一直没有忘记已经转移到密林深处的两门“斐迪南”强击炮,所以他问少校,这两门炮是否归他指挥,现在在什么地方。少校回答说,强击炮归他指挥,现在还在树林里面,但燃料已经用完。

  伊林没有再追问下去,心以想:让他们先投降,然后要他们交出强击炮。

  他指定了德国人投降的地点,命令他们在林边站好队,打两面白旗,把武器放在脚边,等候进一步的命令。然后他看了看表,问德国人一个小时够不够。

  德国少校回答说,一个小时足够了。说罢,他就回到树林里去了。

  伊林没让“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代表再到树林里去,命令他留下来,对他说:“说不定哪一个疯子还会向您开枪的,出了事我得为您负责。”代表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留下了。

  伊林命令营长拖来几挺重机枪,瞄准德国人即将携带武器出来投降的整个地段,并随时准备开火,以外万一。

  安排定当之后,他们就等着德国人出来投降。

  扎瓦里欣起就到另一个营里去了。直到这儿开始作受降的准备工作时,他才回来。他把“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代表叫到一边,用德语同他谈着什么,伊林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伊林派营长去布置架机枪的事以后,独自站在那儿犹豫起来:到底自己亲自去始受德国人投降呢,还是派营长去完成这个任务,因为他自己已经同德国少校谈妥,而且营长跟那个德国人一样,也是少校军衔。

  当营长回来报告说一切都已布置就绪以后,伊林决定委托营长接受投降。这一仗是他的营打的,就让他去接受德国人投降吧。

  “那么您呢?”营长问。

  “我在这里看着。不用再讲什么了。让他们放下武器就完了!”

  营长带了几个自动枪手走了。在这之后,伊林又命令七处的中尉跟营长一起去,然后他走到扎瓦里欣和“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代表跟前。

  “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代表在同扎瓦里欣谈话时,一直保持稍息姿势,但一看到伊林走过来,就按德国军礼,碰响脚后跟,把两臂贴紧裤腿。

  “在德国部队时您是什么军衔?”伊林用德语问他。伊林以前一直用俄语同他讲话,从来没同他讲过德语,过去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但在问他这句话时他却讲了德语。

  代表用俄语回答说,他离开德国部队时是中尉军衔。

  “您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俘的?”伊林仍旧用德语问。

  德国人照旧用俄语回答说,他是四一年九月在普里卢基城附近被俘的。

  “您不让人有练习德语的机会,”伊林不满地说。

  于是,德国人朝伊林注视了一下,改用德语扼要地说明他是怎么被俘的。他这样做,似乎是为了满足伊林的要求,但也许只是由于他用德语讲这些话比较容易,也比较方便。在德国人所说的话中,有一句伊林本来想问问扎瓦里欣,他理解得对不对,但出于自尊心,他忍住了。是他自己要这个德国人讲德语的啊!而且,看来理解得也是对的。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那个德国人原来是坦克部队侦察连的连长。在普里卢基附近他们完成了对基辅的包围圈以后,他的那个连,或者他所属的整个部队——这一点伊林没听清楚——从普里卢基向东进行侦察,在那儿遭到了俄国炮兵的轰击,他受了重伤,就被俘了。

  在这以前,伊林对这个德国人一直怀着好感,然而,他一听到德国人用德语讲话,而已在他的话中出现了带着德语口音的的俄罗斯地名——“对基辅的包同圈”、“普里卢基附近”等等,伊林不由得怒火中烧,虽然是他自己要求这个德国人讲德语的。德国人说的话使他突然想起,在四一年的时候这个德国人是怎样一个人。当这个德国人一开始用德语讲述他过去在普里卢基城郊的作战经过时,他现在的一切仿佛从他身上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当时的面貌。那个时候对他来说是欢乐和胜利,而对伊林来说,却是痛苦和恐怖,因为当时这个德国人恰恰在他伊林的周围完成了普里卢基城郊的包围圈!虽然伊林那时突破了包围圈,从这个德国人的身边冲了出来,但其他人没能脱身,葬身在被这个德国人完成的普里卢基城郊的包围圈用而了。

