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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于强应该没看见我们。到停车场出口时,这小子一抬头,这才看见了马大鹏。我捅捅友子说:“怎么办,让大牛一个人上?”
友子把我拉到一边,说:“咱俩就在这儿坐着,等着一会儿看好戏。”
离这边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马大鹏得意忘形地上前去截住了于强。显然于强事先没有丝毫准备,没料到马大鹏会在这里截他,表情显得很吃惊。
马大鹏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苏雪啊,你还是走吧,免得待会儿溅你一身血,弄脏了裙子。”
我在这一刻“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雪?那个女孩是苏雪?”
友子也跟着站起来,一脸惊疑地问我:“怎么你认识那个女的?”
我没有说话。目光冷冷地望着那边。
马大鹏又往前走了两步。于强从车子上跳下来,狠狠地瞪了马大鹏一眼。他后面那个女孩也跟着从车子上下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害怕地躲在于强身后。
马大鹏鼻子哼唧了一声。“怎么没想到吧,今儿就是你的死期!臭小子!”
于强不屑一笑,说:“就凭你?”
马大鹏一听顿时来了劲头:“妈的怎么你还不服!”说完手向后一甩,大吼了一句:“大牛,还愣着干嘛?过来给我打!”
大牛立刻呼哧呼哧从身后赶过来,上前捞住于强二话没说,劈头就是一拳。于强机敏的一闪,露出身后的空隙。我在这一刻立刻预感到事情要不好。
第四部分恋曲(4)
果然,接下来我们便听到一声痛苦的尖叫——
大牛那一拳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于强身后那个女孩的身上。
那个女孩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当场就给大牛砸倒在地。
马大鹏猪嚎了一声:“苏雪!”慌忙朝那女孩跑了过去。
大牛也愣在一边,没料到自己这一拳居然失手,正考虑着这一仗还该不该继续打下去。我骂了句:“该死!”扔下友子一个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女孩一边哭一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马大鹏伸出一只手要拉她,女孩哭着喊:“滚!你给我滚!你坏蛋!呜呜——”
我过来一把把马大鹏拉到后面,扶起地上的女孩,:“小雪,你没事吧?”
苏雪抬起头,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哥!他欺负我,马大鹏他欺负我!呜——呜——”
我一边安慰苏雪一边朝马大鹏使了个眼神儿,示意他带着大牛走。身旁的于强扶起倒在地上的车子,朝马大鹏狠狠地瞪了两眼然后跨上车子一掉头朝校门口飞驰而去。友子愣了愣,叹了口气,挥挥手。站在一旁的大牛转头斜瞅了马大鹏一眼,嘴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哼唧,也跟着忿忿地离去。
友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大鹏,低头不语。
我拍拍苏雪,说:“哥不好。别哭了啊。刚才那人不是故意找你事儿。哥以后一定找他,给你出气。”
“我气的不是刚才那个人!是他!”苏雪突然泪流满面地指着马大鹏喊。
我愣住了。说:“他?可是,他,刚才没有打你啊。”
“是他让那个人打的。”苏雪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看着马大鹏,表情里全是委屈。
马大鹏在一旁脸涨的比猴屁股都红,刚才的得意劲儿早已荡然无存,呆呆地站在那里,模样活像一条干瘪的死鱼。
沉默了一会儿,马大鹏缓缓走了过来,瞅了瞅苏雪,咳嗽了一声,吞吞吐吐地说:“苏雪,都是我不好,你,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你打死我都行。我肯定不怪你。”
我吐了口气,心想马大鹏啊马大鹏,你他妈真是一废物!一见女人就彻底没了本事,刚才不还张牙舞爪蛮有劲头儿的吗,一眨眼功夫就成了一泄了气的皮球。变化可真快!靠!
苏雪上前去狠狠地打了马大鹏几拳。说:“你个坏蛋!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你坏死了!”
马大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里全是忏悔,敢情是真准备让苏雪把自己打死,我最看不惯他这个孙子样儿。
友子说:“行了,大鹏也不是故意的,苏雪你就饶他这一回吧。以后他要再敢欺负你,不用找别人,我首先就不会放过他,怎么样,让他回家吧,都快十点了。”
苏雪看了看马大鹏,又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
马大鹏见让自己走了登时又活了过来,对苏雪千恩万谢,完了又赔了一大堆的不是,最后像个耗子似的仓皇逃离了做案现场。
友子拍一下我肩膀,“走了!她交给你。可别让人自己回家啊!”
