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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最好不要乱动,但是我已经十天不见韩彻,尤其在病中的时候,就更想见自己亲近的人,对韩彻着实想的厉害,而且我也很担心韩彻的身体;错过这个机会,又要再等十天,谁知道我到时候身体会不会好,若是一直不好,难道就不见韩彻了?
燕无双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他看我一眼,目光无波无澜的,“先把药吃了。”
我转头避开了燕无双递过来的药勺,抿紧唇,倔强地看着他。
燕无双持勺的手停在我脸侧,他的眼睛眯了眯,声音沉了下来。
“青儿,不要耍孩子脾气。”
我微微皱眉,却把唇抿得更紧,用眼神告诉燕无双我的坚持。
燕无双看了我一会儿,他的眸色沉得像黑夜中的海一样,看不到底,让人觉得危险。
他淡淡问我,“若是我不让你回去,你便不吃药,是吗?”
我用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看着燕无双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燕无双没有再说话。
他转过身去,把勺子放在桌案上。
我以为燕无双是放过我了,哪知他把手里的药举到唇边,仰头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一搂我的身子将我环在怀里,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嘴。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拼命挣扎着想用手推开他;但是燕无双的手臂那么有力,我的手推在他身上就跟推在铜墙铁壁上一样,完全没有效果。
他把我紧紧锢在怀里,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舌尖强势地撬开我的唇,把那些药都渡进我嘴里。
那药刚才被燕无双放了糖,苦中带甜,并不十分难喝;我接受不了的,是这种喂药方式!我真没想到,平日持礼克制的燕无双,会在我生病时做出这种事来!这简直是趁人之危了!
更气人的是,药已喂完了,燕无双还不放开我,他把我紧紧搂着,仿佛要揉进他身子里一般,深深地含着我的唇,直到我口里的药汁味道又被他的气息完全洗劫了一遍,憋得眼泪都出来了,燕无双才放开我。
我边咳边喘,燕无双环着我的腰,让我倚在他身上,等我气息渐渐稳了,抬起我的脸,“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我恨恨地瞪着燕无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我咬了咬牙,道,“燕无双,你若想我死得快一些,就灌好了。你信不信,一个人若是有心病,灌进多少灵药也好不了的。”
燕我双捏着我下颌的手微微用力,他的眸色黯沉,“青儿,你不要太倔强。”
“你逼我的!”
“哦?是我逼你?”
燕无双的唇角挑起,带着抹嘲讽之色,“青儿,你这么想?”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心里却想:自然是你逼我,从把我强留在王府就在逼我了;从承认是镇南王却又对我纠缠不清就在逼我了;从三年前那晚,就在逼我了!
燕无双静静望了我一会儿,便把目光转开,悠悠道,“如今疫病闹得很厉害,皇城戒严,便是我让你回去,到了城门口你也会被拦下。”
我的身子晃了晃,脑中瞬间空白一片。
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我想再说点什么,反驳燕无双的话;或是摆出可怜的姿态,求燕无双以镇南王的身份,帮我通融一下。
但是想了想,没有这么做。
燕十三也说过皇城现在戒严,燕无双应该不会在这点上骗我,他说出不去定然是出不去了;至于求燕无双,不知为什么,当日潦倒时我可以求卖肉的屠户给割块好肉,可以求夏府的管家给个差事,但是一想到现在要求的人是燕无双,我便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再说,便是这次求得燕无双点头,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次次都要求他?
我愣愣地看着燕无双袖口上那些精美的花纹,觉得心里越来越堵,喉间泛上一股甜腥,再也压抑不住,一张嘴,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来。
“青儿!”
燕无双手臂一收把我下滑的身子揽进怀里,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身子被他轻轻托着倚在他胸前,有块柔软的帕子极轻地拭过我的嘴角。
我觉得耳朵里嗡嗡响,听自己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来的,我问,“燕无双,我真的不能回去吗?”
