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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去那种地方,我本来想死。可我发现有了孩子!我当时想,为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然后那天,怀玉公主……”
我停顿了一下,看到那人的眸中布满阴霾,随时都可能暴发,轻轻道,“是你的孩子……”
韩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甚至觉得,他的身体似乎都摇晃了一下,就像被什么狠狠击中了一般。
“怀玉那贱人,我必要将她碎尸万断!”韩彻咬牙说出这句话,额头青筋暴出,表情狰狞可怖,便真的像一头狼一般,一头,愤怒又绝望的狼。
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明明刚才那样说,便是为了伤他;但看到自己的话真的有了效果,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快意,反而觉得心里憋闷,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韩彻看我一眼,突然将我死死搂入怀中,紧握住我的手不松开,用低低的声音柔声道,“青青,莫要伤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任他搂着,心里一阵阵抽痛,淡淡道,“不会了。”
被握着的手突然痛了一下,韩彻捏着我的下颔,强迫我抬起头来,“青青,你……”
“我不想再要你的孩子。”我看着那个人,平静的说着自己以前绝对不会想到的话,“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
捏着我下颔的手一下加重了力道,韩彻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看了半晌,一字一字道,“青青,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我以为,我的心被丑恶的现实刺伤,早就千疮百孔,麻木不仁了,没想到,还有能刺痛我的东西。
那四个字,像是最锋利的刀,把我已经溃烂的伤口现次割开,逼迫着流出里面最后一点血。
“一生一世?”
我轻飘飘地说着,看着韩彻,眼前却浮现出当年那个眉目清澈,脉脉含情的少年。
心里很痛,眼睛却干涩得挤不出泪来,“这句话是以前那个苏青对你说的。那个苏青,自你把她告发到官府那一日,便已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人。那个苏青答应你的一生一世,已经给你了,我现在,不欠你什么!”
韩彻的眉紧紧拧起来。
他看着我,眼中的怒意已是一触即发,半晌,他说,“青青,你恨我。”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我真的很恨他,恨到骨髓里去,恨他骗我,恨他背弃我,恨他,在这个时候还要逼我!
但是痛,……也是痛到骨髓里去。
手那里突然有点疼。
——韩彻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竟然把那只镯子捏碎了!
我动了下眉,韩彻却是一下收回了手,像是受了惊,但下一刻却又迅速地抓过我的手,把上面被碎镯子割伤的细小伤口放到唇边轻轻含着,吸出一些血来,才拿出干净的丝帕为我包好。
他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又娴熟,是以前我们好的时候,我不小心伤到了他经常为我做的。
我的心里疼得厉害,远比手上的伤口严重,轻声道,“彻,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放了我吧,趁我,还没有开始讨厌你!
韩彻为我处理伤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手指却似在微微颤抖。
半晌,他继续为我缠好了丝帕,面上神色已恢复平静。
“青青,大夫说你要好好养着,喝了这汤,你睡一会儿。”
一手搂住我,将放在床头的一碗汤端至我唇边。
见了不理会我的话,我心烦意乱,又是腹部隐隐疼痛,本吃不下东西,但闻到那汤的味道,却动了下眼睫,睁大眼睛看着韩彻端来的东西。
那碗里装的似汤非汤,有股奇异的香气,闻起来本是清新如茶,看上去却又混沌一片,一眼望不到底。——居然和燕无双给我喝的东西十分相似!
我有些疑惑,禁不住问了句,“这个……”
“这是用我们族里的圣物制成的,专门调养身体,青青,你……亏了气血,需好好补养……”
我看着那碗汤,已知燕无双给我喝的是什么,想着自己当日不领他的情,如此珍贵的东西,还要他哄骗着才肯喝下去,心里一阵难过,浑浑噩噩之中,被韩彻用碗喂着,一小口一小口,将那碗汤尽数喝了下去。
喝完后又有些恶心,韩彻小心地搂着我,让我倚在他肩头轻轻喘了会儿,等我好些了,慢慢让我躺平在床上,为我掖好被角。
“青青,你精神很差,再睡一会儿吧。”
韩彻看我时神色晦暗不明,但仍是柔声说出这句话,便像我之前生病他照顾我时一样体贴。经这一番折腾,我早就精疲力竭,不用他说也是支撑不住;因此头一挨着枕头,便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睡着了也是不很安稳,梦里见到的全是光怪陆离的事物,身子轻飘飘的,一会儿像在海上,一会儿又像飞到天上,总是没有着落。我见不到熟悉的人,心里紧张,又冷又怕的,忍不住轻轻抽咽了起来。
有个很温暖的物体轻轻包裹住我,气息也很熟悉,让我觉得莫名心安。我不由自主地向那温暖处靠过去,想在那里寻到安全。那团温暖也贴过了我,像有吸力般把我紧锢其中,似乎我本是他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青青……”
我在梦里骤然惊醒,像是被穿进梦里的雷击中一般,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看到那双再熟悉不过的凤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颤,便想要从韩彻怀里离开,却被他更紧地搂住,“青青,别动……”
四周黑暗,大约是夜半时分,我俩躺在一张床上,我只着亵衣,韩彻却是赤。裸着胸膛,他把我搂得太紧,那层薄薄的亵衣便似没有,我能直接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甚至,连他心脏跳动的起伏都能察觉。
……太熟悉了,毕竟曾经肌肤相亲了那么多年,便是我穿得再周正,韩彻也能轻易找到我身体起伏的轮廓,一层亵衣,根本挡不住什么!
