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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则在细察着贾格斯先生的脸色。
“我不是问你们什么时候凑齐钱,或在什么地方凑齐钱,或者究竟有没
有凑齐钱,我只问你们温米克拿到你们所付的钱没有?”
“先生,拿到了。”
“很好,那么你们可以走了。我不要再听你们讲了!”贾格斯先生对他
们挥着手,叫他们让到身后,说,“你们要对我再说一个字,我便不办这个
案子了。”
“我们想,贾格斯先生——”其中一个人脱下帽子说道。
“我刚才已经对你们说不要多讲了。”贾格斯先生说道,“你们想!我
会为你们想的,你们还想什么!我要找你们,我晓得到哪儿去找;你们不要
来找我。我不要你们再对我多说。一个字我也不要听。”
这两个人见贾格斯先生又对他们挥手要他们不要跟过来,相互看看,然
后低三下四地告退了,再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声。
“那么你们!”贾格斯先生忽然停下脚步,转向两个围着围巾的女人,
那三个男人顺从地离开了她们。贾格斯说道:“哦,你是阿梅丽亚吗?”
“我就是,贾格斯先生。”
“你还记得吗?”贾格斯先生质问道,“要不是我的话,你怕不会在这
里了,也不可能在这里了!”
“晤,是的,先生!”两个女人一起大声说道,“上帝保佑您,先生,
我们不会忘记,会永记在心里的。”
“那么,”贾格斯先生说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先生,是为我的比尔呀。”啼哭的女人恳求道。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贾格斯先生说道,“我就爽爽快快地告诉
你,如果你还不明白比尔已落入好人的手里,我可知道。如果你还是到这里
来唠叨你的比尔,使人厌烦,我就干脆拿你的比尔和你开刀,从此再不过问
此事。你付钱给温米克了吗?”
“哦,付了,先生!一个子儿也不少。”
“很好。你们已做了所必须做的事,那就别再废话。多说一个字,温米
克就会把你们付的钱退还。”
这一令人恐惧的威吓使两个女人赶忙倒退而走。现在,除掉那个异常激
动的犹太人之外,别人都走了。这个犹太人业已抓起贾格斯先生外衣的衣角
放在嘴唇上吻了好几次。
“我不认识这个人,这人是谁?”贾格斯先生用最令人难以容忍的语气
说道,“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我亲爱的贾格斯先生,您怎么会不认识亚伯拉罕·拉扎鲁斯的兄弟
呢?”
“他是什么人?”贾格斯先生说道,“不要拉着我的衣服。”
这一位乞求者在放下贾格斯先生的衣服之前又吻了一次外衣的衣角,答
道:“亚伯拉罕·拉扎鲁斯就是金银失窃案的嫌疑犯。”
“你来得太晚了,”贾格斯先生说道,“我已经为你们的对方服务
了。”
“天上的圣父啊,贾格斯先生!”这位激动的犹太人脸色变得刷白,
“您真的反对起亚伯拉罕·拉扎鲁斯来了!”
“是这样,”贾格斯先生说道,“谈话就此结束,走开吧。”
“贾格斯先生!请等一会儿!我的表弟已经去和温米克先生接洽,就刚
才去的。他愿意出不论多大的价钱。贾格斯先生!再稍等一会儿!要是您不
给我们的对手办事,不管要付多少钱都可以!钱嘛,没有问题!贾格斯先
生,先生——!”
我的监护人毫不留情地把这个乞求者撵走,把他一个人留在路上乱蹦乱
跳,好像正站在烧红的烙铁上一样。此后,我们便一路无阻地回到律师事务
所,遇到了那位办事员及穿棉绒衣、戴皮帽子的人。
“这是迈克。”办事员一见我们走进便从凳子上站起来,极机密地走到
贾格斯先生面前说道。
“晤!”贾格斯先生说着便转向此人。这人正扯着自己脑门正中的一把
头发,好像荒诞故事中的那头公牛扯着打钟的绳子一样。“你的人是今天下
午来,是吗?”
“对,贾格斯老爷,”迈克答道,声音好像是一个感冒患者发出的,
“真够麻烦的,先生,总算找到了一个,也许行。”
“他准备怎样作证呢?”
“晤,贾格斯老爷!”迈克这回用他的毛皮帽子擦了擦鼻子,说道,
“一般的话,说什么都行。”
贾格斯先生突然火冒三丈。“我早就警告过你,”他说道,并且把食指
对着这个吓坏了的当事人,“你要是胆敢在我面前说这些糊涂话,我就要拿
你开刀。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竟敢在我面前讲这些话。”
这位当事人吓得面如土色,非常惊慌,可是又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究
竟犯下了什么了不起的大错。
“你这个傻瓜!”办事员用胳膊肘儿碰了一下对方,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这笨头笨脑的!这种事也必须当着面说吗?”
