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宾馆,晚上出席龙兴的酒会,如何?”
一连数日雨意潇潇,让人感觉晴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巴立卓等人分别看
了两家公司的接入网试验局,一个在上海郊县一个在浙江台州。由于回去要制定
网络改造方案,巴立卓特意带上了计划建设部的小卢。小卢头一次和领导出差,
兴奋异常也殷勤备至。在天威和龙兴两家公司超乎预想的热情接待下,许维新感
慨颇多,“竞争是好啊,没想到咱们乡巴佬竟成了香饽饽。”
巴立卓说:“竞争是美,但竞争也真残酷真无情。帅哥美女见面,不是眉来
眼去的一见钟情,反倒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令人扼腕叹息。”
“这两家的人员素质都棒,个个高校毕业,全都顶呱呱的。”
巴立卓说:“别看他们有求于我们,可人家都是金领,都靠高薪养勤啊。”
“挺好的两家公司非得像斗牛似的,拼来杀去的,可怕。”
巴立卓说:“那天我在飞机上看报纸,有一篇散文叫《感谢你敌人》,说的
是动物因为天敌的存在而变得机敏强健,倘若缺少了天敌就会养尊处优,渐渐地
变得不堪一击。”
许维新似有同感,“你是说我们邮电行业吧?独家垄断,没有竞争?”
巴立卓指了指车窗外的景色,外面正在下雨。“刮风下雨的日子当然令人沮
丧,可是雨中的浪漫、雨中的神奇值得喜悦;雨过天晴的清新,也值得期待。换
一种思路去看世界,心胸就会豁然开朗。”
许维新知趣地笑了,“你是拐弯抹角地批评我们县局了,你说我们目光短浅
保守狭隘,是吧?”
巴立卓并不否认,“从珠三角、长三角等地的经验来看,只有超前建设才有
大发展。史局长心里的一本账很清楚,省局政策倾斜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全地
区换回四千万,论到你们县也有上千万的资金,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别看我提意见,该干还得干,回去我就向史局长检讨,先跑线路设计,预
埋杆路,等到庄稼一收就大干。”
巴立卓同意,“咱东北的节气不饶人,秋收之后的外线施工期顶多只有两个
月,所以各环节都要谋划好。回去加紧完成组网方案,早点报省局会审批复,早
点进行设备选型招投标。”
小卢插话:“六十八个支局的接入网组网方案也有了大体轮廓。光缆传输条
件具备,只需要考虑设备配置。”
巴立卓说:“虽然我们现在垄断经营,其实也有天敌——时间。抓不住发展
的机会,可就过这村没这店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许维新等人本想放松放松的,很想借机去黄山转转,一听巴立卓这样说,都
不得不打消了游山玩水的念头。
归途辗转,巴立卓的脑海始终萦绕着天敌这个字眼。过去柳鹏和宋大架是一
对天敌,而现在史群和蒋对对也是一对天敌。按理说,农话设备的选型该由总工
程师负责的,但史群偏偏不让他插手。撇却从前的积怨不说,史群当选为全国劳
动模范时,蒋对对私下乱发议论:不好好当局长,和工人群众争什么劳模?这话
很快传到史群的耳朵里去了,史群对蒋对对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虽然表面上,
史群还是客客气气的,蒋对对也毕恭毕敬的,但他们貌合神离,连同床异梦都算
不上。
真正同床异梦的是他和孔萧竹。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夫妻共枕眠,可他感
觉孔萧竹是自己的前世仇人,愤恨不平追到了今生。孔萧竹越来越有主见了,从
来不会让巴立卓赢的,她像任何女人一样容易多愁善感,又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谦
和柔软,她已经不知温柔为何物了。孔萧竹一再否认女人的幸福是男人赐予的,
在她的理解中,依附于男人的女人一定是可怜又可悲的。孔萧竹曾经表示,随便
你巴立卓如何飞黄腾达,我自食其力决不会仰你鼻息。
有关男人和女人,从古至今道不完的话题,男人找哪个女人还是女人跟了哪
个男人,完全是命运的那双手在主宰。巴立卓诧异,怎么不早点遇上林紫叶呢?
为何偏偏碰见的是孔萧竹?他现在无法抑制地反感孔萧竹,厌恶她的冷言冷语厌
恶她的歇斯底里。且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仅仅出于同学的朴素感情,他们不该
成为天敌啊。这是为什么呢?巴立卓越想越难过,在心底里暗自发出了诗歌式的
感叹:命运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星期五晚上,巴立卓赶回了松河。家里黑着灯,孔萧竹和儿子都不在。巴立
卓就给孔萧竹打了个电话。孔萧竹出差在外,她还在闹情绪,态度很不友好,极
其夸张地哎呦了一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来惦记我们娘俩了?
“请不要误会,我只惦记儿子。”
“别演戏了,你巴立卓会惦记儿子?”
“我有必要骗你吗?”
孔萧竹又是一阵冷笑,“能够完全成功的巨大欺骗,只有在夫妻之间才能发
生!”
巴立卓不想吵架,何况他对女人的恶劣的态度早有精神准备。“巴奢在哪里?
