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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烟稀少,行到半山腰,隐约传来男女的说话声,圆圆猫着身子上去,回来悄声道:“是二姑娘,您可真猜不到她与谁一起?”
“既知我猜不着,你还卖关子,赶紧的说。”弄玉可不愿胡乱猜测。
圆圆捂嘴一笑,凑上来说:“那人是我们上京那会儿遇到的王生,还有一位四爷。”
弄玉初一听闻,有些惊诧。但细细一想,莫不是谢冲做了红娘,帮助二人寺院相会?
谢冲与夏兰舟相熟,而王生又是夏兰舟的表弟,自然谢冲与他便认识了。如今会考已过,要等到四月后才能得知结果,那王生定是等在京城的,如此谢冲与王生相熟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王生,能得表哥另眼相看,想必才学人品不错。
一面想,一面退回山脚,去另一边的悬空寺。
悬空寺是这里最著名的建筑,每个朝拜的人来此,都会去悬空寺一观。它因贴在山崖峭壁上而得名。全寺两座阁楼,乃两柱支撑,似乎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摔落悬崖般,令观者望而生畏。
弄玉两人缓步登山,来到悬空寺中。那悬空寺共两座阁楼,高四层,被青翠古树层层围绕,只露出檐角。站在寺中的栏杆旁向下望,只觉头昏目眩,心神皆俱,但临此半空,举目远眺,不免又有些海阔天空之感。弄玉以手挡住阳光,向北方看去,于云烟瀚海之中,隐隐可见远方城郭檐角。
正欲下山,忽听得远处传来几声铮铮之声,似乎正有人弹琴,琴声甚是优雅,细细听去,却隐隐有些缠绵之感,好似一对有情人在春日里互诉衷肠。弄玉感觉十分奇怪,暗忖寺院里怎地有人弹奏这样的靡靡之音?过了一会儿,琴声已变得清正平和,好似有情人终成眷属,岁月静好,琴瑟和谐,接着琴声陡地高昂,那锵锵之音似带着杀伐而来,渐渐的,琴声逐渐低沉,此时几声既突兀又很自然的箫声合入琴声之中,那洞箫的幽韵,更添得琴声哀切。弄玉感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痛,她从未从一个人的琴声里听出这样的悲哀,被命运所摆布的无奈,她好似跟着琴声喜,跟着琴声欢。她侧头去看圆圆,见她正用丝帕拭泪,她看着看着,鼻子一酸,也差点掉出泪来,慌忙转过头拭去。
这会儿子,琴箫之声已停,四下里无比的空寂,除了春鸟的鸣叫,只有树儿的沙沙声了。弄玉生怕给两人瞧见,忙拉了拉圆圆的衣袖,准备下山,就在这时,从那面门洞里走出来三个人,一个便是昨日与他看病的方丈,另一人是个年轻男子,后面跟着一个抱琴的小厮。
弄玉看见那男子,不免愣了一愣,这是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美男子,他身材高大,风姿特秀,气质优雅,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穿一身士人的宽袍大袖。他怔怔的看着弄玉,眼神里有种灼灼的光,弄玉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一般,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按说这般的人,她真是见过,必定印象深刻,但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却为何会有一种熟悉之感呢?
那方丈见是弄玉,便上前笑道:“女施主安好。”弄玉忙行礼道:“大师好。”方丈问道:“施主身子可好了些?”弄玉道:“幸有方丈,我已好了许多。”那方丈闻言,便向她介绍旁边的男子道:“这是彭世子,想必女施主认识?”弄玉暗惊,来不及想便行礼道:“谢氏弄玉见过世子。”
他没说话,她偷偷觑见他两眼正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目光很热,好似烫着了她一般,她慌忙的避开,这番不自然的窘态令得他微微一笑,弄玉脸一红,正欲说话,忽见一个小和尚过来道:“师傅,秦先生到了。”方丈嗯了一声,转头对彭世子道:“先生以至,请世子与老衲同往。”彭世子道:“大师先请,某稍耽一刻。”方丈点头,向弄玉告辞离去。
此时四下静寂极了,弄玉正不知如何自处,彭世子笑了一笑,从容的对她说道:“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某让小厮送你下去。”弄玉点头,不过一转念,便觉得不妥,自己脑袋发懵,虽说两家正在议亲,但两人又不熟,她为何要让他的小厮送她下山?可自己已答应了,好似要拒绝,又说不过去,越想越觉得尴尬。彭郁璋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休要不安!你以后将嫁进彭家门,夫妻一体,若让人瞧见也并无失礼之处……”
弄玉听在耳里,只觉满脸发烫,自己与他还八字没一撇呢,他竟敢说什么夫妻一体。
彭郁璋见她越来越娇羞,心里一动,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回头交代小厮好好送弄玉下山,小厮答是,弄玉见他要走,思索再三,终是开口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彭郁璋停住脚步,顿了顿道:“未有。”
弄玉说不清是脑海里是什么感觉,慢悠悠的下了山,回了屋子。
休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过来见老太太,不一会儿,便有谢逸进来说彭世子来了,闻老太太在寺,乞见上一见。老太太听了大悦,当下众嬷嬷丫鬟伺候了她换衣服,才令弄玉扶了,一行人往堂上而去。
至廊前遇见了一个轻裘宝带、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摇扇而来,见了众人,笑着上前对老太太行了个晚辈礼,然后才道:“老太太安好,可是过来见我家表叔?”
