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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看,当年的邮电职工都解决了住房,也很了不起的。”
汽车驶过一个街口,街边排满了甩卖旧货的摊位,彰显城市开发建设的热浪。
松河这座像手掌一样熟悉的城市,充满了动荡和焦躁,它似乎永远都在打墙拆楼,
永远都在挖坑修路,永远都在川流不息。今年市政府大兴土木,老城区改造的力
度很大,要彻底消灭棚户区。对其他电信运营商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时机,
正可以建设基础网络。移动方面的光缆一铺再铺,在光接入层面后来居上。可对
于老电信企业来说,不仅原有的管道线路都要改迁,而且还要建设新的接入网,
资金从哪来啊?
巴立卓很粗鲁地说了句:“操!现在知道穷日子是多么难了,可整整十年光
景,我误以为自己真是大款呢。”
邹宽说:“给省公司打的报告踢回来了,上边说投资的盘子已定,绝不追加
项目。”
王二美也犯愁:“线路跟不上,叫我们怎么去推销啊?”
邹宽说:“移动公司的实力太强大了,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才好。人家已从
领先到卓越了,电信行业已经进入新的一家独大的时代。”
巴立卓没说什么,他对松河移动的状况非常了解,去年霍达的利润就超额了
三千万元。基层企业烧钱无外乎三个途径:加速固定资产折旧,由十年改为五年
;加大广告的投入,大量补贴手机终端,套牢用户。再就是加大成本,前不久林
紫叶就添置了一辆帕拉丁越野车。强者亘强,富者愈富。就移动公司而言,老邮
电留下了好底子,房屋、基站和传输都是现成的。这些年埋头抓发展,管理手段
日新月异,不蒸蒸日上才怪。移动公司大打品牌攻势,以手机补贴和低资费来争
夺一切可以争夺的客户,实际是逼着其他运营商打成本的损耗战,凭借现金流的
优势压倒对手。巴立卓看过一篇论文,说小灵通的建设和运营成本是GSM 移动电
话的三倍。单单从这个角度分析,无论是价格还是服务,松河网通怎么打得过人
家?
王二美忍不住说:“紫叶嫂子那边真火,打一赠二的套餐,新入网交一百元
就能买到三百元的话费。”
“别老和人家去比!”巴立卓回头瞪了王二美一眼,恨恨道:“我再一次警
告你,你少和我唱对台戏!”
王二美吐了下舌头,紧了紧领带。
邮男电女(48)
47、割席断交?
孔萧竹终于同意离婚了,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突如其来的变化面
前,巴立卓眉头紧锁,好像在怀疑这个消息是否真实。
咖啡厅里灯光昏暗,柔和的曲子悠悠扬扬地飘了过来,那氛围能让暧昧的情
人多一份浪漫,让虚伪的商人多出一点真诚,让久违了的朋友多一份温馨。可此
时此刻,巴立卓却有一种类似梦游的感受。
孔萧竹上穿白色羊绒短衫,下着银灰色长裤,应该说是相当顺眼的,可到了
巴立卓眼里却有了森严壁垒的意味。这身打扮,很像电视剧里谈判桌上的女高管,
既沉稳知性又踌躇满志。她轻轻搁下茶杯,“你不是朝思暮想地期待这一天吗?”
“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何突然通情达理了?”
“主要是我比你有人性,我不忍心看你的心肝死去活来,我很想帮帮那个可
怜虫。”
巴立卓举了举茶杯道:“那我就替小林谢谢你了。”
孔萧竹哼了一声,“我想提醒你,请不要得意忘形,更不要自以为是!”
巴立卓说:“人的感悟要一点一点地升华,只有行到水穷处,才能坐看云起
时。不到那个地步,就没到那种境界。”
“巴立卓,这么多年过去了,油嘴滑舌的爱好怎么不改改?”
“我是在感慨你幡然醒悟,感激你孔总的大恩大德。”
“好好把握你想要的幸福,好好照顾你想要的女人!”
有人说过,在餐馆里看见一对男女目不转睛地互相盯着,那一定是情侣,否
则就是夫妻。而此时此刻,巴立卓和孔萧竹坐在茶馆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但他们是夫妻,马上就劳燕分飞的夫妻。
孔萧竹颇为伤感:“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走我的独木桥。”
“你不想提提什么要求吗?”
“当然,你还是儿子的亲爹。如果你不打算儿子改姓为孔的话,可以随时资
助,包括他的升学、就业乃至娶妻生子。至于我本人一无所求。”
巴立卓提议:“好像我们之间应该签署协议的。”
孔萧竹满口答应:“可以,你写好了,我来签字。”
“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巴立卓伸出手来,想和前妻握手致谢。
孔萧竹不为所动,巴立卓讪讪地收回手。女人还算优雅地用纸巾揩了揩嘴,
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为你殉情!”