韩彻的一只手紧搂着我,另一只手轻搭在我腰际,指尖沿着我背脊慢慢向下滑落,声音略略有些哑,“你身子还没好,我不碰你。但你不要乱动……”
火热的硬物碰到我腿根,蓄势勃发。
我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到韩彻的手停留的位置,知他说的不假,于是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静夜里,仿佛都能听到声响。
低低的笑声自韩彻喉间发出,他轻吻我的发顶,“青青,我说不动你便不动你——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要你的生生世世,一生一世怎么够?等你好了,我会让你再喜欢上我的……”
……
又是一片叶子落下去了。
我懒懒倚在床上,看着窗外那棵树上的叶子这段日子以来一点点变黄,再逐渐掉落,像是风中蹁跹的蝴蝶,知道时已入秋。
韩彻后来果然没有再迫我,只是每日夜里搂着我睡,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死心;自己的身子被韩彻命人尽心调理着,再加上日日饮用那一碗汤,我其实已基本好了,只是心灰意冷,终日懒得多动。
我很想知道燕无双的消息,但韩彻盯得很紧,他不在的时候近身伺候我的人也全是仔细挑选过的,一个字不多说,除了必要的应答,简直就像哑吧一样。我更不敢从韩彻那里打听燕无双的事,以他的性子,莫说我问不出自讨没趣,怕只怕还会惹恼了他,再去找燕无双的麻烦。
燕无双已失了灵犀,燕十三还小,韩彻若真的过去,这兄弟俩必定吃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在做一件事前会先想到燕无双,生怕自己言语失察,给他惹来麻烦。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的心一沉。
果然,门帘一挑,进来的是韩彻。
“青青,怎么今日还不起来,莫非大夫诊的有误?”
韩彻心情似是极好,低下头将面颊蹭到我的额头试我的温度,又一把将我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眉峰微微一皱,“怎么还是这么轻?”
我垂着头,一直没说话,沉默地任韩彻抱着,将一件大衣盖在我身上,掀起门帘出了屋子。
我略有惊讶,不知他抱我出去干什么;也因为这么久来第一次到外面感到有些冷,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
韩彻的嘴角微微扬起,把我抱得更紧了些,“青青,我们去个地方……”
我看着眼前升腾的水雾,有些发呆。
那日,韩彻说“去个地方”,我以为只是附近转转,却没想到,他竟带我来了——
“青青,你以前一直想来江南,如今我带你来了,你可喜欢?”
韩彻由后面轻轻拥住我的身子,嘴唇贴在我耳边,微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撩着我的脖颈。
手一指,“那座桥很著名,咱们去看看。”
我被韩彻拉着,僵硬地走在桥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踏进以前的记忆里。
……
“燕无双,当日,白蛇真的被压在塔下了?”
“那后来,也是她的儿子考中状元,然后才把她救出去的?”
“那许仙呢?白蛇出去后还和他在一起吗?”
……
我停在桥头的位置,半倚着栏杆,看着雷峰塔的方向。
……
“许仙于白蛇有恩,白蛇就要以身相许来报恩,倒也没什么错。但她也太傻了,被许仙害得那么惨,压在塔下很多年,她欠他的也够还了,我想不出白蛇还有什么理由,出来后仍旧还和他在一起。”
“青儿说她傻?”
“反正是不聪明——那许仙摆明了不爱她啊,还和别人一起陷害她一次两次三次,然后又要上山做和尚和她划清界线,到后来开塔救她的也不是他,她还对他死心塌地,不是傻是什么?”
……
身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