老太太问道:“你是哪家的郎君?”
男子回道:“晚辈是兵部郎中苏大人家的嫡子,单名一个义字,今儿见您的苏夫人便是我母亲。”
弄玉不由瞧了他两眼。
老太太笑道:“原来是苏家公子,只我眼神不好,看不见你。”
苏义笑道:“您老看不见不要紧,我陪您说话就是了。”于是让一旁的丫头让开,亲自搀着老太太进屋。
彼时,彭夫人正与袁夫人、含玉话家常,见老太太过来,忙迎上来搀到上首安坐,又命人倒了滚茶来,才笑道:“老太太何必亲自过来,有事儿我们晚辈的自当过去。”
老太太笑道:“怎敢劳烦,夫人不是别个,我亲自过来讨杯茶喝,难道你不给?”
“老太太上门,自是求之不得。也是小辈们的脸面。”彭夫人刚说完,便有小丫头进屋报说世子来了,老太太忙起身,彭郁璋连忙让彭夫人扶老太太坐下,清润的声音道:“今儿我外出,不过见一见亲戚朋友,老太太莫要客气,免得失了情分。”
作者有话要说:
☆、送药
弄玉与他分别不久,如今再见,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以至于他们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只听得他道:“老太太不用担心,谢四爷玉树兰芝,文章又是一等一的好,今次不但能高中,以后前途亦不可限量,我府王爷也是很赞叹他,说有忠勇将军之遗风。”
老太太笑道:“如此到是要谢世子的吉言了。”
彼时,彭夫人介绍起府里的几位姑娘。
彭郁璋先问起含玉芳龄何几,现今读什么书等等,又转而问润玉和韫玉,最后才轮到弄玉:“谢卿模样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弄玉的脸一下子热得发烫,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瞪他,只得在心里咒骂,这该虚伪的男人,竟敢睁眼说瞎话。
彭郁璋又问她脸怎么了,闻得病情,便令一个丫鬟进来,送上一支药膏与弄玉:“此乃宫廷西医温工亮温大人从其家乡英吉利带来的药,宫里娘娘们亦推崇备至的,我刚好随身带了一支,卿要是不嫌弃,可收下。”
呸,英吉利,我还美利坚呢!弄玉恭敬的起身相谢,从丫鬟手里接过那支药,感觉沉甸甸的,重到了心头。
一时又换上热茶,彭郁璋笑道:“今既见府上诸位,真乃平生幸事,待老太太回府后,不妨携众位太太和姑娘们来王府走动走动。晚辈亦有位祖奶奶,年方九十,日日居于内室,深觉寂寞,然性子却又偏爱热闹,甚胜小儿,与老太太想必是合得来的。”
老太太连忙答应。此时,有丫鬟进来说大师有事与世子相商,彭郁璋起身告辞离去。
待彭郁璋一走,老太太又问老太妃身体如何、饮食如何等琐事,彭夫人一一回答。
老太太叹道:“太妃这般年纪竟如此健朗,你们瞧我今年不过七十来岁,眼睛就不行了,要是到了太妃那个岁数,还不知双手双脚听不听使唤呢?”
“老太太该把心放宽些才好。”彭夫人笑道:“我们家那位祖宗年轻时有祖父在,凡事不愁,到老来亦是大事小事皆不管的,而老太太您一个人拉巴三个孩子长大,虽说事事有奴仆,但却半刻不得清闲,可人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哪里吃得消呢!幸而府上两位老爷皆是有本事,儿孙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老啊,有福了!”
老太太笑叹道:“什么福不福的,我都老了,眼睛看不见,腿脚不利索,耳朵也开始出毛病,真真不中用了。”
“您老别说瞎话,眼前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就是福气?”彭夫人携了含玉的手道:“夫人的这位姑娘不但面貌标致,而且学问十分好,不自大,又有礼,也不知哪家的儿郎有此福气,能娶得她?”
含玉羞红着脸。袁夫人笑道:“夫人切莫夸她,小心纵得她更加自大。”
苏义看了看含玉,又把目光锁住润玉,对彭夫人道:“母亲觉得好,不如把几位姑娘都接了回家去日日相陪?”含玉羞得更是别过了头,润玉垂头不语。
彭夫人点头笑道:“此言正中我心。只不知老太太和夫人是不是舍得?”
老太太当即笑道:“你既要,便把她们带去吧,愿留多久就多久。”
彭夫人笑问含玉道:“既如此,你今儿便随了我回府,隔日再送回如何?”含玉羞着点头。随即两人你言我语,你问我答,彼此更加亲密了。苏义看着润玉,见她泫然欲泣,欲言又止。
是夜,洗漱后,弄玉抹了彭郁璋送的药膏才安睡。到第二日梳洗时,团团惊呼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