巴立卓笑了,铁树开花似的在嘴角流出了一丝笑意。“如今殉情的人少之又
少,加之医学发达,所以人口有增无减。”
孔萧竹无心恋战,白了他一眼,拎起皮包就走了。单单看女人的背影还不难
看,脚步声里依然有着难忘的清韵。
离婚应该有一种沉重感,可巴立卓觉得他们的分手太轻了,轻得好像这婚还
没有离成。尽管如此,还是立即通知了林紫叶。不想,林紫叶淡淡地应了句:
“我正加班呢。”
巴立卓捂着手机说:“你们移动怎么老加班呢?又研究啥呢?”
“公司机密,无可奉告。”林紫叶正在开会密谋VIP 俱乐部和积分计划呢,
没功夫和巴立卓细说。
热脸贴了冷屁股,这是巴立卓始料不及的。开始还以为林紫叶矫情,但是在
随后的一个黄昏里,林紫叶明明白白地告诉巴立卓,她改变主意了。巴立卓简直
难以置信,女人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奇怪?
“紫叶,你不要这样做,人家会说我玩弄女性,是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
林紫叶质问:“你结婚只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不是因为爱情,虚伪不虚伪?”
巴立卓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就听女人抱怨:“我这个第三者当得好辛苦,
也好不光彩。我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捡谁的便宜。”
“请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在婚姻面前,情人是第三者;可是在爱情面前,不
被爱的那一方才是第三者。”
“爱情是陌生人变成情侣,又把情侣变成陌生人的游戏。我有些厌倦了。”
巴立卓满腹狐疑,“是我不好,还是你后悔了?”
“兼而有之吧,反正我不想嫁给你,至少是现在。”
巴立卓拍了拍脑门,故作大度地说:“女人真是地球上最复杂的动物,总爱
说反话,办反事儿。比如你提出分手,却期盼我能够挽留。”
林紫叶直言不讳:“我没有信心面对未来,特别是对你。”
巴立卓忽然笑起来,“紫叶,你不是想和我割席断交吧?”
“很难说,也许会吧。”
巴立卓轻轻拍拍女人的脸。林紫叶的脸依然清丽,只是那双眼睛的周围,多
了一圈淡淡的黑晕。巴立卓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不安的感觉,不好再啰嗦什么,便
起身去看窗外。楼下的白桦亭亭玉立,花丛粉粉紫紫,在夕阳美丽的余晖里,能
见到有蜜蜂颤动羽翼飞翔。他叹了口气,“天涯何处不开花,一花一花又一花。”
林紫叶在想,自己和巴立卓是安营扎寨的树,连根拔起会有一种伤筋动骨的
痛。女性无论传统还是前卫,骨子里还是希望以婚姻为人生归宿的。性和感情在
女人心里绝对是浑然一体的,有情有义的女人,哪能春梦一去无痕迹呢?女人无
论当时得到多么热烈的追求,也只是男人的一个陪衬。林紫叶不想做这样的陪衬,
假设离开巴立卓,她可以独立自主地活下去,但有些下不了决心。
月亮孤零零地挂在西天,巴立卓垂头丧气地从辽海花园出来,一点精神头也
没有了。而在昨天,他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呢。巴立卓心里像长了草,边走边想:
婚姻真是个深奥的问题,让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饱受磨难,甚至精神失常。与女人
相比,做男人真的很苦,千般难万般苦自己都不会去说,只因为他是男人。做变
性手术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由男变女。要是不想承受男人的苦,只需一刀把那“苦
根”断了,从此轻轻松松做女人。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巴立卓不禁苦笑起来。笑过之后,忽然发觉自己是那
样的孤独。此时此刻,他很想找人叙话,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虽然他的朋友圈子
很大,但世故虚浮者居多,除了互相欣赏就是互相利用,鲜有良师益友。巴立卓
就给柳鹏去了电话,汇报他离婚成功的消息。柳鹏已正式退休了,他建议这事要
向巫奎总经理报告,不要打电话,一定要面谈,说清说透……
耷头耷脑地推开家门,巴立卓扑进更浓重的黑暗里,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日光灯发出很尖锐的吱吱声响,光线一跳一跳的,把四壁照得惨兮兮的。去了趟
洗手间,扳开水龙头却发现停水了。巴立卓无精打采地躺到沙发上去,迷迷糊糊
地睡着了。他梦见自己乘坐一艘小船,在一条陌生的河上飘荡,没有月色也没有
星光,惟有奔涌不息的水声。
睡到半夜,忽听有人砸门。巴立卓跳将起来,一脚踏进水里去了。定睛一看,
水漫金山了,连拖鞋都漂起来了。赶紧关掉卫生间的水阀,再去开门。宋大架怒
目相向,想骂娘又不敢骂的样子,一扭头回家处理水患去了。余赫闻讯披衣过来,
动手帮着掏水。
满屋子都是水,脚下发出噗噗的声响,连饿死的蟑螂都从角落漂了出来,隐
隐中还有陈腐的味道。巴立卓这才发现家里乱得乾坤大挪位,菜刀竟然放在了卫
生间里,不知何时的剩饭还滞留在电饭锅里,生长起蓬蓬勃勃的绿毛红毛。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