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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轻笑,便躺到另一张床上,慢慢的也睡着了。
半夜时分,林紫叶被弄醒了。她听见巴立卓说:“来,把你的手给我。”
两张床上伸出来的手轻轻地握在了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林紫叶说:“你抱抱我好吗?”
巴立卓上了女人的床,贴在她的耳畔,“紫叶,我们在一起。”
林紫叶摇头又点头,她无法搞清自己的情绪,不知是快乐还是伤感。
巴立卓拧开了壁灯,再次承诺:“紫叶,我早晚要娶你。”
“你和孔萧竹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就一点情份也没有?”
巴立卓说:“我被她折磨得痛不欲生。你们女人苦恼了,可以哭一哭闹一闹,
我的煎熬和谁去说啊?”
林紫叶紧紧地搂住他,仿佛生怕他跑掉似的。女人啊,本来想给自己留一条
后路,可总是不由自主地给爱人留一条后路,自己剩下的只是漫长无望的幻想。
林紫叶忽然想起了一条短信,女人这辈子挺难: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
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
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吧,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吧,说你没女
人味。自已挣钱吧,男人望而却步;男人养吧,说你傍大款。生孩子,怕被老板
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总是进退两难。
巴立卓忽然说:“我别无选择地爱你。”
林紫叶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听那有力的心跳,低声说:“你知道,爱对一个
人的责任有多重吗?”
“我不管这些,我想和你白头偕老,这就足够了。”巴立卓摸着女人的头发,
还孩子似的说:“紫叶啊,我有个新想法,我们八十以后去看黄山。”
林紫叶无限向往,皓首白发时,还相依相偎,该多么了不起啊。爬不上黄山,
就坐在山下仰望,多么美好的夕阳红。
巴立卓忍不住笑了“夕阳很美也很残酷。比起世界的广阔,个人的一切实在
微不足道。”
“我不管你伟大还是渺小,我只要你给爱一个名份,越快越好!”
巴立卓却所问非所答:“我们还有一项选择,退休之后云游四海,一路走下
去。谁先死了,另一个人背着他的骨灰盒继续前进。”
林紫叶捂住了男人的嘴,“我们谁都不死。就在路上,挺好。”
深夜的花香更加浓烈,让人疑心这一切都是错觉。女人沉浸在巴立卓的怀抱
里,听那熟悉的心跳和撩人的喘息,时光恍然倒流回德国之夜。她轻轻推开男人,
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一一叠好,她知道该做什么。又是一番刻骨铭心的缠绵,
女人酣酣地睡去。她梦见一颗种子悄然飘落,迅速生根发芽,却始终没有开花。
走出桃仙国际机场,骤感凉气袭人。路旁的白杨、垂柳已黄叶斑驳,活像年
老色衰却仍然自以为青春尚在的女人,让人心生怜悯。
小龚报告:“这几天马元副总一直找你呢,说你的手机未开。”
巴立卓迅速回归工作状态,拨通了马元。他得到的是坏消息,国庆节这几天,
许维新那边没休息,把发电厂、市医院几家集团客户抢跑了,松河网通流失了一
千多台电话。
“那你们干嘛吃的,怎么不采取措施?”巴立卓恼火之余又感到奇怪:许维
新的动作好快,最后一公里的接入部分是怎么搞的?是谁帮他们布放的光缆?
马元可不想承担责任,“你可别生气,是家贼干的!”
“哪个吃了豹子胆,竟敢吃里扒外?”
“还能是谁?我要是说了,影响主实业关系。”
彩云之南的浪漫转瞬回到了现实的严峻。全国的电信价格战如火如荼,惟有
京沪两地按兵不动,成了价格高地。固话业务不断衰减,最挠头的是不对称管制,
电信、铁通的月租费低于网通一大截。且不说资费下调须经上级批准,以现有五
十多万户电话和小灵通计算,如果跟进下调资费,全年将减收三千多万元;如果
不下调资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市场份额一步步被蚕食。这是一种两难的境地,
好比老羊捆在案头上——割肉是死,不割肉也是死。
巴立卓越来越厌烦开会了,遇事总爱一个人说了算,他习惯了一言九鼎的那
种感觉,副职基本上都是传声筒或复印机。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召集一次办公会
了。巴立卓冲着梁菁菁大动肝火,你们实业公司穷不起了?居然帮着许维新来打
我?一下子改网了上千户,你能负得了责任吗?
梁菁菁辩解:“巴总,我们实业公司要吃饭的啊。你不指示我们——依托主
业求生存、面向社会求发展吗?”
巴立卓一拍桌子,“屁话,完全是屁话!”
