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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同志,我认为有责任提请您注意这件事。我认为,您有时候在没有充分必要的情况下亲自去冒险是不对的。你从这个师到那个师,常常乘车通过情况不明的危险地段。实际上并没有很大的效果。您在军部听取汇报,同样可以了解到您在师里所了解的全部情况,而这样做就可以避免冒生命的危险……”
他说了长长一大篇,甚至不象他平时讲话的样子。看来,他十分激动——跟上级提意见是不那么简单嘛!
听了这番话以后,谢尔皮林虽然生鲍依科的气,但对他能够直言不讳这一点是尊重的——鲍依科为了尽到自己的责任,甚至不怕搞坏关系。
“一天之内有两次同您失去联系,”鲍依科补充说。
“关于联系的事,是我不对,可以改正。”
“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您没有权利冒不必要的危险……”
“我的权利我自己清楚,”起初,谢尔皮林对鲍依科的话感到非常不满,就声色俱厉地说,但接着他又考虑到,鲍依科处在这样的地位,对这个可能产生不利后果的话题竟能如此直言不讳,确实是不容易的,所以在结束时,他的语气要比开始时缓和多了。“权利我是清楚的,但是我想按照我一贯的认识,更好地尽到自己的责任。”
然后,他握了握鲍依科的手,补充说:“感谢你直言相告,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他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问题不仅在于出了塔雷津的不幸事件,而且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意见分歧。鲍依科认为,集团军司令本来就应该少外出,多待在指挥所里,这样,司令部的工作也会方便些。
谢尔皮林知道,在这种分歧中,鲍依科也有对的一面。鲍依科不愿意别人撇开集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部队,这是可以理解的,而谢尔皮林在这方面也比较注意,特别是他自己过去也担任过集团军参谋长的职务,体会到集团军司令过于频繁地外出所带来的不便。加上集团军司令部现在工作很协调,它所起的作用要比战争初期大得多。这一切都说明,我们作战的本领是越来越高强了。
不过,他尽管考虑到这些问题,却仍然不能够,而且在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做法。他感觉到,他到部队去这件事,会给司令部的工作带来某种不便,他也确实想尽量减少这种不便,所以每次外出,总是随时同鲍依科保持联系。但同时,他到军区全,到师里去,有时甚至到团里去,在这样的战斗气氛中,在他从沿途、从前沿指挥所和前沿观察所亲身了解到的全部情况中,却可以汲取到一种力量。没有这种力量,他个人就不能指挥好集团军,就不能作出有充分把握的决定。也许别人能够,而他则不能!虽然可以在某些方面使自己有所改变,事实上他也作了一些改变,但要彻底改变却已经不可能了。在一个人的性格中有某种东西,如果加以改变的话,就会使自己丧失信心,结果只会带来坏处,而不会带来好处。
对他来说,这一切是十分清楚的,也是早就决定了的,所以他不准备对鲍依科多作解释。何况他自己认为,他每次外出,虽然大胆,但并不莽撞,所以迄今为止,一直安然无恙。
扎哈罗夫同他的谈话是在夜里进行的。吃过晚饭后,扎哈罗夫建议到指挥所所在的小树林子里去走走。
扎哈罗夫拉着他的手说:“费多尔·费多罗维奇,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我想到了你的问题,你在外面跑来跑去,太冒险了。”
谢尔皮林笑了笑,心里想:对集团军司令来说,主要的和经常的危险还是在于他要作出关系到整个战事胜负的决定来,而不在于他间或亲自冒着枪林弹雨出去走一转。
“我没有冒过险,也不打算冒险,”他大声说。“一般地说,在战争中要完全排除危险是不可能的,在追击敌人的情况下尤其是这样。”
“要完全排除是不可能的,”扎哈罗夫说。“但我希望,你能把危险减少到最低限度。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要为你负责。”
“为我负责,这是什么意思?”谢尔皮林冷冷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难道说,要你为我负责吗?你自己也不会这样说吧。而我呢,却有权利这样说。就是这么回事!看在你我兄弟般的情分上,我向你提个忠告:要么我们的友谊就此完蛋,要么从明天起,在进攻和追击敌人的时候,不带上装甲运输车就不要外出。”
“它走得慢,带上它,一天里跑的地方就少了。”
“就是少跑一点地方,也不要紧。”
“你自己出去也没有带嘛!”
“没有规定我要带,”扎哈罗夫说。“而对你,对集团军司令,是有明文规定的。对我可没有这个规定。按照条令,你必须带上装甲运输车,我就没有这个必要。”
“好吧,我们不谈这些蠢话啦!”谢尔皮林说。
扎哈罗夫的话使他感到不自在。按照这种说法,似乎他的生命真的要比扎哈罗夫或者其他别的人的生命宝贵些,似乎这也是明文规定的一样。
即使确实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他自己也决不能有这种想法!
