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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院间,忽听外面有人气呼呼的打门喊道:“周林勋!周林勋,你给我滚出来!”
弄玉吃了一惊,猜测这莫不是周世子的相好来堵门的,只可巧把自己和四哥堵在了此处,真真恼火。
“此人乃燕王世子妃,有名的河东狮吼,但凡得知世子行踪不轨,非得把京城打出浪来不可。”谢冲在她耳边低声说。
弄玉扑哧一笑,只听那世子妃又在放声大叫:“周林勋,快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这臭屋子!”不由望向周林勋,见他脸色十分难看,竟上前来请求谢冲帮忙打发走她。
谢冲扬声笑道:“可是周夫人?我本当出来见之,只是身边有佳人相伴,未免失礼,这就免了。”
这话刚说完,弄玉便见一个绝色丽人从楼来走将出来,吃吃的笑,模样妖媚,身细恍若随风欲折,行动间环佩叮当作响,弄玉不由猜测,这人想来就是媚娘了,果然是个绝色丽人。
“我知他在这里,谢冲,你莫要和他沆瀣一气,他若再不滚出来,我非告到王爷面前不可。”门外的周夫人一面说,一面打门。
“这个小贱人,我要休了她。”周林勋气得咬牙切齿。
那媚娘咯咯笑道:“周夫人,奴家这种地方,你一个女人家是来不得的,趁早回去的妙,若被家中长辈知晓,怕是不好呢?再说,你家夫君并未在这里,你竟到这种地方来找丈夫,若是传了出去,恐名声有碍呢?”说完,便向谢冲道:“谢郎,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周夫人过来,怕是半日不能了结的,还请您和您家表弟从后门走吧!”
说完,便唤了丫头在前头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游秦淮河(三)修
两人出得门来,又去了夫子庙闲逛,走出大门时,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
弄玉见门前摊旁有老者卖伞,谢冲便掏钱买了一柄油纸雨伞,撑在弄玉头顶,向来时寄马之所行去。
这时街上行人匆匆,不少人纷纷躲避檐下。
雨越来越多,不过一会儿,便如黄豆般大,落在油纸伞上,劈啪作响。
谢冲侧过头,见雨伞下,弄玉如玉般的脸上覆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比起平日多了一种飘渺之感,而那长长的睫毛下沾了几颗圆圆的细小水珠儿,随着睫毛抖动而摇摇欲坠,他心中只觉被一股异样之情充盈,恨不得此路漫漫,而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
弄玉若有所感,抬头见谢冲目光灼灼,脸上微微一红,问道:“四哥,怎么了,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谢冲笑道:“现在雨势太大,这般回去,非把衣裳淋湿不可,你是个女儿家,身子单薄,不如到前面酒肆坐坐,待雨小些,再回去。”说完,便拉起她朝一旁的酒肆行去。
走进酒肆,两人找了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红茶,弄玉见这竹屋虽十分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不过五六张茶几,客人也不多,倒是个怡人的所在。
又见谢冲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便知刚才他定是只顾替自己挡雨,心里竟然涌满了甜蜜。
两人及进来,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来两人气度不凡,不用猜便知出身富贵,特别是谢冲,至进来,便紧皱眉头,到了座位前又用手帕擦拭,众人瞧见他那厌恶的神情,估计乃世家子弟嫌弃粗陋的通病;二来两人长相标志,特别是那矮小公子,五官细腻,比女子还好看,只偶尔动静间有些妩媚之气,真真雌雄难辨。
谢冲把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冷哼一声,眼光一扫,众人只觉那眼神锋锐如刀,强悍得不敢对视,皆打了个冷颤,慌忙别开头。
“四哥,那周世子是何人?”弄玉突然开口问。
谢冲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为人风流,你最好莫要与之相交。”
弄玉扑哧一笑,说道:“四哥莫不是误会了?我见四哥与他交好,却又好似有些顾忌,因此斗胆一问,怎地四哥扯到了其他?”
谢冲微微一笑,低声道:“周世子乃燕王嫡子,我虽与他交好,但有些时候各有各的政治立场,我们谢府一向中立,不参合党争,所以世子虽与我臭味相投,却不得不顾忌的原因。”
说得这般明显,弄玉纵使愚笨,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只听谢冲又说:“周世子的世子妃乃阳辅政的嫡女,先帝逝世后,世子无意救了阳小姐一命,两家因此交好,后来就结了亲。”
弄玉年前听得表哥同舅父谈及朝廷,也知道些情况,先帝驾崩前,令阳、彭等几位大人辅政,其中又以阳、彭为首,两人表面和气,暗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这两人,一人乃门生遍地,声势赫赫的朝中大臣,一位是辅佐三代帝王,手握重兵的异姓王,都不是皇族宗室,却都被先帝辅以重托,说不得就是为了防范燕王谋朝篡位。因早前有秘闻说这帝位本该由燕王继承,只是先帝使了手段,从弟弟手里夺取了皇位,奈何命运不济,不过坐了短短四五年,便名归黄泉,偏太子幼小,继位时只得六岁,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得不垂帘听政。在弄玉看来,若事实如此,燕王必定不会甘休,于是便与阳辅政联姻,共谋国事。
谢冲见她发呆,便伸手揪了揪她的脸蛋道:“想什么这么入迷?”