梁菁菁万分委屈,不管不顾地想把话说完:“主业的工程吃不饱,还长期拖
欠工程款。上边明令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欠,实业公司两手空空的,不找点工程
就要饿死了。移动、联通、电信,谁给钱就给谁干活。”
巴立卓脸一板,下令从今往后,电信、铁通的线路工程一个也不许做,他们
开展的是同质业务。“我不希望有人内外勾结,乱我阵脚!”
邹宽想当和事佬,就说南北分拆后的投资水平锐减,事事都要报省公司审批,
市场的响应能力、应变能力不升反降。电话网最后一公里存在着不正当竞争行为,
许维新他们明目张胆地给住宅开发商送钱送物,签订排他性的协议,阻拦我们的
线路进入。
马元满腹牢骚,说固话是不折不扣的夕阳业务。人们打电话都习惯使用手机
了,要不是还有宽带上网的功能,座机恐怕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联通倒是全业
务公司,但人家不屑介入固定电话,道理很浅显:固话没赚头。而其他运营商,
卖醋的只能卖醋,卖酱油的只能卖酱油。醋一降价了,酱油也跟着倒霉。
梁菁菁不太懂业务,只能很直观而笼统地发表看法,还是移动的业务好,叫
人看了眼馋。
形势明摆着,移动方面推出了手机银行、手机证券、手机杂志、手机支付、
企业短信、信息点播等花样繁多的业务,再加上电信和铁通的宽带,联通的无线
上网,巴立卓深感腹背受敌。空谈无益,现在急需的是具体措施,他言归正传:
“我过去一直反感全员营销的,这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既伤敌人也伤自己。但
是,现在别无选择,除了全员营销再无利器。和移动、联通、电信、铁通相比,
我们的劣势在于人员多,优势也是人员多。把任务分解开来,不分前线后方,从
我开始人人有份,一律和工资奖金挂钩。你们抓紧弄一个方案出来。”
邹宽插话:“现在的职工怨声载道,越分家越难,压力越来越大,钱越挣越
少……”
邹宽是省公司下派干部,巴立卓总要给面子的,他忍住了火气,“业务发展
不好,挣不回来工资总额,拿什么发奖金。再这么一路下滑,松河网通有喝西北
风的危险!”
马元一肚子心事,看了看梁菁菁,好像她是自己同盟。梁菁菁心里有气,狠
狠地剜了马元一眼。
邹宽擅长于理论,此时正是发表见解的好机会,老邮电沿袭下来的平均主义
思想根深蒂固,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大家合作得挺好,现在拉开了档次,结果
各顾各的,甚至相互拆台……
老邮电那样吃大锅饭,省心省力省事,谁不喜欢?问题是,现在全方位的竞
争格局下,人力资源是活的要素,薪酬必须具备激励人才的功能。只有存在差距,
才会有激励作用。否则就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一样了。至于中层管理人员的奖
金系数,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可稳住了骨干,一线、一般员工收入必然越来越
低,必然有怨气。即使是秘密发放,也存在负面影响,这也是一种进退两难的境
地。想到这里,巴立卓淡淡说了句:“职工有意见可以理解,尽量疏通吧。”
梁菁菁撒娇似的发言了,但很不合时宜:“实业这边的中层也有意见,说是
后娘养的,活该比主业的系数低一级。”
巴立卓认为,原中国电信的招数在新网通这边行不通,实业公司有无存在的
必要很值得商榷。“实业公司没有造血机能,不是和主业算小账,就是挖主业的
墙角。”
梁菁菁又遭一番抢白,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最可气的是,马元居然幸灾乐
祸地笑了。梁菁菁想都没想就举报:“据我所知,马副总手下有不少职工干私活
的。”
气氛骤然紧张,众人都去看梁菁菁。这女人华衣浓妆,头发盘在脑后,摆出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梁菁菁说:“不少营业员代卖其他运营商的电话卡,吃回
扣。”
马元急了,声明不是不少而是极个别,已经严肃处理了。
当领导不要怕下属闹矛盾,就怕他们一团和气。巴立卓既要挖空心思地研究
竞争对手,也要密切观察部下之间的关系,梁菁菁与马元的摩擦正中下怀。他理
了理稀疏的头发,“拜托各位了,让我的血压降一降吧。”
梁菁菁惟有傻笑,做出很心疼领导的神情。马元不服气,嘀咕:“卖卡的,
还有实业公司王二美!”
巴立卓又是脸一沉,指示道:“联通、电信还有铁通的IP长途电话,在我们
的网络上滋生蔓延,是不是要限制限制了?不要事事都等着一把手表态,急事急
办,商场如战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巴立卓的嘴大,班子成员只有惟命是从,谁敢与之争辩?
邹宽、马元和梁菁菁垂头丧气地走出会议室,三人不理不睬地摁了电梯键,两部
电梯或上或下,就此分道扬镳。
又是一个清晨,我弟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辽海花园,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巡
洋舰”的去路。
车窗慢慢落下,巴立卓的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