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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脚跟腱切断,让你们不能动的话,失去战意的你们——会害怕我吗?”
“什么……?”
“不行的话,就再弄烂一只眼睛。看到我若无其事地拿你们另一只眼睛当沙包玩,你们会陷入对我的恐惧之中吗?希望你们能够不想再次跟我对抗。”
“你在……说什么?”
男人们的脸庞在房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似乎是流出了冷汗。
“哎呀,我开始觉得能不杀人就尽量不要杀人了,但是自己的胆小在作祟,让我不敢那么做。”
“胆小……?”
“很怕。我很怕。听说可以凭运气杀死对方,我的强大就算是这样。虽然我是杀人魔,但从根本上来说我是正常的。现在像这样被你们拿枪指着也害怕得不得了。为了不让自己被杀,就只能杀死你们。说实话,我没有认罪的选择。消除这个选择的人就是你们的上司椅丽。她把谈话这个选择消除掉了。所以,变成这样,那个,我只能考虑不要杀死你们而是夺去你们的战斗力,而且还不能让你们今后有机会被人刺中后背,不管怎么说这种经历我还是第一次……具体说来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被射击,不过跨越了这个难关还真是难得。大家……都很明显流着冷汗,盯着我的脸僵硬起来。他们恐怖到了如此地步吗。我还以为他们会“哇哈哈,说什么蠢话!”地嘲笑我,或者听也不听地冲上来。
……啊啊。
“即使如此还是不行的话,我就划烂你们的舌头。让舌头跟喉咙还连在一起,但是划成一道一道之后,每一块舌头都会各自蠕动的实验。”
我知道了。
“即使如此你们还是把枪指向我的话……到那时再说吧。”
这些人……在害怕。
害怕我……不,是害怕我脸上“杀人魔·雨雾八云”的面具。
我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如此深入人心。正如自己最初的目的一样。两个月前站在这里的老大枕边时,我确实是以此为目标的。我不是什么传说,而是活生生的存在,代表了具体的恐怖。
但是,这些人没有放下枪。
这就是俗语说的“恐惧无法束缚人类”吗。不,好像有点不对。
不不,现在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这个时刻最为清楚的事实是——我不能在这里被抓。
“算了。你们不回答,我就挨个试一遍。”
我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这给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
他们大喊着别动,缓缓地扣下扳机——
缓缓地,是的,缓缓地。
我确认了枪口的朝向和男人们的视线,身体为了错开子弹的轨迹而缓缓扭动。
缓缓地,缓缓地。
在注意力集中的我面前——依旧是一切都毫无改变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我一直是孤独的。
直到那一天,看到那张笑脸为止。
△ ▲
两个月前,我询问七砂“你认为我很奇怪吗?”——听到她的回答,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我以为我一定是喜欢着七砂。
所以,即使偏离了世界——也不想偏离七砂。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她的话贯穿了我。确确实实地贯穿了我脑内的什么。
被击碎的我那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时,我想到的事是————
啊啊,我是笨蛋。
所以,所以才说不要问她啊。
只要自己认同自己就行了。
……我做了一个以为她也会理解我的梦。
我知道的。普通人这样回答是理所当然的。
我告诉自己“是正常的”这件事的理由,也只有我认可——我明白,但正因为我理解这一点,才认为自己是正常的。
但是——我做梦了。
如果是她的话。
同样是被这座岛深深影响的人,看到尸体,亲眼见到人的死还能若无其事的她。
于是——梦被打破了。
从我真正喜欢上她时起才过了一分钟。
见面后立即表白并被甩的男人一定就是这种心情吧。
果然是……我和她所在的世界不同吗。
是这个世界本身跟我就是不同的存在吗。……所以,我才能对世界的速度感到错觉。
啊啊,啊啊。
如果说我是其他世界的人。
如果说无法从真正的意义上互相触及灵魂。
如果说她不能成为我的人————
干脆——
于是——我的意识再次集中。
世界扭曲了,我一步一步走近背对我的七砂。
对于我深爱的她,我要、我要、我要————
就在我伸出手的瞬间,七砂回头看向我。
她的脸——在笑。
那是如此美丽的笑容。真的……很美。
纯真无邪的笑容。
“但”她想要说些什么。怎么,她还想把我逼上绝路吗。
“是”已经够……。……?但是?但是什么?