“现在我来问你,你这个糊涂蠢蛋,”我的监护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说道,“再问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带来的那个人准备怎么样作证?”
迈克紧紧地盯着我的监护人,仿佛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点教训。然后慢慢
地答道:“要么说他根本不是这号人物,要么说他整夜陪着他,没有离开
过,就这样。”
“仔细想想再答。这个人的身份?”
迈克神情紧张地看看他的帽子,看看地板,又看看天花板,然后又看看
办事员,甚至连我也看了看,才回答道:“我们已经把他装扮成一个——”
我的监护人没有听完,立刻勃然大怒地喝道:
“你说什么?你又这样了是吗?”
(“你这个傻瓜!”办事员又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说道。)
迈克先是苦思冥想了一番,然后豁然开朗,说道:
“他的衣着很像一个卖馅饼的人,也就是某种糕饼师傅吧。”
“他来了吗?”我的监护人问道。迈克答道:“我把他留在转弯处一家
人的石级上了。”
“你带着他从那边窗口走过,让我看一看他。”
窗口就是指律师事务所的窗户。我们三个人走到窗户边,站在纱窗的后
面,下一会儿,便看到那位当事人悠哉游哉地走了过去,一个面露杀机的高
个子跟在后面,穿了一身白麻布衣服,略嫌短了一些,头戴着一顶纸帽。这
一位似乎老老实实的糕饼师傅看来头脑不太清楚,被打肿了的眼睛周围是一
圈青色,不过已经过了化装。“去告诉他立刻把这个证人带走,”我的监护
人以极其厌恶的口吻对办事员说道,“问问他把这号人物带来究竟是什么意
思。”
我的监护人把我领进他自己的房间,站在那里从三明治盒中取出三明治
来吃,并喝着一小瓶雪莉酒。他这副吃相根本不是在吃三明治,而是在威吓
三明治。他告诉我,他已为我安排就绪,叫我先去巴纳德旅馆,住在小鄱凯
特先生的一个套间里,他为我准备的床已经送过去了。我要在小鄱凯特先生
的套房中住到下星期一,星期一那天,我要和小鄱凯特先生一起去拜访他父
亲,看看我是否喜欢那位老师。他还告诉了我该得的生活费数目(数目不
小),又从他的一张抽屉里取出一些商人的名片交给我,说我可以持这些名
片去取各种不同的衣服,以及其他诸如此类该用的东西。他说:“皮普先
生,你会有不错的信誉。”我的监护人匆忙地填充着他的胃,那瓶雪莉酒散
发出的香气和一满桶酒散发出的一样浓烈。“不过,我会用不同的方法查核
你的账单,一旦发现你负了债,我就要对你加以约束。当然,你还是会犯错
的,但那可不是我的过失。”
我思考了一会儿他那带有鼓励性的言辞,便问贾格斯先生,是否可以雇
一辆马车去旅馆。他说从这里走到那儿挺近的,用不着雇车,如果我愿意,
温米克会和我一起走过去。
我这才知道温米克就是那个办事员,在隔壁房中办公。温米克为了和我
到旅馆去,便把楼上的另一位办事员叫下来顶替他。我和我的监护人握过手
后,便由温米克陪同上了街。我们看到又有一伙人在外面徘徊,温米克从他
们中间走过去,冷漠而又斩钉截铁他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全是白等。
他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个人讲一个字。”我们即刻摆脱了他们,并排向前走
去。
第二十一章
我们一边走着,我一边打量着温米克先生,看看在阳光下他究竟是什么
样子。我发现他是一个冷淡无情的人,身材矮小,面孔像一块方正正的木
头,面部的表情好像是用一把刀口很钝的凿子刻出来的。他脸上有两块地
方,如果用的材料柔软一些,用的工具精良一些,就可以刻成两个酒窝,而
现在留下的只是两个凹痕。这把凿子又在他的鼻梁上刻了三四刀,本来是为
了美化鼻子,结果还没有等磨平弄滑就罢手了。再从他所穿衣服的破烂情况
来判断,他是一个单身汉,看上去忍受着不少亲人丧亡的痛苦,手上戴的纪
念亡人戒指就有四只。此外,他还有一枚胸针,上面画着一位女士,一枝垂
柳插在坟上,旁边还有一只骨灰瓶。我还注意到在他的表链上吊着几只印章
戒指。他负载着对那么多已故亲友的纪念是多么沉重啊!他有一对明亮闪光
的眼睛,小眼珠,黑黑的,十分锐利。他的上下嘴唇又薄又宽,还有些杂
斑。我根据各种情况猜测,他的年龄在四十至五十岁之间。
“那么你以前没有来过伦敦?”温米克先生对我说道。
“没有。”我说道。
“我第一次来伦敦时感到一切都新奇,”温米克先生说道,“现在想起
来可真有意思!”
“你现在对伦敦已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