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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皮林的意见是:把他的集团军和友邻集团军的界线向北推移两公里,不把这些小高地留在突破地段之外,而是把它们包括在内,让右翼在刚开始突破时就占领这些小高地。
昨天,谢尔皮林同鲍依科和炮兵军官们一起进行了讨论,拟定了草案,今天早晨又同扎哈罗夫通了气。在来方面军司令部的路上,他考虑到巴久克的脾气,认为汇报得愈早愈好,这样就能让方面军司令感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参加这项建议了。
巴久克仔细听取了这个建议,没有象他过去惯常的那样提出一些问题来打断汇报。他不看谢尔皮林的地图,俯下身子,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的地图,研究着友邻集团军的前沿地形,立即看到了这个建议的全部优点。跟过去相比,他能较快地抓住事情的本质了,谢尔皮林暗自这样想。
“想法很好,”巴久克把视线从地图上移开,接着说。“今天你们把这个方案再加加工,明天我到实地去看过后再作决定a我也得听一听你们右邻集团军司令的意见。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想侵入他的防区,挖掉他两公里。万一他说:‘您把补充给谢尔皮林的兵力分一点给我,我可以从小高地的右面发动进攻,这下该怎么办?’”巴久克笑了笑说。“这我们当然不会同意,打敌人不能张着巴掌打,必须握成拳头打。但是必须听听友邻部队的意见。他们的司令也是一个久战沙场的老将了。”
“如果您同意的话,那我在对方案进行加工之前,亲自去找他谈谈,”谢尔皮林建议说。“把我向您报告的意见和他商量一下,然后一起去实地看看。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只是在我的观察所里进行观察的,别人的防区未经请示还没去过。”
“行,”巴久克说,接着沉思了片刻。
他觉得谢尔皮林的建议非常合理。看了地图以后,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在这以前竟然没有想到。当然,你刚到这里,不可能一下子掌握全部情况。但是,前任司令怎么也没想到呢?他从四月底就开始考虑了呀!主攻方向的选择是正确的。从地形来看,应该把主攻方向稍微朝右边推移一点。然而,由于这里是两个集团军之间的界线而没有这样做。有时候,我们考虑问题总是受到这些界线的限制,好象这是不能变动的。可是,只要把界线移动一下,问题就解决了。
巴久克想,他将对方面军的作战计划作出修正,这一修正既是明显的,而从修正的规模来着又不必重新呈报最高统帅部审批,因此他觉得很高兴。
“在这方面你没有别的建议了吗?”他问谢尔皮林。
“没有了。’
“这很好,”巴久克说。“我本来以为,给你在右面增加两公里,你会要求从左面减去两公里。你要注意:右面我让你伸入友邻部队,可是左面我不会让你缩小地盘,划给别人。增加的两公里全由你们自己负责。”
“我们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伊凡·卡比顿诺维奇,”扎哈罗夫说。“即使多出两公里,我们的力量也还绰绰有余。”
“对,现在的确能打仗了,”巴久克说。“你们现在手头确实很阔绰,跟咱们过去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简直不能比。”他笑了笑,继续说:“何况你们又是担任主攻,我们把你们左邻和右邻部队的东西都搜刮给你们啦。左邻还没什么,可右邻几乎被你们刮光啦。他们已经向我诉过苦了!”
巴久克拿起电话听筒,吩咐接谢尔皮林准备去见的那位集团军司令。
“我亲自告诉他,你要去找他。”
从巴久克的语气和脸色来看,谢尔皮林知道,他已经坚决采纳了他们的建议。正因为这样,他想从“开始就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才亲自打电话。
“你好,尼古拉·谢苗诺维奇,”电话接通后巴久克说。“我马上派你的左邻到你那儿去谈谈看法,并听听你的意见,………到哪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噢!……”巴久克斜眼看了一下地图说:“他直接到你那儿去。你等他……什么时候?”巴久克看了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十一点半准到……没什么事要找我吧?你们俩见面之后,你给我来个电话。祝你健康。……”
谢尔皮林听着这些话,暗自觉得好笑。
“他亲自为我作了安排:上哪儿去,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间到达。甚至没想到问问我,我毕竟也是个集团军司令啊。在战争中他的才干增长了,可是脾气却一点也没改。”