  伊林知道,这个德国人在干了这一切之后进了反法西斯学校,后来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工作,使别的德国人不再去白白送死,而且负伤后仍旧留下来工作。但是,当他突然听到这个德国人用德语叙述四一年的往事时,他仍然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整整一分钟,他眼睛盯着地面,竭力使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他此刻没考虑到对这个德国人发火是否公道,他只想到,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这儿也不是发火的地方。上级把这个德国人派到他团里来,他作为团长,没有权利发火。

  德国人也有所觉察,他同样眼睛盯着地面,默不作声地站着。

  “您在德国有亲属吗?”伊林控制住了自己,用德语问。

  “有,”德国人也用德语回答。“不过,自从我在‘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后,我不知道我亲属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的同志们也一样,”他补充了一句。

  是啊,听到“我的亲属”这一类德语倒还可以,但听到“基辅的包围圈”、“普里卢基附近”之类的德语,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刺耳。讲那些话可以,讲这些话就是不行!

  “得把谢勒同志送到卫生营去,”扎瓦里欣说。“他身体不舒服,而且我看让他留在这儿也没有多大必要。”

  伊林定睛看了看德国人。那人的气色确实很不好。可是伊林只是在扎瓦里欣提醒他之后才觉察到了这一点。他对这一类事情是不大在意的:既然他留在部队里了,就让他留下来得啦!

  树林深处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过了几秒钟又响了一次,同第一次完全一样。

  “炸掉了,坏蛋!”伊林叫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没有跟德国少校谈妥,命令他们把他们掌握的两门强击炮完完整整地交出来。现在德国人把这两门炮炸毁了。这两次爆炸声只能说明这一点。

  伊林恨死了这个德国少校,这家伙居然在最后的时刻还来作弄他,虽然伊林明白,如果他自己处于这种地位,他也会这么干的。

  “好吧,我会找你算帐的,”伊林看着德国人打起白旗走出树林,怒不可遏地想。

  不过,伊林已经无法同德国少校算帐了。营长报告说,把德国人带到林边列队投降的,不是那个少校,而是接替他指挥队伍的一个上校。同伊林谈判的少校为他的部下谈妥了投降条件以后,下令炸毁了强击炮,他自己就在树林深处强击炮的残骸旁边自杀了。

  “往往有这样的事,”伊林想着这个少校的行动,回忆起了自己在两次被围时的切身感受。“个性强的人,总是一不做,二不休的……”

  当辛佐夫看到伊林的时候,受降仪式已经全部结束。德国武器在林边摆成一行,德国人排成队,在几个自动枪手押送下,穿过林中空地,绕过路边的尸体,走在黑麦田上了。

  伊林刚才派人用吨半卡车把“自由德意志”委员会的那个德国人送到卫生营去了。扎瓦里欣回到一营去了,他从早晨起就在那儿处理一件微妙的事情,但还没有处理完。

  “你来迟了!”

  伊林说,他刚坐上缴获后留给自己使用的摩托车,看到了辛佐夫,以为辛佐夫仍然是以作战处军官的身分到团里来的——一作战处得悉德国人又一次企图突围,就命令辛佐夫来,可能还是用飞机把他送来的呢……

  可是辛佐夫却在他两步开外站住了,把手举到帽檐上敬了个礼,按军规吐字清晰地报告说:

  “报告中校同志,三三二步兵团参谋长辛佐夫少校前来报到!’

  “你稍微来迟了一会儿,没赶上这次漂亮的战斗,”伊林听完辛佐夫的报告后说。“我已经向师部作了口头报告,书面报告还没写。”他笑了笑,又加上了一句:“事情还可以补救,有这么一位会动笔头的参谋长,一定能写出一篇出色的团史。”

  他们就在伊林在这一仗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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