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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接触点,不过是交换了名片、稍微有些业务上的接触而已。
让贵树感兴趣的是,如果是自己的话,像这种程度的认识人,即使在大街上看到了,也不会特意打招呼的吧。所以,对坦然可以这么做的人,他稍微有些感兴趣。
虽说是因为假期没什么事做,闲来无事才到新宿闲逛的。但也许是偏见吧,这种行为模式对女性来讲还是感觉罕见了些。
贵树非常礼貌地邀请她去喝茶。水野理纱莞尔一笑,点了头。
那个笑容在记忆的角落里,依然深刻。
两个人从东口出来,在面影屋喝了两个小时左右的茶。
整整两个小时,话题从未中断。
和一个人聊这么久的天,也许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吧,贵树想。
贵树和水野理纱,十分热情地聊着天。
他们对很多问题都持相同的观点。虽然也有几个问题意见不一致,但水野理纱的意见总能让人陷入深深的思考,即使不赞同也能够充分地尊重。
有内涵、有触感。好久没和这样的对象交换意见了。
自己是想和别人说话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而已。
或者只是一直努力让自己认为,自己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贵树这样思考着自己。
最后甚至都聊到嗓子痛了。一直以为说话说得口干舌燦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那只是电视里的艺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口才杜撰的而己。原来确实会有这种事。
只要有能够交流的对象,贵树就有很多话想要说。
他感到这种充实、新鲜又开心的时间,这已经有好几年没经历过了。
只是,有一件让贵树感到在意的事情。
要贵树猜水野理纱事情的游戏。
“如果你能猜到的话,就试试看吧。”
水野理纱看似轻松地说,她大概小瞧了贵树了。
贵树咬着嘴唇,紧紧地盯着面前玩弄着吸管、很适合戴眼镜的女子。
有无兄弟姐妹,这种问题即使第一次见面也是很容易猜到的。对方是老丈还是老小、有兄弟还是姐妹,这种问题稍微聊下天,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没有姐姐。
应该也没有妹妹。感觉不到她的成长环境中有同年龄层的女性。
也没有弟弟。这种在她与男性接触时的气氛中能够感觉到。
“如果你不是独生女的话,那么就应该有一个跟你年龄差距很大的哥哥。”
半乱猜般地说出的瞬间,很明显地看到水野理纱动摇了。似乎是什么触动了她内心中最深刻的一点。
水野理纱似乎在压制那种动摇。她隐藏的非常好,只是贵树太习惯于看破这种事情了。
隐藏着许多事情生存的人格,贵树如此评价她。
“……猜对了。”
水野理纱强装笑容地说,但并没有说哪边猜对了。
她发问了。
“你对探究人类很感兴趣呢?”
贵树笑着没有作答。正相反。正是由于对一个一个的人格,他完全没兴趣也没有留恋,所以才会类型化地去理解。
对于顺水推舟地邀请去喝茶的水野理纱,之所以会产生强烈的兴趣,是因为与那种“想要隐藏什么的感觉”产生了共鸣。
拼命地要从什么东西上移开视线的氛围。
也许是在那里产生连带感的吧。
交换了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从那以后,几乎每周两人都要见面。
几次约会以后。
“我想看看水野小姐的房间呢。”
贵树说。
“……好啊。”水野理纱说。
16
水野理纱的房间,好像模型一样干净。
好像尽量不去放置东西一样,地板的面积明明不大,可就是感觉很宽敞。
有一个装有百叶窗屏障的大壁橱,好像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装进了那里面。
壁纸是白色的,家具和隔扇都统一采用实木风格。胡桃色的地板千千净净地打着蜡,厨房虽然经常使用,但也闪闪发亮。
这时候才知道,水野理纱有自己吃的东西,一定要每天自己好好做的习惯。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接近于信念。
可以看出整理自己的这个空间,一定是花费了不少的劳动。这和生活得乱七八糟的自己完全相反,贵树想。
家具是古典味道的床和写字台,还有椅子,但是没有沙发和茶几。总之,房间的设计并没有考虑过要接待客人。
贵树经常造访以后,便添置了茶几和坐垫。
感觉真好啊,贵树评价说。房间果然还是要进出人的东西。贵树对这个房间的主人很有好感。心情舒畅。
“稍微工作一下可以吗?”
