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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吃的营养品作为你的早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彭波契克转身向着门口
的老板和茶房伸直了他的臂膀,却指着我说道:“你们看就是这个人,我在
他幼小时就陪他度过幸福的童年。你们不要以为这不可能,我告诉你们的是
事实,就是这个人。”
店主和茶房都低低地不知说了什么附和的话。茶房显得特别感兴趣。
“就是这个人,”彭波契克说道,“我让他一直乘坐我的马车。就是这
个人,我亲眼看到由他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就是这个人,我就是他姐姐丈夫
的舅舅,她姐姐的名字是乔其雅娜·马丽娅,沿用了她母亲的名字,这是事
实,就让他不承认吧!”
这个茶房似乎相信我是否认不了了的,正因此我才摆出了这副面孔。
“年轻人,”彭波契克用他的老方法又把头转向我说道,“你到约瑟夫
家去。你问我,你到约瑟夫那里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先生,要知
道你是到约瑟夫那里去。”
这个茶房咳了一声,这意思仿佛是客气地要我讲讲理由。
彭波契克摆出一副令人气愤的神情,满嘴的仁义道德,仿佛都是颠扑不
破的真理,说道:“现在,我会告诉你,你该对约瑟夫说些什么。看这里有
蓝野猪饭店的老板,他是这个镇上的知名人士,很受人尊敬,还有,威廉也
在这里,如果我记忆力不坏的话,他的父姓是鲍特金。”
“你没有记错,先生。”威廉说道。
彭波契克继续说道:“今天就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年轻人,我就告诉你
该对约瑟夫怎么说吧。你就说:‘约瑟夫,今天我见到了我最早的恩主和幸
福的奠基人。约瑟夫,我用不着点名道姓你也知道,反正镇上的人们都会这
么说,我今天见到了这个人。’”
“我一定不说在这里看到了这个人。”我说道。
“你就按你想的说吧,”彭波契克反驳道,“你只要这么说,我看约瑟
夫也会表现出惊奇呢。”
“约瑟夫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了解得很清楚。”我说道。
彭波契克继续说道:“你对他说:‘约瑟夫,我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
对你没有恶意,也对我没有恶意。他对你性格了解得一清二楚,约瑟夫,他
说你猪头猪脑,一窍不通;他对我的性格也了解得一清二楚,约瑟夫,他说
我只晓得忘恩负义。’”彭波契克摇着头挥着手对我说:“你就说:‘是
的,约瑟夫,他认为我根本就没有感恩报德的人性,而这种人性是人皆有之
的。约瑟夫,你不了解这件事,你也不必去了解,不过他了解得很清
楚。’”
虽然他是一头喜欢乱吹的驴子,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敢当着我的
面这样胡说。
“你可以对他说:‘约瑟夫,他要我给你捎来一个口信,现在我来告诉
你听。他说在我走下坡路时,他见到过上帝的手指。他一看到就知道这是上
帝的手指,约瑟夫,他看得很清楚。上帝的手指的动作表明上帝写的是:凡
对最早的恩主及幸福奠基人忘恩负义者必得此报。不过这个人却认为,他决
不懊悔他做过的事,约瑟夫,他一点儿也不懊悔。他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这样做是符合善行的,这样做是符合仁义的,他今后还要这样做。’”
我断断续续地吃早饭。在吃完时,我以轻蔑的口吻说道:“这简直太可
惜了,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说他过去做了什么,今后又将做些什么。”
彭波契克这时干脆对饭店老板大讲特讲:“蓝野猪饭店的老板,还有你
威廉!你们可以任意到无论镇上的什么地方去说,我所做的事是正确的,是
符合善行的,是符合仁义的,我今后还要这样做。随你们怎样说,我是不会
反对的。”
这个骗子说完了那几句话后,便装出那副傲慢的样子和他们两人一一握
手,然后离开了饭店。他刚才所说的那么多好处,我听了后并不感到有什么
高兴,只觉得十分惊讶。在他走后不久我也离开了饭店。我走到大街上就看
到他正站在店门口对着一群上流人士高谈阔论,想来是同一内容无疑。我从
对面街上走过时,他们还给了我几个不友好的白眼,为此我该感到荣幸才
是。
也正因此,我到毕蒂和乔那里去就更感到心情愉悦了。他们过去对我就
非常宽容,如今他们对我一定更加宽容,那个无赖骗子手是无法相比的。我
缓慢地向他们家走去,因为四肢仍然感到吃力,但是我知道走一步便靠近了
他们一步,而离开那个傲慢无理、心怀奸诈的小人又远了一步,我的心情也
愈来愈放松而感到宽慰。
六月的天气十分爽心悦目,万分宜人。蓝蓝的天空,云雀在绿色的谷地
上空翱翔,噢,如今的乡间比以往我曾生活过的乡间更加美丽,更加,更加
平静。我构想出多少美丽的生活图景来消磨我寂寞的旅途,这些都是对生活