这就是这辆装甲运输车的来历。现在它总算爬上斜坡,来到那个小高地上了。
谢尔皮林等辛佐夫上了吉普车,不满地朝装甲运输车瞅了一眼,就继续前进了。
过了几分钟,车子驶上了莫吉廖夫——明斯克公路。公路两旁,树林被砍去了各有一百步宽的光景。原因是清楚的:有游击队嘛!尽管德国人在这里白俄罗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强迫人们按照德国人需要的那样生活,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不管德国人施加了多大的压力,而白俄罗斯人却迫使德国人在这里白俄罗斯不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愿望,不是按照他们原有的习惯生活。
这一条象林间通道似的公路,就是三年来你死我活斗争的遗迹。
谢尔皮林命令停车。一会儿功夫,—一一师师长阿尔杰米耶夫的吉普车也在旁边停下了。
“司令同志,请您原谅!我本来遵照您的命令在这里等候,后来看到您没有来,我就弯到另一条小路上,到了十字路口,所以迟到了。”
“你没有迟到,是我迟到了,”谢尔皮林说。他朝装甲运输车瞟了一眼:“都是这个笨家伙给耽误的。”
“是不是到我们师部去?师部离这儿不远,”阿尔杰米耶夫建议说。
“没时间了,就在这里谈谈吧。”
谢尔皮林朝四周环视了一下,看见一个用小桦树搭成的凉亭,凉亭里面有一张用烨树毛板做的桌子和三条桦树做的长凳。
“看来,德国人还在这里设了个运输站呢,”他气愤地说。在我们部队里,从战士到将军,看到德国人用桦树制作的各式各样的“艺术品”,都会感到气愤。
阿尔杰米耶夫报告说,该师位置紧接机动部队,已经派出两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团封锁明斯克公路和博勃鲁伊斯克公路;主力朝东展开,面向莫吉廖夫,另有两个营则面向西方,以防德军企图从西面派兵支援被围在莫吉廖夫的部队。炮兵在必要时可以全部转向东方或西方,视情况发展而定……
“做得对,”谢尔皮林说。“有备才能无患嘛!虽然航空部队今天早上报告说,没有发现德军朝莫吉廖夫方向移动的迹象。但这一带是林区,他们有可能躲过空军的眼睛。喔,还有一件事,”接着,谢尔皮林突然问:“你们这里用什么标示前沿的位置?是用信号弹,用烟火,还是用其他办法?可别象昨天在聂斯杰连科师那里一样,让自己的强击机给你们这里也来一家伙。”
按照规定,只准许先头部队从地面发信号弹给空军,标示自己所在的地界。但聂斯杰连科师违反了这个规定。他们的第二梯队也突然发起信号弹来。卫生营标示了自己的位置,某个庶务连也标示了自己的位置,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把自己的所在地标示出来。结果把九架强击机弄得晕头转向,它们根据信号判断,以为已经飞到了德军上空,就朝自己人干了一家伙。只得再一次严格通令全军:只准先头部队向空军标示自己的位置。
阿尔杰米耶夫回答说,命令已经收到,并且报告了执行命令的情况。
谢尔皮林问到这件事,并不是怀疑命令没有收到,而是想借自己到部队来的机会,再一次检查下面是如何理解命令的。有时候,下面之所以没有正确理解某一道命令,是因为这道命令本身不够确切,是因为命令下达的时候,没有估计到下面看得很清楚、而上面却没有看到的各种情况。这方面的例子并不罕见。碰到这样的情况,就不能归咎下级,只能责备自己。当然,这要有足够的自我批评精神才能做到。而在集团军一级里,这一点更属难能可贵,因为谁也不会要求你作自我批评,看来,只能完全凭你的良心罗!
从今天拂晓起,没有安排强击机在机动部队的地段活动。方面军的全部空军几乎都在偏北方向活动,在那一带,谢尔皮林的两个右翼军正在追击德军,向别列津纳河推进。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能把空军调到这里来。没办法!要做到每个战土头上都有飞机掩护,反正是不可能的……
“你们的情况怎么样,暂时还没有动静吗?”谢尔皮林问。
“没有动静。我们在行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听到了炮火声音。等我们赶到这里,战斗已结束了。我们没来之前,自行火炮和工兵就把他们给挡回去了。”
“昨天傍黑的时候,他们也企图在博勃鲁伊斯克公路上突围过,你知道吗?”
“知道。伊林在那边同坦克部队一块儿作战,事后他马上就向我报告了。”
“那就是说,虽然他已暂时划归别的部队指挥,可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