不是放暑假了吗?”
“你是真关心,还是假惺惺?”
巴立卓到底没有把持住,厉声道:“孔萧竹!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萧竹淡淡接了句:“没什么意思,孩子交给霍芳带几天。”
巴立卓不想废话,啪地一声搁下了电话。看看表已是九点半了,翻了一通号
码簿,找到了王二美家的号码,打过去,是霍芳接的电话。
“辛苦你了,我去接巴奢吧?”巴立卓的声音不能说是讨好的,至少是热情
的。
霍芳说:“算了,都什么时候了,孩子早就睡了,别再折腾感冒了。”
巴立卓一想也是,就想收拾收拾休息。电话响了,霍芳说:“巴哥,你要教
育教育二美了,他赌瘾又犯了,现在成天连夜地打麻将,而且输多赢少。我找他
根本就不回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巴立卓本不想管这些闲事儿,可是人家霍芳替自己照顾孩子,他也就不好回
绝。王二美的手机关了,巴立卓改为汉显传呼,嘱咐寻呼小姐连传三遍。王二美
终于回话了,问:“巴哥,你找我有急事儿?”
话筒里传来了清晰的麻将声,哗哗哗的突然又停下来。巴立卓命令:“别玩
了,赶紧回家!”
王二美不敢公然顶撞领导,含含糊糊地说打完这圈就走。巴立卓忽然改变主
意了,“你嫂子出差了,你来我家陪陪我。”
隔了很长时间,王二美才来。他进门就找吃的,看来是饿得不行了,还得劳
驾巴立卓烧水煮方便面。
巴立卓最近才听说,王二美买了架钢琴。真可笑,斗大的字写不了一筐的家
伙居然附庸弄雅。王二美和霍芳的孩子,已经读初中了,功课那样紧,哪还有闲
工夫学习新手艺?王二美出手阔绰,值得怀疑。巴立卓开始旁敲侧击:“你以前
不是象棋高手吗?”
“象棋太费脑子了,没劲。”
“那怎么不去练钢琴?音乐是门高雅的艺术。”
王二美闷头吃方便面,头也不抬,“那玩意儿,纯粹是摆设。”
看王二美蔫头蔫脑的样字,估计是输了。巴立卓就问:“你今天又输了吧?”
“本利平。没输也没赢。”王二美心里嘟囔了一句:怎么都寻思我输呢,我
赢的时候咋不说呢?
巴立卓当然能看出他的表情,说就是一天赢一万也别玩了,听说因为这个问
题你和霍芳老是吵架?现在你选个时间吧,什么时候戒掉麻将?明天还是明年?
王二美显得不太情愿,嘀咕:“今天不是周末吗?现在休大礼拜天了,不玩
玩干啥去?”
“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一的休息日,你准备都用来耍钱?”
王二美避其锋芒,“是不是霍芳那娘们儿告状了?”
巴立卓正色道:“消遣娱乐也该有个度,适可而止吧。如果你实在不想戒的
话,我提醒你只和本局职工玩玩,不许到外面去。”
王二美点头以示同意,其实他顶不乐意和本单位的人打麻将了,一方面嫌不
保密,另一方面嫌码小,五块八块的干磨手指头不够刺激,即使赢了也没成就感。
巴立卓了解王二美,知道他肚子里有几条蛔蛔虫。便直击要害,听说你最近
花钱大手大脚,不光是打牌赢的吧?熟人托你办电话,上千元的初装费交在你手
里,有这事吧?你拿了人家的钱吃喝玩乐,然后拆东墙补西墙?
王二美有些慌乱,低声:“有的地方没线没号的,电话装不上……”
“这不是理由,花用户的钱真缺德!何况他们还都是你的熟人,占亲戚朋友
的便宜于心何忍?”
“我又不是不还,等线路到达了,就帮他装上电话。”
巴立卓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改了个话题。“今年的农话任务特别
重,工程要忙不过来了,所以我想把你抽调出来,也好叫你赚点儿钱。”
王二美的眼珠转了转,“干工程可以,我要挑头当队长。”
巴立卓笑,“想不到二美兄弟不仅麻将上瘾,官瘾也很大啊。”
王二美忿忿不平:“不为别的,就瞅霍芳那得意劲儿,我都得当个队长,好
杀杀这娘们儿的威风!”
巴立卓打了个哈欠,“你就在我这里住吧,别回去和老婆口角了。”
王二美连连摆手,“那可不行,你家收拾得这么干净,我不敢住。”
巴立卓一想也是,自从母亲被气走之后,家里好几年没外人留宿了。孔萧竹
很爱干净,要是知道有别人呆过,肯定会把全家的被褥都拆洗了。巴立卓就不再
勉强,目送王二美高大的身躯晃出门外。
第二天早上,巴立卓去霍芳那里接儿子。巴立卓发现巴奢的眼角处结者血痂,
但他没吭声,直到下了楼以后,才问儿子是怎么回事?
巴奢说:“叫陈可给打的,他把我摔倒了。”
“多玄啊,离眼睛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