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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呢?”
她脆脆地笑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她这样说着,似乎安心似的微笑了。
“我和双胞胎的姐姐做了手术平分了,小的时候。”
贵树稍微有些陷入了沉思。他对于猜测别人的出生成长还是意外地很有自信的,可是她是和双胞胎姐姐一起长大的,还真没看出来。
“真的?”
她偷偷地笑了。
“骗你的。我的内脏是一整套的啦。”
虽然互相都十分明确极度憎恶对方,可是两个人仍然继续交往着,也没有停止见面。虽然明知见面就会互相投掷饬害对方的话,可是只有两个人的约会还是没法停止。
即使是让自己憎恶的对方,两个人也都还是迫切地需要着。
很久很久之后,贵树明白了,那实际是用一种激烈形式上的互相撒娇。如果对方是无所谓的人的话,无论如何都能温柔对待的。
但是,那个时候,贵树也好,她也好都还没法忍受那种激烈。
找出她身上的缺点,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因为自己不想承认的自身的缺点,全部都能在对方身上找见。
只要把自己的隐藏起来,并将它转移到对方身上就可以了。
决定不再见面的那一天,最后他终于向她抛出了一直深藏在他心里的问题。
“那,你的双胞胎姐姐现在哪里?”
“……那种事情,为什么非知道不可呢。”
天空下着雪。
18
经过长期的应试学习,总算在通过了考试,成为了大学的一年级学生。篠原明里十九岁了。总之,总算没成为浪人。
在大学的正门附近有樱树,就像画中描绘的那样穿过樱花盛开的门。
差不多是雪白色的小小的花瓣,簌簌地飞舞起来。
(啊啊,自由了。)
心情格外地明朗。
“考试。”
这两个字,犹如锦旗般飘扬着,无论做什么都要优先于它,想做的事情只能一个劲往后退,这样过了一年。
租了公寓,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想尝试一下一个人的生活。
为了这事,还跟母亲闹了点别扭。但是从栃木的岩舟到市中心去上学当然是很勉强的,因此在现实面前,母亲也只能让步了。
租来的木造公寓,主要是面向女孩子的,无论是内部装潢还是外观都很漂亮。暂且还有像凸窗一样的东西,锁也有很多把,无论如何都很满足了。步行就可以上学。
就自己一个人,可以随便做自己想吃的,根据心情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吃,可以在自己想起床的时间起床,就这样不被任何人指示,真是愉快的体验。
兴致勃勃地在脸上化了妆,可是就连自己看起来都觉得实在不怎么样。
还是不要化的好。这样想着,便卸去了所有涂上去的东西,有些失望地向大学走去。
那一天才第一次注意到,是不是新一年级的学生,大体上从化妆的技巧的好坏就能分辨出来。放眼周围,同年级的学生好像物以类聚一样,化妆手法都明显地不熟练。真是奇特地可笑。
坐在没有排座位的教室里,听着九十分钟一堂的大课,很新鲜。
当然,对于新的环境虽然也有紧张感,但是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浑身颤抖或者生病了。
朋友也好好地交到了。
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在午餐时间,为吃饭的同伴发愁过。
也就是说,二十四小时中她决不会因为没有人和自己一起而感到不安。一个人的话,就一个人好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也很开心。
总之,很充实。
最亲近的人是野宫同学。野宫是一个美人,看上去总是懒洋洋的,明明有一副模特一样的身材,却大大咧咧地大步走在校园里,说话口气好像流氓一样,对轻易接近自己的男孩子强势地大声斥责,明理最喜欢她这一点。
(绝对要和这个人成为好朋友。)
于是就这样坚信着,硬缠着她成为了朋友。这对以前的自己来说,是怎么都想不到的行动吧,明里想。
入学一年以后,被一个同班同学万分热情、苦口婆心地劝说,明里第一次和男孩子正式交往了。那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人,交往起来很开心,但是半年左右就分手了。
(一被别人说喜欢,我就变得弱势了。)
对于这样的自己,自己也自觉到了。
虽然被告白后,会想“诶——可我完全不喜欢你”。
(等一下。让我再考虑一下看看!)
不知为什么脑袋里就会经历这样的思考。于是就会产生“难得人家告白了,太浪费了”这样的意识,左想右想也许跟贪小便宜差不多,明里想。
这一点,和没感觉就直截了当拒绝掉的野宫,应该说是完全相反吧。
“但是我觉得篠你就从外表上来看,性格一定是女人中的女人呢。”
野宫曾经这样说过。她称呼明里为“篠”,取了“篠原”的开头字。
“是吗?”
