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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任何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摆脱幻想:由于激动,它们像雨后青草一样从倒伏中挺拔生长。失去的种种,都由幻想女人坐在我身上而得到补偿。
第十一篇
我曾经以为神圣的颤抖是爱情的目标。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忠诚就不会成为这样一种负担,一个妻子也就完全能满足我的欲望。颤抖不是目标,手淫也可以达到颤抖,目标是揭开身体的秘密。身体的神秘性阻止了你由于夜里同女人接触而产生的兴奋。身体的神秘性不会消失,也不会完全显示它自身,而是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
或者可以说,每一个身体都有它自身的神秘性。揭示了一个,并不意味着你懂得了全部神秘性。所以当你得到了你为之疯狂的身体,看来也只是抓住了神秘性的尾巴!不,它从你已生厌的身体溜走了,从另一个那里旁观看你。
唯一能使神秘性回到它的合法位置的一件事是离别,而妻子重新变为理想中的人只在一个夜晚,然后,展足回归了它那同样合法的位置。
第十二篇
到了12月,我再也忍耐不住,于是跑到莫斯科去,我对自己说,离别能够使我的激情回到娜塔丽娅身上。然而离别必须是隔绝,而不是被纳斯楚金邀请来的吉卜赛女人包围。远离娜塔丽娅,不仅使我对娜塔丽娅的激情重新变得新鲜起来,而且也使我忘了自己的爱情忠诚誓言。当奥伦卡来到我的身边时,我对妻子的复苏激情转到了离我最近的女人身上。她似乎是我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使我的感受异常新鲜。女人的身体再一次用它神圣的目光看着我。
然而我一旦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又开始渴望他梦想着娜塔丽娅,假如她紧接着在我面前出现,我就会带着复苏的激情冲到她身边。娜塔丽娅离得很远,像一个陌生人,而且正由于这一点而变得更强烈地符合我的欲望。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种发明,我对别的女人的感觉也一样,但出于某种原因,我使自己相信,普遍规律不会对我妻子产生影响。所以,当一切事情在她身上重复发生时,我就明白了,我的肉欲会倾注到任何一个在我面前出现的女人身上。
所以我又急忙奔向妓女的怀抱。这些妓女听说过我妻子惊人地美丽,她们都来邀请我光顾她们,离开那个大美人。她们怎会理解美貌并不能使人不贪展女人,她们又怎会理解,只有享受各种各样的女人才是唯一能使我维持生命的大事?那批爱上了娜塔丽娅的追求者们用愤怒和迷惑的眼光看着我——我怎么能不顾美貌的妻子而胆敢贪求任何别的女人呢?许多追求者写信给她,信誓旦旦地要用他们的生命来讨得她的欢心。我和娜塔丽娅在读这些信时都笑得透不过气来。要知道,恋爱中的人渴慕得快,热情消失得也快,失去的就更多。因为一旦明白过来,就不可能适应热情的消失。
为了只拥有一个美人而牺牲你的生命,这之中具有一种深刻的含义,要是这样做了,你就不会变冷漠,而这些对于我近来的激情是一种冒犯。死亡是保持对心上人忠诚的最可靠方式。我理解罗米欧和朱丽叶的自杀。他们的行动是直觉的,不存在理解问题,但目的是一样的——即使在死后也始终忠于情人,而这在任何年轻、美貌和活生生的身体面前就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辑 第十三篇 我观察了自己从习惯出发作出的反应和婚后最初几个星期我充满着无限的情欲。娜塔丽娅的一切都使我兴奋——当我闻到她腋窝的甜美气味,从她的胃里出来的可爱气息等等,我都会因欲望而失去理智。
娜塔丽娅身上没有什么会引起我的厌恶。如果她身体上的一切都能引起我的激情,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的。欲望越强烈,它就越少吹毛求疵。
然而一个月后我就变得很沮丧,有一天夜里她在床上放了一个屁,我并没有按习惯立即同她交合,相反,我却平静地转过身去。由于习惯了,我的感情也打起瞌睡来了。
我记得从有一天夜里起,我们躺在床上,没有做爱就睡觉了。在此之前我们从未有一个夜里放过机会。从那天起,这种情形就越来越频繁了。
第十四篇
婚礼后,岳母到我们家来得太勤。她眼睛瞟着我时充满了下践的眼神。娜塔丽娅向我坦白说,她母亲曾经教她,如果我不按她想要的去做,就别让我近身。娜塔丽娅恪守了要对我诚实的誓言,这给了我希望,即她的灵魂是敞开的,与我的灵魂贴近。
有一次我在一个黑暗的墙角一把抓住了我的岳母,将她按在墙上。她浑身僵住了,等着我下一步会干什么。在刹那间我控制住自己,说了我想说的话:
