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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巴立卓开心,小龚说起了刚听来的顺口溜儿——邮政穷,人人脸上带笑容;电
信富,花起钱来没有数;移动成立晚,个个像大款;联通不简单,横着走路脸朝
天。
巴立卓没有像往日那样开怀大笑,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司机,不知道他
在想什么。小龚乖巧,蹑手蹑脚的收拾收拾,带上门走了。
空前的冷寂包围了巴立卓,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只能打开电视机,把
声音放得很大,似乎这样就能驱散孤单的长夜。他歪在沙发里,无精打采地看着
电视节目,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猛地电话铃声大作。
“喂?谁呀?”话机里没人说话,他听到的是熟悉的呼吸声,“紫叶,你快
说话!”
话筒里拖着女人的哭腔,“我的螃蟹不见了。”
“不是在鱼缸里吗?”巴立卓好生奇怪。
“爬出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在家里翻了个遍。”
巴立卓不知道怎样回答女人,“怎么会呢?怎么……”
“我下班晚了,回来就发现没有了的,”话机里传来真切的哭声。
巴立卓很疑惑,一向沉稳的林紫叶怎么变得神经兮兮了,他柔声细语地安慰
女人:“你要是真喜欢,我派人给你买上一筐!”
“呜呜呜……”女人还是在电话里抽泣。其实,林紫叶还不懂得这样的道理,
没有人值得自己流泪,值得流泪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流泪的。
“丢就丢了吧,不值得哭鼻子。”巴立卓说。
“完了,我害怕。”女人沮丧地啜泣,“恐怕,我和你结不上婚了。”
邮男电女(34)
33、闹心的唐僧肉巴立卓的脾气变坏了。他原来是个笑弥陀不笑不说话的,
现在瞅谁都像欠了他的钱似的,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从前做副职时老觉得憋屈,
天天盼着坐上头把交椅,如今做了一把手又处处难受。杂七杂八的人没完没了的
请示汇报,扯皮事麻烦事闹心事层出不穷,难有片刻的安闲。不知不觉中,他的
脾气像更年期的妇女,说翻脸就翻脸,中层干部都怕他,只有梁菁菁发自肺腑地
称赞说,咱局长工作多有魄力啊。
梁菁菁办公室的门整天大敞四开,谁也别想偷偷摸摸地溜到巴局长那里去。
梁菁菁甚至有了一种特殊的敏感,足不出户就可以知道对面办公室的情形。虽然
巴局长的门关着,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但她能感觉到巴立卓是在会客,还是在批
阅文件。
对于巴立卓来说,最费时的事情就是外出参加会议。好在梁菁菁已经学会了
甄别,大体知道会议重要不重要,该不该一把手参加。有些会议一把手是可以缺
席的,比如安全生产、计划生育、达标创奖等电视电话会议,再比如地方部门召
集的形形色色的通报会表彰会。这些一般性的会议副总经理去点点卯就可以了,
一把手大可不必御驾亲征。但是有些会议,巴局长是千万千万不可以缺席的,比
如上级领导听取汇报或者有关资金安排的会议,若是缺席了就太不讲政治了。
梁菁菁的进步很大,仍经常横遭训斥。每当巴立卓批评她,梁菁菁总是很受
用地听着,仿佛挨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哪天巴局长忘了评点她几句,她会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少了什么重要东西。巴局长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和接
见不完的人,故而感叹自己不自由,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梁菁菁听了深感责
任重大,更加坚定了为他分忧减负的决心。经巴立卓的提议,秘书小卢被提拔为
办公室副主任,这使得梁菁菁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不能不加倍努力。
这天下午,巴立卓去市里喝酒回来,拔掉了座机关掉了手机,吩咐梁菁菁谁
也不许打搅自己。刚躺到套间里的床上休息,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开始还以为
是用户闯进来投诉的,后来争吵声越来越大,巴立卓有些火了。走出来一看,原
来是师傅和邓闻被挡在了门外。巴立卓一边呵斥梁菁菁无礼,一边笑容可掬地拉
起了师傅和邓闻的手,真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师傅有些拘谨不安,他环视着美仑美奂的办公室和宽大得像一铺炕的老板台,
那神情就像是南美土著忽然到了纽约。邓闻也感慨,见小巴局座比见皇上都难。
巴立卓马上道歉自己和老同志沟通联系的不密切,还再三表示,你们可以随时随
地地找我小巴的。
邓闻这才说明了来意,他俩要代表提前退养的职工讨还公道。他们算了一笔
账,每个人至少损失了两万元。如果不是当年省局政策的误导,他们十几个老同
志是断然不会提前回家的。巴立卓作了这样的答复:你们提前内退买断是邮电分
营前的事情了,我这边现在是电信局,没法代表原邮电局说话的,何况省局也已
经解体了,分别变成了邮政局、电信局和移动公司。
师傅在一旁叹气,好好的日子分什么家,搞得乱七八糟的。邓闻说我们不管
你们怎么分家,反正我们生是邮电的人死是邮电的鬼。你们电信的人最多,楼也
最高,我们不找你找谁?大家伙气不公,凭什么把我们老同志骗回了家,眼看着
在岗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师傅也说,好歹你是我的徒弟,你就忍心看着我上当吃
亏吗?