“也就是说呢,你的内在和外表不一致哦。某种意义上是求道的类型呢。”
“弓道?”
“不是不是,写成追求道路啦。觉得‘有核的自己’应该在某个地方,并且努力向哪里靠近的类型吧。不过也许是无意识的。”
“是这样的吗……”
歪着脑袋说着,却有种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搔着记忆的感觉。
“Water world。世界是被水淹没的。”
“你说什么?”
野宫突然开始说奇怪的话。
“人类分为两种哦。想到达某个地方而拼命游着的人和只在旁边轻飘飘浮着的人。这种事,看看这所大学就很清晰明了嘛。你很明显是前者吧。”
“真是单纯的分类方式啊……”
虽然对这个过于干脆的分类方式感到有些吃惊.但是那种看法也稍微有些她能够理解的部分,明里不自觉地称赞出来。
“不使之单纯化的话,就很难向人们传达了。当然,也可以更加细分化。轻飘飘地浮在水上的人,又可以分为两种。认为那里是温泉感到很舒服的人和脚上负重勉勉强强浮着的人。所以你和我都是被眷顾的人呢,从境遇上来讲。”
是那么回事吧,明里想。至少还不是为了维持现状而竭尽全力的状况。
“顺带一提,游泳的人也分两种哦。”
“啊啊,是什么呢?”
“目的地明确地前进着的人和并非如此、乱游一气的人。但是,想要到达那里的那一类人,如果超过极限,就会变成和脚上负重拼命浮着的那一类人同样的状态。虽然向量不一样,但是正在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哎……是这样吗?”
“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变成环了啊。Ring world。”
现在想起来,“停手吧”是一个直截了当的忠告。说那句话的时候,明里正在谈恋爱。她拘谨缄默地说,非常深刻地。
下着冬雨。
并不是因为听说了熟人要结婚。一想到被那种单纯的联想游戏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明里就觉得很讨厌。因此,充分地留出时间之后,她慢慢地走出了学生室。
穿过走廊,向另一栋建筑走去。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马上感觉到冰冷的湿气把头发打湿了。
在这个区划中,并列排着荚美学科老师的每个人的个人研究室。发现那个目标房间正亮着灯,明里的身体里通过了一股电流。
敲敲门,没有人回应,明里便打开了那扇小门。
房间的主人并没有从电脑上移开眼睛。
“可以打扰一下吗?”
“只要你不跟我说话,就没关系。”
一股让人感到疼痛的感情猛地抓住了明里的胸口,深呼吸,她坐在了桌子前面的小椅子上。
视线尽头的那个人,正不断地敲击着键盘,就连稍微停下来思考一下的间隙都没有。
她想象起了他那双无法隐藏在监视器后面看到的大手。
在这所大学,有去听其他专业的课程,将学分转移到一般教养那里的制度。
二年级的时候,她选择了英美文学史的学习辅导和研讨会形式的翻译小组的课程。任课的老师,就是现在坐在眼前的这个人。
他作为翻译家比作为学者更有名气,他所翻译的书都是用美丽的语言串联起来的。这就是她最初选择了他的课程的原因。
在明里心中,产生除此之外的理由,是之后马上的事。
明里犹如空气一样地被无视掉,那个人一直在持续着他的工作。这种情况下,那个人稍微的动一动脑袋之类的动作,总有一种独特的气氛。
只能说,她喜欢这种感觉。
并没有像“因为什么什么所以喜欢”,这样明确的理由。
如果因为有理由才喜欢,那么自己就可以控制不去喜欢。只要否定那个理由,并且让自己去接受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会痛苦了。
明明是自己头脑中的东西,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停止去喜欢呢。
但是,试着想想的话,喜欢的理由什么的,是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吗?
有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和不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
喜欢上某个人的理由,是最不能用语言表这的东西吧。
经常会看到杂志上刊载的,根据调查问卷,最喜欢的异性类型排名第一位是“温柔的人”,但是明里认为这个真的是很值得怀疑的。
至少她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很温柔这种理由,就喜欢上某人。
也许,并不是问卷说谎了。而是大多数人都这么回答了。
但是,即使是大多数人也不会因为对方很温柔就喜欢上吧。只是从结果上来看,那个人很温柔这样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