弄玉拍掉他的手道:“在外面四哥怎么也也动手动脚?”又想起早间画船里那个亲吻,霎时心跳飞快,喉咙顿时紧绷得有种透不过气来之感,不由偏头朝外看去。
一时听得外面笃笃笃敲击竹筒的混沌叫卖声,弄玉看去,见廊檐外一老叟正挑着一副扁担停到酒肆廊下避雨,那锅中还正冒出热腾腾的蒸汽。老叟长得干瘦,又驼背,满脸的皱纹,虽穿一件补丁衣裳,却十分干干净净,正用袖子擦脸上的雨水,店中掌柜却走出去,挥手嚷道:“去去去!老家伙,你这副模样站在门口叫卖,叫我还怎样做生意?赶快走,赶快走!”
老叟忙陪笑说:“这会儿雨大,掌柜让我避一会儿雨再走吧?”
掌柜不耐,皱眉道:“且到其他地方去,我这儿又不是专门给人避雨的。”
老叟只得挑了担子走,弄玉看不过去,她本来见到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要出外做生意,心里就十分不忍,这会儿见掌柜如此跋扈,一点儿也没扶老爱幼之心,腾地一下站起来,扬声道:“老人家,给我们煮两碗馄饨端来。”
众人唰的一下向她看来,那老叟顿时应道:“公子稍等,老朽这就做!”说毕,便放下担子,揭开锅盖,用筷子将另一担里的馄饨赶入锅中。
那掌柜颇有些不喜,只因顾忌弄玉两人衣饰华贵,举止不凡,怕大有来头,所以不敢反对。
谢冲扭头见之,便沉着脸冷冷道:“怎么,在掌柜店里吃一碗东西不行麽?”
那掌柜被谢冲这番做派吓住,哪里敢说不行,慌忙陪笑说:“公子哪里话?莫说不行的话,您就让我亲自下厨都行……我只怕那东西不干净……公子若有个好歹,却不是我的罪过了!”
谢冲冷哼一声,那掌柜只得讪笑着退下。
这会儿间,那老人便煮了两碗热腾腾的混沌端进来,众人只觉香气扑鼻,诱得人胃口大开,纷纷解囊叫买混沌。
这里谢冲接过一碗放在弄玉面前,说道:“赶快吃。”
弄玉忙说道:“多谢四哥。”却等谢冲掏钱付账后才执勺而食。
她向来食量不大,吃了小半碗便拭嘴不吃,静静闲看起酒馆来。
众人一直在旁偷眼相瞧,见两人十分有规矩,且吃相优雅,暗想不知是哪个簪缨门庭出来的芝兰玉树,端的是好风采,好教养,不觉十分仰慕。只又觉得那年龄小的男子说话声音有些娇媚,脸如美玉,心中不禁都想,这样一个尤物,怎地生成了男子?若是女子,怕不得人人倾倒!
谢冲三下两下把一碗吃完,看见弄玉还剩下无数,一面夺过弄玉的手帕揩嘴,一面问道:“怎地吃这么一点点?”
弄玉笑说:“本来食量就小,刚儿个又灌了一肚子茶,却是再吃不下了。”
谢冲笑了一笑,自然的把帕子揣在怀里,端过弄玉面前的混沌就着那汤勺就吃起来,几口吃完,竟叹说:“这碗味道竟与我那碗不同。”
弄玉两颊微红,暗骂谢冲流氓,谢冲见她一脸娇态,心里又升起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忙压住了,说:“雨势已歇,我们回吧!”
两人来至寄马之所,打马回府。
及至弄萧楼,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丫头在院里打理花木,见了两人进来,都忙站起来,一人支了支下巴,眼睛转动着递眼色。弄玉看见,便知东窗事发,心兀自乱跳。
谢冲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悄声道:“放心,有我呢!”
弄玉点头,暗想事已如此,慌也无益,只得随谢冲步入阶梯,刚掀开帘子走将进去,便见团团圆圆跪在堂上,祖母坐在炕上,嬷嬷正陪在一旁,下首位坐着父亲袁夫人,以及二伯母。
谢逸一见两人进来,而弄玉竟穿着男装,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两人跪下,谢逸冷笑道:“两位公子是从哪里来啊?”
众人想笑不敢笑,老太太不解,便问周氏此话何意,周氏便说三姑娘男扮女装。
老太太不气反笑,急令两人起来,唤弄玉坐到炕上,摸了摸她的衣服,笑问道:“听说你扮了男儿,从哪里来的衣裳?”
弄玉忙说道:“是借四哥的衣裳。”
老太太笑道:“冲儿身材高大,他的衣裳你如何穿得?”
弄玉抿嘴一笑,谢冲走至李夫人身旁坐下,笑说道:“老祖宗不知,那是我以前的衣裳,刚巧三妹穿得合身,您不知她那模样,扮男人比我们还俊俏,勾得外头的姑娘们恨不得招为夫婿。”
老太太闻言,哈哈大笑。
谢逸忍不住道:“母亲别惯着他们,瞧瞧弄玉那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真真是乱得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