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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表达,都会被一层薄薄的墙壁给挡住似的。
只有无法整理成形的思念在我的周围胡乱的反射着。
总感觉,我被这个世界用一条界线给拒之门外。
澄田美穗,也就是澄田的姐姐,依然让我疲于应付。
虽然我尽可能的离她远一些,但那之后,还遇到过一次两人单独对话的机会。
升上高三之后,就开始进行前途指导的个人面谈了。但是碰巧我的班主任教员有急事,只有那一天是由澄田的姐姐来主持面谈。
“我想要上东京方面的大学。”
我漠然的说了自己的志愿。
“不是说具体哪个地区的大学,而是只要是东京都内的就行?”澄田的姐姐转着手中的笔,向我提出这种十分妥当的问题。“并不是指具体的大学或者学系学科,而是单纯考虑了一个方位的问题?”
“想要去哪儿,这种方位的问题如果不明确,其他的内容也就无从想象了。”我回答道。
就学习成绩来说基本没有问题,进入都内一所不错的大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原本的正事很快就结束,开始了其他内容的闲谈。
“总之就是想要干干脆脆的进行移动。北海道也行。”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说出了这种话。
我想,这是因为以前见面的时候,澄田的姐姐太过于坦率的原因。
“移动这个行为欲求一样。而且是经常性的。”
虽然说的时候没有多想,但说出口之后,又觉得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哎,这样啊……那又是为什么。”
“谁知道……但是,应该就好像是,这里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想要知道一些别的,类似这样的……”
“我说啊,我说些别的事情,可以吗?”澄田的姐姐将旋转的笔放下,
“像你这种铲雪车一样的做法,是长久不了的哟。”
“铲雪车?”我回问道。铲雪车?
“这个,就是那个。将铁路线上的雪给清除掉的那种柴油机车。那种黄色的。应该在电视上或者什么地方见过的吧。”
“啊啊,那个啊……”
“我呢,在给学生做前途指导的时候,就会想这个学生跟至今为止见到的谁很相似,这种事情。然后,见到你,就想起了大学时代的一个前辈。尽管那是女性。那个人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不上大学去了加拿大。”
“加拿大。”
“然后,那个人前年在雪山上遇难,去世了。”
“哎?”
尽菅我是一个不太将感情表露在脸上的人,但是听了这话我想我应该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您说这些事,是什么意思啊。”
“最近我总算是明白了,无从下手的学生是有两种。”
澄田的姐姐半无视我的问题,继续说道。
“一种是花苗那样的,就算不管她也无所谓,所以比较轻松。但是,像你这样的,等哪天觉察到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十分让人担心。”
“我不会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我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仰望着繁星走路是不行的。”澄田的姐姐直直的盯着我看,用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会死的。”
5
我身处梦境之中。
少女与我一起登上山丘。
星光照射下来,山丘的绿色显得十分柔和,我想这是我最喜爱的颜色了。无论是再浓一些或是再淡一些都不行。完美的平衡。
明明都没有任何接触,但却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在这个最爱的空间里,只有我,还有她两个人。
没错。
就是完美。
就好像赋予完美这个概念有形的东西一样。
在梦境中,就是这样的。
在我的手里,就是存在有这样的东西。
我的愿望,就是到达这里。
想要来这里,想要一直在这里
想要将这片景色紧紧的拥入怀抱。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被她,被这个世界,完全的理解。
我也可以完全的理解世界,完全的理解她。
这样的场所在现实里是不存在的,即将要成为大人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是在梦中,这个却作为有形的东西,可以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明白了道理,我也无法接受。也无法停止在黑暗中伸手去追求它。
在能听到蝉鸣的夏天结束了的傍晚,我和澄田花苗再回家的路上骑着原付一起行驶着。
与蹬田一起度过的时间,渐渐的有所增加。
不久之前还觉得非常遥远的酷热的归途,现在却变得有凉风吹过的凉爽路程。
没有看过反光镜。即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澄田的身影。