第一次来水野理纱家的时候,忽然很想在这里工作试试。贵树一边取出笔记本电脑,一边冷不防地间道。
水野理纱吓一跳、有点生气、非常吃惊,然后是一个放弃的表情。这些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浮现了一遍之后。
“啊,请。”
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
但是,当她看到心情舒畅地敲着键盘的贵树,心情便起了变化。
贵树用无比轻松的心情,做了—会工作。竟然一边工作还一边哼出歌来,真是稀有的事情。
“但是,我当时真是吓一大跳啊。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
睡过几次之后,水野理纱说到。
“我一直认为没有人会喜欢上我。我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同别人接触和被接触。因为我一直认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一个人活着,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爱。”
“似乎也不是那样呢。”
“能再接触一下吗?”
这样说着,贵树把脸颊贴了上去。他觉得这种时候,她战战兢兢的感觉很新鲜,而且同时有种不可思议的既视感。
“你的提问让我非常安心。骨头的触感也是。”
确实是那样,他想。
一瞬间的记忆闪过,记忆中似乎有某种抓不住的东西使贵树产生了共鸣。
水野理纱受够了贵树屋子的杂乱。
“可以收拾一下吗?”
“不行。”
为什么呢,年纪越大,贵树就越不能收拾东西。
为每样东西决定位置,然后把它们放回固定的位置,难道不是一项无用的工程吗?而且,如果别人为自己收拾了的话,什么在哪里就完全不能掌握了嘛。
“为样么会有这种东西?”
厨房那边,响起了水野理纱的声音。
在因为完全没有使用过而千干净净的厨房前,水野理纱右手拿着料理钳,左手拿着陶制的茶杯。
明明无论如何都没有自己做饭的心情,可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好东西。她似乎对这个抱有疑问。
“啊,那是种子岛钳和种子岛陶器啊。”
水盆的下面还有种子岛菜刀,虽然没用过,但是还是有的。来东京的时候,从岛上带来的。
“高中之前都是在种子岛的。”
“种子岛?那个制造大炮的地方?”
“是的,就是那个大炮。”
“原来远野君是在岛上长大的。不过我没感觉到。”
“也不是在岛上长大的啦。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才移居过去的。但是倒是培养了我如果刃具不是高品质的就没法安心的性格。”
“种子岛,是鹿儿岛吗?”
“是啊。”
“远野君没有南方人的感觉呢。印象上来看。”
“那什么样的印象?”
“更像北方人。有种下雪的感觉。”
贵树笑了,从水野理纱手中接过杯子,放在托盘上。热水要沸腾似乎还需要些时间。
“种子岛就像这茶杯一样,是红色的。”
“红色?什么?”
“土。”
“土?”
“全部的土壤。那是因为土壤中铁的含量很高,和血是红色的理由一样。所以种子岛的陶器是红色的。从前那里是铁制品的一大生产地。嗯,不过现在也是。”
“也做菜刀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种子岛菜刀。可是特产哦。”
“还真不知道诶。”
“虽然都说从前种子岛是生产大炮的,但并不是因为那里是发源地,而是因为在种子岛大量生产了,其实这个理由更大一些。”
说着这样话,竟有些落泪了。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意外地感到在种子岛的生活也不坏。
这种事,直到现在才感觉到。
那天,水野理纱住下了。看着她把脑门贴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确实感觉不可思议。贵树想。
这个女孩子如此无防备地睡在自己旁边。这种状况,以前都没怎么想象过。
至今为止和好几个女孩子交往、分手,都没有这种感觉。
太大意了。
就这样卸下防卫,甚至都让人担心“真的没关系吗?”。
人,竟然可以面对他人卸下防卫至此。
贵树震惊了。
在自己的旁边能够如此安心的人,记忆中不曾有。
安睡的呼吸声,犹如波涛起落。
贵树有种仿佛被那个令人怀念的小岛的氛围包围住的错觉,有好一会儿,真的很快乐。
15
明里的就职活动,保守说来,非常艰难。
正值十年不景气,哪家企业都不采用应届毕业生的时期。没有什么特别技术的文学部女生,更是风头浪尖上的冷门。
只是,因为周围的气氛啊负责教师啊一直在嚷嚷着就职困难,所以心理准备还是有的。从那边的说明会到这边的考试,东奔西走,用就是这样气势,进行着就职活动。
(……是谁说的大学四年就是延缓偿付期啊。)
这样忙碌而劳累的日子,明里从来不曾有过。高考都比这要好。
即使这样,最终还是被一家正在东京市内筹划大店铺的连锁书店采用了。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