巴立卓百口难辩,解释不清还不如冷处理,能拖几天就几天,“等我问问省
里头的意见吧。”
巴立卓当时是和颜悦色的,倒不是轻诺寡信和漫不经心,而是确实没有当回
事。第二天,师傅和邓闻率松河地区提前退养的职工杀奔了省城。巴立卓接到限
令接人的电话时,上百名老同志已将省局围得水泄不通。巴立卓这才醒过神来,
原来师傅和邓闻来找他,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他们早就串联好了这次群体上访事
件,而且是全省范围的大串联。
巴立卓不敢怠慢,立即带了两辆面包车勤王救架。到了省局一看,老迈的邮
电男女们身穿邮电制服,整齐划一地坐在大楼的台阶上,绿压压的一大片恍如苍
凉的秋色。在声势浩大的上访人群里,巴立卓好不容易找到了师傅,在午后刺眼
的阳光下,师傅的头发全白晶莹胜雪撼人心魄。巴立卓和师傅谈判,“跟我回去
吧,您的四个孩子可都在邮电系统啊,你得为他们着想。”
邓闻等人冷眼旁观。师傅不想当“叛徒”,昂然作答现在不兴株连了,你还
能灭了我九门怎的?巴立卓哭笑不得,说师傅你还没吃午饭吧?先休息休息,有
话慢慢说。
师傅眼角微微泛红,“你说了不算,你还不是省里的头头。”
巴立卓拍胸脯,“在松河老邮电的圈子里,我说话还有份量吧?您要是还认
我这个徒弟,就跟我走。我请您和大家伙下馆子去。”
梁菁菁等人也叔叔阿姨地叫着,千哄万劝地把邓闻等人拉上了车。巴立卓默
默清点了松河局上访的人数,正好十八个。上访的老同志又饥又渴,进了饭店饱
餐了一顿。归来的路上,巴立卓陪着师傅坐在面包车里,小龚开着“巡洋舰”空
跑了一趟。
闹心事儿层出不穷。次日刚上班,巴立卓就看到了松河日报上的一则消息。
标题和文章都很醒目,足足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巴立卓看得满屁股生疮,一针
针刺来地疼。
家住铁东的李先生,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当他兴冲冲地第一次在家接听首
个电话时,听到的却是催费电话。李先生纳闷,自已刚装的电话还一个未打,
“欠费”竟然高达一百多元,正当李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家的电话就被电
信部门停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记者署名又是李纤雨!他将报纸摔在了案头上,正要叫许维新来商量商量,
就见梁菁菁敲门禀报,有个女记者求见。
巴立卓气不打一处来,冒出一句:“带李玉和!”
“想不到巴局长还很幽默呢,”李纤雨循声而入,笑嘻嘻地说:“我可不想
当李玉和,但不反对你把我看作李铁梅!”
巴立卓起身,“失敬失敬,李大记者大驾光临,兴师问罪来了?”
梁菁菁沏了杯茶,悄然退下。李纤雨俏皮地开口:“还请巴局长体谅,我是
跑经济新闻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我们欢迎舆论的监督,可是你还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核实之后再口诛笔
伐。”
李纤雨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篇稿子,轻轻地搁在桌子上,“这是记者追
踪,请审阅。”
巴立卓接过来看了看,概要如下:为了弄清究竟,记者来到了松河电信局铁
东营业厅。据负责人介绍,电信部门对于一些旧号码进行重新放号,按规定必须
要对该号码冷冻六个月,放号时必须清空所有费用,像李先生的初装电话一个未
打,就遭遇停机,系电脑放号员的失职误操作所致。该负责人承诺,他们将尽快
开通李先生的电话,除了话费清空外,还将在月租和话费上给李先生造成的损失
给予补偿。
松河电信局巴立卓局长表示,要严肃处理并举一反三地查补管理漏洞,保证
此类错误不再重演……
巴立卓又气又笑:“看来你不是上香的,而是来拆庙的。”
“不打不成交嘛。这次你的职务是局长,没错吧?”
“李大记者,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劳心费力穷追猛打?”
“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公信即为媒体的生命力。”
“问题只在于你有话语权,可以左右视听。”
“早就想来拜访巴局长了,但我听说你们一直在忙着分家,所以不敢打扰。”
巴立卓冷冷道:“说吧,你还想怎么样?”
李纤雨又是莞尔一笑,办报纸不只是为了主持公道,办报纸是为了吸引公众
的眼球,好让大家喜闻乐见,好叫商家来打广告。所以报纸是否公道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否吸引读者。我越来越发觉,电信业是一个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