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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很快贬值,成了一堆无用的废纸。尽管手中的钱不多,可陈果夫一般不接受别人的赠金,1948年,陈在上海治病,因费用过高,转医疗费相对低些的台湾治疗。临行时,一些CC分子去看他,问是否需用钱,被他拒绝。中央合作金库以出房租的名义,赠他4000美金,被他拒绝。
到台湾后,陈果夫居住的也是借台中市长的房子,以后想搬出来,好一点的房子竟出不起房租。因为当时台湾的医疗费太贵,他平时又不重储蓄,到台湾以后竟然没钱买药。无奈之下,陈果夫只好厚着脸皮写信给交通银行总经理赵棣华,向他要交通银行董事应付给的车马费。陈果夫入不敷出的情况传到CC大将洪兰友耳中,洪乃向蒋介石作了汇报。蒋立即命令俞鸿钧从农行中支出5000银元给陈作医药费,以解陈果夫的燃眉之急。陈果夫最终经济上陷于窘境,和法币的大幅贬值有直接关系,他一本书即可得六七万元的稿费,但到了1948年发行金圆券,六七千万元的法币只值金圆券十几元,而随后,金圆券跟着也贬值,甚至一文不值。所以蒋介石资助陈果夫,只能是给美金或银元。
与兄长陈果夫相比,陈立夫更是一贫如洗。
陈立夫一生基本未攒下什么钱,1950年他赴美国,是蒋介石在临行前赠了5万美元,到了美国后,他的主要生活费是台湾政府每月给他支付的薪金。由于美国生活费用高,最初他还能用以前的积蓄填补,但很快便坐吃山空,只能自办一个小养鸡场,以此来贴补家用。
陈立夫向来很注重节俭,家中的东西很少丢弃,总是一再修补。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情,他一般不麻烦别人去做。1958年,他的女儿陈泽容结婚,陈立夫夫妇几个月之前就开始自己动手做蛋糕、点心。做好之后,一盘一盘地堆积冷冻起来,一直到6月份举行婚礼时才拿出来,供应宴请300多位客人。
陈立夫回到台湾之后,蒋经国帮助他在台北士林区找一套房子居住。数年之后,这一套房子才属于陈立夫自己。在一百岁左右的时候,陈立夫把这套房子卖掉,将卖房子得到的钱分给他的子女,这时候他才算富有。
二陈没有什么家财,这为解放后清理四大家族资产所证实。建国后,人民政府曾专门在四川的重庆、成都、上海、南京等地严查“四大家族”所属官僚资本,但查出来的属于二陈个人的,几乎没有。二陈主揽的主管的各种经济结构,基本上都属于官方所有,一旦离去,即无所留。
除没什么资产之外,二陈的生活也颇有些节俭。
陈果夫的秘书袁英林曾在一篇回忆录中写道:
二陈两家公馆,都各有秘书室。
陈立夫有四个秘书,都是他的同乡亲戚。
陈果夫有三个秘书,我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陈世杰,是他的外甥,还有一个梁渊,是他外甥女婿的弟弟。秘书的日常工作是办理来往函电,转送来往文件,接待来访客人,随从外出记录,我还另外办理中华教育电影制版厂指导委员会的事。各家秘书室,各自办理各家的事,互不相干,必要时也有些联系。
据我三年多时间的观察,平日两家生活,都比较俭朴,没有铺张浪费的现象,像一个普通家庭。门前无警卫,只有一名传达。外出时,一部小汽车,一个司机,一个随从副官。不像孔祥熙那样,每一个行动,小包车几部,随行人员一群,前呼后拥,夸耀示众。
陈果夫患肺病几十年,不管到哪里去,衣服袋里总是装一个特制的小痰盂,讲话时就摆在讲台上,随时吐痰,完了又装进衣袋。
我在他家生活多年,总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每天吃饭总是一桌人,陈氏夫妇,三个秘书,还有经常住在他家的小姨子朱畹芝,一个侄媳妇华慧君,一个外甥俞惠芳。