“他正好在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左翼三O五师,指挥所在迪亚特科沃南面的丛林里。”巴久克放下听筒说。“我不留你们吃午饭了。时间还早,你们没空,我也有事。如果你们请客的话,明天我们一块儿在你们随便哪个军部或师部吃午饭。我早上九点钟就来。”
“那我们……”谢尔皮林认为谈话已经结束,欠起身来,准备告辞了。
但巴久克止住了他。
“慢着。我要到十点正才到参谋长那儿去商量工作,现在还有十二分钟时间,咱们可以随便聊聊。”
“真想不到,”谢尔皮林想。“从前他可没有这种习惯。不管对工作方便不方便,他认为自己是第一把手,应该让别人带上一切材料到他那儿去。这真是新鲜事儿。”
“昨天我到你们的左邻集团军那儿去了,训了他们一通,”巴久克说。“你们知道是什么缘故吗?我到他们的后勤部队转了一圈,只见到处都是闪闪发光的奖章!离战场越远奖章就越多!可是,到了他们的两个团里,队伍集合好之后,我一看,在整个队伍里,不管士兵也好,军士也好,胸前都没有奖章。大约二十个人才有一枚奖章!我问了一下,了解到他们有一半以上的人很早就开始打仗了!可是为什么没得到奖章呢?问题很清楚:大部分是因为躺进了医院的缘故!进了医院以后,不是每个军官都能得到嘉奖的,更不用说士兵了!但是……”说到这个“但是”的时候,巴久克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嗓音,这使谢尔皮林感觉到他昨天是怎样训斥左邻的。“这儿却有的是时间!我们在这儿已经驻扎一个多月了!他们倒没有把自己也忘了,写了一叠又一叠的报告呈请奖励。士兵们没作声,不想坏他们的事!可是谁会想到给士兵们嘉奖啊!”巴久克看了看谢尔皮林,仍象昨天那样激动地用威胁的口气大声说:“我明天到你的团里去走走……你得留神!要是你那儿也是这样,我会当众要你的好看!”
“我们那儿也可能有缺点,”谢尔皮林想了一想,觉得这种情况也可能会有,甚至一定会有,然后平静地说:“我们一定改正。”
巴久克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但想到谢尔皮林刚回集团军不久,所以说:
“这不能怪你。你自己也刚出院嘛,”巴久克本想提高嗓门,可是却平心静气地这样说了。“但是你一直在这里,”他转向扎哈罗夫说:‘唯你是问,如果你那儿也象你的左邻那副样子,那就有你受的了!你还得注意:不要今天听到了我的警告之后回去装门面给我看看,把有奖章的人统统都排在队列前面!我是不会上当的!”
“您可是白操这份心了,伊凡·卡比顿诺维奇,”扎哈罗夫说。
“管它是不是白操心,事朱得给你说清楚。”
“不过我还得说,您是白操这份心了,伊凡·卡比顿诺维奇,”扎哈罗夫重复了一道。这一次他稍稍提高了嗓音,虽然并不过分,但巴久克仍然能够察觉到。
“可是现在,你应该少说话,多听听。”巴久克说。
“现在”这个词大概是他无意中脱口说出来的。他只是想到,从前和扎哈罗夫一起在集团军共事时,碰到争论问题,扎哈罗夫往往坚持己见,不肯后退一步。“现在”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现在他不能再这样行事了,因为他们双方的地位跟从前大不相同了。但是,让这个词脱口而出总是不应该的!巴久克从房间里出现的沉默气氛以及谢尔皮林的睑色上发觉了这一点。当然,他本来可以隐藏自己的不满。但是他没有隐藏,也不想隐藏。
“你也真不错,”巴久克想打破沉默,转身对谢尔皮林谈起了他今天本来不想谈的事情。“我看过领导干部的名单。一看,噢,你选中谁当副手啦!库兹米奇将军!找到了这样一个副手!难道不能找一个年纪轻一点、文化程度高一点的人吗?你以为既然他在战场上没地方安插,那就该由你来收下吗?”
“没什么,他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谢尔皮林说。
“如果是因为他年岁大而给他一个中将的军衔,那就让他去当苏沃洛夫军校的校长算了!对他来说,这是最恰当的位置。他在那儿倒可以安度晚年!可是他又钻到前线来了,而且,明白吗。又偏偏是钻到我这儿来了。”
“实际上是在我这儿,”谢尔皮林忍不住说。
“他在你那儿,你可在我这儿。”
谢尔皮林本来想说,尽管他们两人对库兹米奇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在集团军里,一个副司令起不了特别大的作用。可是,他忽然想起,巴久克本人不久前也担任过这种角色,不过范围大一些,是方面军罢了。若是这样说了,他可能会多心。
“那他的身体怎么样?老腿还撑得住吧?”巴久克问。他见谢尔皮林默不作声,口气缓和了一些,因为他惯于把沉默看作是同意的表示。
“他的身体不坏,”谢尔皮林说。“除了日常工作之外,他还负责检查战役伪装。他亲自坐飞机从空中检查——从德国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是不是有暴露目标的地方,有没有违反伪装规定的情况。已经飞过十二个小时了。昨天他汇报过。”
“居然还飞到天上去呐!你告诉他,明天可别躲着,我要见见他本人,看看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