“我”
那张笑脸浮现在我的世界中,对我如此说道。
若无其事地。毫不犹豫地。
“但是,我——并不讨厌不正常的你。”
“哎……”
刹那间,我周围的时间流动恢复了正常。
她说不讨厌。怎么回事?安慰我?同情我?不过,那样的话从一开始就该撒谎说我是正常的。作战?让我着急?我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那是为什么?
在混乱中思来想去的我好容易才说出接下来的话。作为语言来说,是拿不出手的未完成品。
“我……为……什么……我……那个……不正常……的话……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对人的好恶并不取决于正常还是异常。”
听到她淡然的回答,我愈发混乱了。没想到、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也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现在回想起我刚才的感情,我因为恐惧产生了呕吐感。
——我刚才……想做什么?
——想要……想要对七砂做什么?
我刚才想做的行为很明显是异常的。跟杀人魔的面具没有关系。是真的、真的不正常。并不是说没有实行就好。有那种想法就是不正常的。
像是要让颤抖的我更加混乱,七砂浮现出自虐的笑容开口说。啊啊,七砂自虐的笑容也很可爱。
“而且,我也够不正常的了……不如说,可能比你还疯狂。”
“……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询问,七砂笑着耸了耸肩,坦率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已经用你拿给我的那把刀……杀了很多人了。”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冲击性的告白。我一瞬间无法相信,又立刻转念。七砂不是那种会撒无意义之谎的人。
不过,说实话——七砂看上去也不像是杀人的人。
护卫部队的家伙脑子有问题的人确实很多,但他们看上去不像西区私人佣兵那样是杀人集团。其中也有七砂这样理性、温顺、富有勇气——不想被杀才杀人的人……就像刚才的我那样,不会任凭感性随便杀人。
“……呃……全部都是正当防卫?”
听到我思考到最后得出的结论,七砂干脆地摇头否定。
“那就是跟别人结仇了?”
说不定是复仇。家人被游击队之类的集团杀掉,为了复仇才杀掉敌人组织的全体成员……嗯,在这座岛上很寻常。
但是,她再次摇了摇头。
“我没有因为感性而杀人。坦白说就是工作哦,工作。”
“工作……?”
“我只按照吩咐杀人。护卫部队的工作中几乎没有杀人……但是我也接过不少除此以外的工作。你知道我们的首领是那副样子,护卫团也配合着他……大家都变得圆滑起来,但其实大多数人的手以前都沾过鲜血。”
这些……我也不是没有想象过。既然在这座岛上做那种工作,过去多多少少都会弄脏手吧。因此,那个叫做润的首领更让人觉得异常。
在陷入沉默的我面前,七砂自言自语地继续说。
“随性杀人虽然异常,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接近正常。就像刚才的你那样。不过,我也多亏你才得救了。真的很感谢。”
在七砂说完这些之后,我知道她的表情有一点动摇。有些寂寞又有些放弃的阴影覆盖了她。
“所以……不含感情杀人的我,头脑可能比你更奇怪。”
“不,没那回事!”
回过神时,我已经喊出了声。
“刚才,我……想要……杀死七砂小姐。”
“哎?”
啊啊,又来了。
我又这么做了。这次脑内都没有响起住口的声音。
“后悔”这种东西很快就成群结队地从我体内深处袭来,我的嘴巴却停不下来。如果后悔和羞耻这点程度就能阻止我的话,我刚才就不会对七砂产生杀意了。
结果我还是被气势或者说劲头这种不清不楚的东西按住了后背,榨干肺部,摇晃声带——把自己刚才的扭曲想法一点不留地全部告诉她了。
我已经做好她拔出刀砍我的觉悟。她向我吐唾沫表示轻蔑……做出这种觉悟还是要花费一点时间的,结果在那之前,我就把一切都说出去了。
七砂停下了脚步,沉默着倾听我说的话,在我全部说完之后,她惊讶地开口说。
“为什么要全部告诉我?我以为你沉默比较好。”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啊啊,这下全完了。
但是,这次我不会再对七砂或这个世界说三道四。没有什么比这种明显自作自受的倾诉更适合失恋。
而七砂在为难地叹了口气之后,笔直地看向我的眼睛说。
“不过……考虑到这一点你也够奇怪的了——从我看来,你不属于我讨厌的那一类。虽说我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受到表白。”
哎?表白?
——啊。糟了。
说起来,在说明我对七砂和世界产生了杀意这件事时,我好像不由自主地说明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多么没有情调的表白啊。而且还是在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