我捶了他一拳,说:“烂人!这是我妹子,一个小区的,以前坐同一辆车。就住我们家对面。”
友子点点头,若有所悟,满脸不以为然地坏笑着离开了停车场。
从里面取出车子,已经九点五十,离放学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学校里空荡无人。风从道路两旁的白桦树间隙吹过,发出的低沉而枯燥的声响如同一位忧郁诗人的沉重吟唱。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这样的夜晚有一些深刻的冷。
经过校门口时,心中有一阵微小的漾动。我突然就想起了林小朵。想起她在灯光下的干净微笑,在夜晚的风里上下飞舞的白色裙子,以及头发上好看的蝴蝶结发卡。这一夜,她会因为我的不在而伤心吗?
路边楼房矗立。两旁万家灯火。一张张巨大的广告牌在夜色中孤单而寂静地站立着,像城市的人群。它们在叹息吗?它们在回忆些什么?我无从知道。
只有夜,还在义无返顾地延伸向黑色的远方……
等候你,在下一个写满微笑的黄昏
第四部分恋曲(5)
(2)
就像一场庞大游戏的开始,高考前的每一步准备工作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有人说,时间像条河。我无法明白的是我们究竟应该属于这条河的哪一部分。如果是河岸,生活对于我们是否已经注定一成不变,只能在一季繁华中守望着下一季的干涸?如果是水珠,我们的未来最终又将去往何方?
这样的问题不时有人提出。却永远没有人回答。
不要企图寻找原因。聪明的人经常是傻子,愚蠢的人往往更接近生活。
让我们安静地做一个愚蠢的人。
随着传说中那条河流的推移,我发现我们每天须要解决掉的各种试卷正在以等比数列的形式不断增加。与此同时每个人的脾气也都在一夜之间变得暴躁不安。就像一场精神炼狱的不期而至。高三的生活被设计成一颗未设定时的炸弹,任何一点微小的触动都有可能让我们的世界在一瞬间倾塌。
今天的物理课。当我们那个已如明日黄花的物理老师穿着条无比蹩脚的裙子扭着更加蹩脚的步子如一只翩跹的鸵鸟般走进我们教室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自己身后的一张桌子在地上迅速移动了一段距离继而发出一声尖锐的划响——
吱!!
我的耳膜在那一刻紧张地颤抖了一下。全班人的心骤然紧缩。
我们的物理老师一如所料地回过头来,双唇因气愤而颤抖不止,上帝赐予的那张为人师表的脸此时却阴得如同一只晒干的茄子。
“谁干的?”她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嚎叫了出来。“不愿学就给我滚出去!”
我惊讶地舒了口气,无法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女人骂起人来怎么会有这么扎实的底气。她的语调中蕴含着某种无比惊人的力量,就像物理学中讲到的可以穿透碎石的超声波。我真切地感到整幢楼都在她的叫声中轻微颤动了一下,继而头顶开始哗哗地掉屑。为了搞明白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我花掉几秒钟的时间绞尽脑汁胆汁全身各种体液苦苦思索,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可能是故意根据波长公式调整了自己刚才的发音频率以使发出的声音产生了某种震慑人心的轰动效果。
教室里一片安静。从前排到最后每个人都已因内力不足在刚才的那声“少林狮吼”中壮烈死去。传说受此招而死死相往往很不雅观。我为了避免自己的死相过于难看从夏衍那儿借来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不是已七窍流血。结果发现没有。这才把镜子还给夏衍,然后放心而死。
不幸的是我们的物理老师见一招不奏效紧接着又发了一招——
“我不教了!”
然后大脚一转拉开门一步迈出“哐”地甩门而去。
毋庸置疑,我们的楼房只好再一次颤动了一下。我只好再一次联系物理实际把这解释成传说中的“共振”(你瞧我是多么热爱物理)。然而就在大家陆续准备复活的时候,我们的物理老师猛然推开门又冲了回来。
“我来拿我的包!”她吼道。
我眨了眨眼,发现刚才部分死得不彻底的人这次终于彻底郁愤而死。
“我的幸福是一●黄土/无风的月夜/长草突然晃动/纯洁的纸钱飘落山冈…”
坐在椅子上,听着前台播放的张信哲的那首《想我的理由》,席阳一边懒散地闭目养神嘴里一边吟诵着这首名为《月夜》的小诗。我万般无聊,吧咂着口里的吸管,转过头去看我们身后的两位长发美女。
说来也怪,在这样煽情的气氛里我却丝毫打不起精神。妈的这真令人郁闷!这两天的非人生活把每个人折磨得都快疯了。据说这种接近癫狂的状态就是什么“考前综合症。”我笑得满屋子起灰。
现在是晚上六点。咖啡馆里灯火通明。前台有个长得很像周润发的帅哥正怀抱着把吉他,紧皱眉头深情地弹唱;他的身后贴着表情夸张的艾薇尔,一只大手仿佛要撕破黑暗中的一切恐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