我一直,都只看着前方行驶。
想要更强势的前行。
想要更快速的前行。
这样的矢量,将我包裹在了里面。
让我只能向着什么地方前行。
在I…SHOP里,澄田像往常一样犹犹豫豫的选择饮料,我也像往常一样买了Daily的咖啡,先一步走出店外。
将半边屁股坐在原付的座子上,取出手机,继续将那个梦境的后续打出来。
不会发往任何地方的邮件。
澄田从店里出来,看到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脚步。
我想,她是想问一问关于这个邮件的事吧。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这种事,让我明白了。
我在一瞬间,甚至有了一丝期待。关于她的。对于她的。
但是……
那个愿望在自己心里打碎了。我将翻盖的手机啪的叠上。
在昏暗的夜路上骑着原付移动,我把她送回家。
到达她家门前,停下引擎之后,只见一只小柴犬从金属脸盆里飞出来,飘着身体向澄田跑来。
“我回来了,卡布,摸摸——”
澄田蹲下身体,挠着小狗的脖子周围。这个时候她的表情非常棒。感觉可爱得不得了。
叫做卡布的小狗,也用细小的爪子,从各个角度与澄田的手指嬉戏。
卡布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狗是四条腿跑的,cub是二轮的,要说奇特的话也是有一点的。
看着她蹲在地上与狗玩得很高兴的背影,似乎让我联想到了什么记忆。
想要检索一下梦境的记忆,又觉得不太对,应该是看过的什么具体影像的既视感。
那个貌似记忆的东西,立刻就被一片朦胧阻挡,无法清晰的想起来。而留给我的,则只有非常怀念的,甚至让人落泪的一种震动的感触。
我在以前,曾经自我讨论过,是否说服澄田花苗,让她跟我一起睡觉。因为我期待能在这个行为中,也许能寻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这个想法,还真是单纯而且自说白话的想法啊。最终这个想法被否决了,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但是这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否决的最大的理由,是我这边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做是不可以的,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
对我来说,也许跟恋爱有些不太一样,但我仍然十分重视澄田花苗。
不想伤害她。想要珍惜她。
而且,还有一点。
就是,我害怕。
害怕在澄田花苗那里寻找不到任何东西。
所以不能去确认。
而这个结论将我彻底的击碎了。“为了你而存在的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我被宣告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澄田花苗身上,确实有某种东西强烈的刺激着我。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些年里,我一直都没弄清楚。
在很久之后我才理解了。如果硬要用语言来表述的话,就是与“怀念感”无限接近的感情。
如果我是从小就在这个岛上生活的话,如果我没有做那个奇妙的梦的话……我肯定会对澄田花苗这样的女孩子抱有纯粹的好感吧。
然后,也许就能迷茫着,痛苦着,欢乐着,度过充实的少年时代了吧。
那是一种,就好像对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的嫉妒似的,远距离恋爱的望乡般的思念。
4
在梦境中,山丘向远处延伸着。
就当我想着终于到达顶点了的时候,却从梦中醒了过来。
清晨,在学校练习射箭。那天射得特别不准。
之所以射不准,是因为姿势有些错误。
“但是,我觉得远野君射箭的时候,非常的漂亮。”
结束了早上的练习,从海岸上回来的澄田,对我这么说道。我想,大概她也觉察出我的姿势有错误了吧。
已经过了及时打开窗户,也只有热风吹进来的时期,由皮肤所感觉到的外界天气的变化,不由得让我微笑了起来。
教室里薄薄的窗帘跳舞的样子挺有趣的。午后,艳阳高照,但是窗户那里却由窗帘形成一片阴凉。窗帘被风咬动,看起来就像是在跟外面的光线在室内进行相扑似的。
学校,已经没有像是上课的课了,我们三年级生由于要高考,一直都在进行自习。听不见人声也挺好的,又自由。我也想要感受吹过的风那样的自由。
翘掉了社团活动。
我感觉最自由的时候,说不定是在停车,踩原付的脚蹬子的时候。
在通用门的路径上,用不必要的角度漂移过去,也能感觉到自由。
在往常的店里,买了往常的袋装咖啡。然后,选择了跟往常所不一样的回家的道路。岛屿的中央部分,有岛屿从海洋中制造出来的一片山峦,我就选择了向着那片山地的道路。
何止是路中央线,道路连边界线都没有,只是一条黑色的沥青铺成的带子,我把机车换成低速齿轮,在上面行驶。
沿着路上坡,马上就到达了定点。然后从那里拐弯,穿过山峰之后就有一条南下的道路。
这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