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了一下,许久,我听燕无双轻轻说,“不能。”
我觉得整个心都凉了,连眼皮也没力气睁,虚弱地伏在那人怀里,气若游丝。
沉默了一会儿,燕无双道,“青儿,你虽回不去,但我保证,若你肯喝药,我便日日让人把你夫婿的消息带给你。”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对上那双夜一样黯沉的眼眸,“别骗我。”
燕无双的身子隐在光影中,他的脸色被烛火映照得半明半暗,眸底蕴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不骗你。但是你病好之后,要答应我件事。”
我当时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但心里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坚持,“不能是伤天害理,不能是我做不到的。”
“不伤天害理,你做得到。”
“……好。”
像是经历了一场异常艰巨的战役,说完这个字,束缚我神智的最后一根带子也断了;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跌入无边的黑暗中……
31为人作嫁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睡着的时候多,醒来也大抵在晚上,晨昏颠倒的。
燕无双却总能在我醒的时候出现,每次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便会是他。
我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燕无双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他天天那么忙,哪有那么多功夫陪我。
我想,大概是他运气好,每次来了都是赶巧我醒。
我知我昏睡的时候都是他渡药给我,醒着的时候便不要他这么做,药再难喝我也勉强自己喝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要知道韩彻的消息。
燕无双很守信用,从我配合喝药的第一天起,便有人出现在我床边,等我醒来报告韩彻的消息。我问的很细:韩彻那天有没有醒,醒了多久,吃过几次药,有没有说什么,精神如何……
凡能想到的,事无巨细,我都问了,便如我在韩彻身边一般。
那人答得倒也仔细,也不知是否燕无双特意吩咐过的,我关心的问题十有八九都答上来了,便有些没注意到的,第二日回来便会告诉我,耐心细致的很。
我问的时候,燕无双就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我。
我虽然觉得被他看着有些别扭,但是更关心韩彻,有时候问的投入了,我甚至会忽略燕无双的存在,完全沉浸到韩彻的事情中去,为听到的消息忽喜忽悲,展露心绪:韩彻那天醒了,韩彻气色不错,韩彻多喝了半碗汤……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多半会舒心一笑;若是听到韩彻一天也没有醒,或是醒了但精神不佳,我便也会跟着愁眉不展,恨不得立刻飞到韩彻床前,亲自照料他。
偶尔我也会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只要抬头,便会看到燕无双深沉如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地注视着我。
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眼神,总让我想起当日在杨柳坞前,我转身离开时,他独自在树下看我时的样子。
那一段日子,燕无双话极少。
他和我没有话说,却仍旧日日都来,不管在外面多晚,回来后必要到我房里,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再看着我把药喝下。
他不说话,我自然不会主动理他,每天只和那个报信人说话,打听韩彻的情况。
有几次燕十三进来,看到房里我、报信的、还有燕无双三个之间的诡异景象,瞠目结舌,那表情有意思极了。
我从报信人那里知道韩彻情况稳定,心里踏实不少,再加上得到精心照料,病也渐渐有了起色,半个月后基本痊愈了。
这日晚上,我刚喝了药,燕无双带着那个报信的便进来了。
燕无双走到近前,照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拿出块帕子仔细地把我唇角的药汁拭净,他的眉舒展开,“青儿,你已好了,今后不必再服药了。”
“真的?”
听说自己好了,我心里也是一松,这些日子来头一次地,主动仰起脸来看着燕无双,声音里带着一丝渴望,“那我,可不可以出门了?”
燕无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就跟我脸上有虫子似的,直到我以为他不同意,不满地蹙起眉来,他才淡淡勾起唇,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可以。”
听到那两个字,我的心像长了双翅膀,快乐得都要飞起来了。
“但是不能太劳累。青儿想去哪里,我陪……”
“我想回杨柳坞看我夫婿!”
我实在是太想韩彻了,这段日子以来,这个念头一直盘桓在我脑子里,是以燕无双话还没说完,我便抢着把我的愿望说了。
燕无双后面的话断掉了。
像是燃烧的火焰骤然遇冷熄灭,他的笑容也停滞在唇边,渐渐地凝固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我仰着头,看着燕无双被烛火映照得半明半暗的脸,他的目光静静落在我的脸上,漆黑的眸子像夜里的海一样,深不可测。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后悔刚才那句话说早了:之前当着燕无双的面打听韩彻的消息估计就已经惹得他不痛快,现在我身体刚好,燕无双那句话的意思是要陪我去外面转转,我却说要去看韩彻,不知他会怎么想。
说不定恼羞成怒,禁足不让我出去了!
但话已出口,我纵是再后悔也收不回来。
我只能尽量使自己显得镇定,仰起头望进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感觉自己的倒影在那个人的眼里那样渺小。
手紧张地攥住身下的床单。
“好。”
极轻的一声,轻到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