“夫人,我不得不使作失望了:你所梦想的好事永远不会发生。”我带着夸张的动作离开了她。“我要带娜塔丽娅到彼得堡去,而且不会邀请你来访。”
搬迁到沙斯科依塞罗去住,对于娜塔丽娅和我都是一种巨大的解脱。我们远离乏味的亲戚和令人生厌的熟人,获得了必要的休息。
访问皇村勾起了我的记忆。假如娜塔丽娅知道了我的回忆,会引发她的嫉妒。当时我仍然忠实于娜塔丽娅,思考着精神通奸是否真的通奸。我得出了结论,我那些贪欲的回忆不是通奸,因为同我的真实经验相比,我的爱情经验使我的梦变得微不足道。对于娜塔丽娅来说,情形正相反;如果她梦见别人,她就变得对我不忠实了,因为她只有我。换言之,我的梦是由记忆引起的,我没有力量克制它们,而她的梦由现在的淫荡念头引起,它们是她精心释放的念头。
不久后,当我跨过意大利的卢比康河,开始到处寻花问柳,这时我不再为这一问题苦恼,也原谅了她的一切幻想,我只乞求上帝,让她在这一生中不要对我不忠。然而最可怕的事情是不让我们知道妻子是否忠实。我永远不会知道,当我看不到娜塔丽娅时,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只能相信忠诚。当我的信念减弱了,嫉妒的魔鬼就会出现,无论什么关于忠诚的证明都没有用,因为在每一件证明中,我都发现破绽。只有在我自己心里回到了忠诚,才能驱除嫉妒。老天保佑这一天不要来得太晚了。
第十五篇
我提醒自己不要成为奥赛罗:他也是黑人,同样不是出于嫉妒,而是出于轻信。
第十六篇
带着温暖,带着欢乐,我回忆自己忠于妻子的那段短暂时期。那段时间真不错,因为它使我解除了担忧:无论早晨上厕所之后身体是否感到灼痛。
第十七篇
我嫉妒每一个漂亮女人,因为我爱每一个漂亮女人。而每一个女人在你想要的时候都是漂亮的。如果一个女人在你进入她的身体之后仍然是漂亮的,那么她就是真的漂亮。娜塔丽娅是真正漂亮的女人,因为我不想要她已经很长时间了,但从未停止过对她的爱慕。
第十八篇
忠诚就是同不忠诚的诱惑作战。我在这场漫长的战斗中做了逃兵。当我感到这使我放纵自己的弱点时,就已经给我带来了麻烦,我试图和娜塔丽娅谈关于搬出庄园的事。我深知自己无法抵御诱惑,与世隔绝可以使我平静地坐在书桌前。当我内心燃起欲火时,只有娜塔丽娅在我身旁。我对庄园里那些农奴家的姑娘是看不上眼的。
然而由于她那平静的脾性,我要使它激动起来,总要经过一段艰难的时间,她在挑逗中找到最强烈的快感,她对我肯定地说,挑逗中的快感是绝对安全的。她醉心于自己的美貌所产生的力量,这使得彼得堡最有影响的男人们拜倒在她的脚下,其中包括沙皇。由于她端庄和善,无需带着谋利的动机来利用她的美貌,美貌对于她来说只是孩子气的游戏和谈资。
假如她失去了经常受到崇拜的地位,生活对于她就失去了意义。其余的一切,甚至包括孩子,对她是无足轻重的。不,这样说是太过分了——她还是将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在玛什卡出生后,她容光焕发,期待美貌富于魅力,在每生一个孩子之后变得更妩媚。不过,我并不想挖苦妻子。我爱她,我只是想随时能拿到她,这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弱点。
从我第一次对她不忠实时起,我知道自己割断了一种联系,而且它是不可能再恢复了。我对自己说,当你同妓女上床时,你并没有欺骗妻子。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明白自己破坏了婚誓,从那一天起,我同娜塔丽败的生活就无可挽回地改变,哪怕她从未发觉。我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诗人的生活中不能没有颤抖,诗人的意图不在结婚以后的世界。我不得不让那种颤抖死去,因为这是一条法律。上帝并没有阻止我们学习他的法律,然而我们若对他的法律稍作修改,他就会惩罚我们。我必须相信,但是我敢检验它们,而这只有在冲破上帝的法律时才有可能。
一旦冲破了那条法律,我就一发而不可收了。娜塔丽她先是感觉到了,然后从我和别人口中得到了证实。我贪得无厌地追求淫荡生活,如果这叫做肮脏勾当,那么从头至尾充斥的那种甜蜜也该叫做肮脏勾当了。然而它不可能变得不甜蜜可爱。
我最喜爱做的事就是让妓女爱上我。要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姑娘爱上我,无须花多少代价(这是咬文嚼字和形象的说法)。但是要叫一个以始终毫不动情为职业的妓女爱上我,这就是对一个男人的技巧的挑战了。妓女懂得不在嫖客身上找到快乐。绝少有几个性格热情的妓女能够拒绝,但这使她们很快心力交瘁。跟这些妓女交往,一点儿趣味也没有。我挑选了一个经验老到而又面孔冷峻的妓女。我同她上床,认真地抚摸她,并不急躁,而且不停地说她是多么漂亮,我多么崇拜她。她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也带着不信的神情,或者干脆没有表情,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