有意义的美景。我将会住在这乡间,那位单纯善良、治家精明的人儿就会成
为我的生命向导,一切都会变化改善。这些在我的心间唤起了温馨的情绪;
我这次归来,我的心已经柔和许多;我经历了人世间的一切变化,这才感到
自己仿佛游子,赤着双脚,历尽多年的跋涉、艰险,才从远方归来。
毕蒂正在执教的那所学校我过去从未见过。我为了不让人知道而静静地
从小路穿过进入村子,一定是要经过学校的。令人失望的是这天正是假日,
孩子们都不在学校里,毕蒂住的屋子也锁着。本来我希望在她尚未看到我时
我就先看到她,看着她忙于每天的事务。可是这一希望落了空。
离这里不远便是乔的铁匠铺,于是我一面奔走在芳香的菩提树下,一面
注意倾听乔的铁锤声音,快步向前赶着。我想我应该听到他的打铁声,我想
我似乎已经听到打铁声了,而事实上这是一个幻觉,四周一切都很寂静。菩
提树仍然在那里,山楂树仍然在那里,毛栗子树仍然在那里。当我停止脚步
在注意倾听时,只听见和谐的树叶沙沙声,仲夏的和风没有传来乔的铁锤
声。
这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害怕见到铁匠铺了,而就在这时我来到了铁匠
铺门前,发现门关着,没有一点火光,没有一丝闪耀的火星,没有风箱的吼
声,一片寂静。
然而这所屋子也并未废弃不用,那间最好的客厅似乎还有人住,那白色
的窗帘正在窗前飘舞着,窗户打开着,还装饰着花朵,我轻手轻脚地向前走
去,想从花朵的上方窥探一下房里的情况,一眼便见到乔和毕蒂正手臂挽着
手臂地站在面前。
毕蒂一见到我先是惊呼一声,仿佛她看到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灵魂,然
后她便冲过来抱住了我。我见到她便哭了起来,她见到我也哭了起来;我
哭,是因为看到她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她哭,是因为我变得如此消瘦苍
白。
“亲爱的毕蒂,你多么漂亮啊!”
“是吗,亲爱的皮普?”
“还有你,乔,你今天也这么漂亮!”
“是吗,亲爱的皮普,我的老弟。”
我打量着他们两人,从他看到她,又从她看到他。——
毕蒂突然幸福地大声叫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嫁给了乔!”
他们把我领进了厨房,于是我坐下来把头靠在那张昔日的松木桌子上。
毕蒂拉着我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嘴唇上,乔又在我肩头上拍了拍。乔说:“我
亲爱的,他的身体还不够好,不要惊动他。”毕蒂说:“亲爱的乔,我是太
高兴了,我忘记了这件事。”他们两人见到我都非常高兴,都非常得意,由
于我的归来他们特别感动,因为我偶然回来庆祝他们大好的日子,使事情显
得顺利圆满,而且快乐非凡。
我见到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幸亏没有对乔露出一丝儿我那最后一
个馊主意,而就在他于我病中服侍我的时候,我多次让这个主意溜到了舌
边,不过没有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只要他在我那儿再多等一个小时,他就会
知道我的想法,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亲爱的毕蒂,”我说道,“你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丈夫;要是
你看到过他守在我病榻旁边的样子,你会——噢,你爱他已经是够深的
了。”
“的确,我真的如此。”
“亲爱的乔,你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妻子,她会使你享受到应该
享受到的幸福,噢,你是亲爱的、善良的和高尚的乔!”
乔望着我,嘴唇有些抖动,又用衣服的袖口擦了擦他的眼睛。
“乔和毕蒂,你们今天已去过教堂,现在已回到人类的怀抱,相亲相
爱,所以我请你们接受我一丁点儿谢意。你们为我做了许多,而我却一点也
没有回报。现在我得告诉你们,我只能在此耽搁一个小时,然后就离开,准
备到国外去。我只有赚到一笔钱后拿来还给你们,否则,我永远不会安心。
因为你们替我还债,使我免于进入监狱。乔和毕蒂我亲爱的,我即使还给你
们一千倍的钱,我也还不清你们对我的恩情,所以我要尽最大的努力来报答
你们!”
他们两人听了我的话,两颗心都融化了,两人都恳求我不要再说了。
“但是我还有话说。亲爱的乔,我希望你们生一个孩子,你们可以爱
他;在冬日的夜晚,这个小家伙可以坐在火炉的旁边,这便提醒你想到曾经
有过另外一个小家伙也在这儿坐过,虽然这已永远成为过去。乔,你千万不
要告诉他说我是忘恩之辈;毕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是那么不宽宏大量,
不仁不义;请你们告诉他我崇敬你们两位,因为你们是那么善良,那么诚
恳。他是你们的孩子,自然你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