陈果夫除吃一般饭菜而外,有时单独给他做碗鸡汤。这个鸡汤,别人不动,总得两三顿才吃完。为了防止肺病传染,他们习惯地都是每人两副碗筷,一双是夹公共菜用的,一双是自己直接吃饭用的。每天晚饭后,陈果夫都习惯地到会客室坐一会儿,有时讲些往事和时事。听陈果夫讲故事,这是他们家人点的节目,也是一天中最轻闲最悠闲的时间。
因为陈果夫是老肺病,延至抗战后期,肺已溃烂得厉害,并在左后背穿孔,每天从穿孔
处抽脓,所以,每天有医生来治疗下药,还有从西藏来的一个修道女名叫于仞兰的给推拿按
摩。
尽管如此,陈每天总是坚持工作,该开会就去开会,该讲话就去讲话。他的日常工作中,除处理批阅函电文件外,每天要安排一定的时间接待约定谈话或临时来访的人员。
凡来访的人,都把名片递到秘书室,由秘书登记后把名片送给陈看,需要接见的,就在候客室等候;不需要接见的,由我们婉言辞却。
陈在会客时,有时时间过长,感觉疲倦,有时客人讲话过于冗长,听得不耐烦,陈往往利用名片背面,给谈话的人画像,这是消遣,也是不耐烦的表现。
秘书室有三件事,需要特别提一下,第一是密电码,共有二十几本,都是各省市的主席、厅长或做其他工作的人,约好与陈果夫直接秘密联系使用的特定的电报本。收发电报,都由我们翻译转出。这部分密电码本和陈果夫的私人印章,都装在一个手提皮包里,由我们保管。当时日本侵略者对重庆进行疲劳轰炸,空袭警报频繁,每次躲空袭,进防空洞,密电码提包就是我们不离手的重要物件。
第二部分:忠心跟随蒋介石清廉的显贵 4
第二是处理文件的分等,因为陈果夫兼侍从室第三处(人事处)主任,来往文件函电,大部分是有关人事更换制度及介绍工作的事,这里边有轻重缓急、重要次要之分。除了机密文件我们拆封,直接送给陈果夫处理外,一般文件均由我们着手处理,这些文件一般分三类,一是陈果夫的亲笔信;二是我们起稿誊清,陈果夫签名;三是我们起稿誊清,盖陈果夫的印章,这就是重要次要的分寸。第三是特别费,每逢年终,蒋介石就有一笔不公开的特别费,拨给陈果夫自由支配。凡是与陈果夫有直接关系的人,陈的头脑中有一本无形的账,除夕前,陈把特别费中的一部分,分别送给这些人,每人10元、20元、30元不等,不论多少,都由纸封好,送到每个人的手里,名曰“年赏”。
2001年4月15日,陈泽宠在台湾《中央日报》上发表了纪念陈立夫的文章《忆往述怀——追思我的父亲》,这篇文章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陈立夫待人处事的一些风格。
从小到现在与父亲生活,学做事、做人,忆想起,备加思念。
父亲最大的特色之一是不停的动脑筋。为任何事、任何人能服务的、能解决的,他一定乐于去做。做之前,想好大方向,便不怕困难去做,碰到困难,便想办法解决。这就是家人、朋友、亲戚等都认为父亲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我9岁时,1950年蒋公(指蒋介石)要父亲带着我们匆忙去欧洲,再辗转到美国,在纽约度过两年四处搬迁的日子,最后选择在纽泽西养鸡,准备定居美国,以代表国民党改革派对国内政治的负责任。——当时我只11岁,父亲上了年纪,我又年少,每天养鸡,面对要扛每包重达100磅的饲料相当吃力,父亲便为我们想办法,设计出一个木造的饲料运输台,可以很轻松地移动饲料,没想到经美国饲料工人传播,而广为美国养鸡界采用。父亲给我的言教、身教,就是要学着解决问题做贡献,而且是利人、利己。
父亲向来节俭,家中东西甚少丢弃,总是一修再修,只要是自家能做的,都不假外人。一个小秘密就是1958年姐姐结婚,母亲与父亲自二三月份开始自己做蛋糕、点心,一盘一盘累积冷冻起来,直到6月婚礼时才拿出来供应300多人宴客,这可说是时下冷冻食品的前身。由于父亲节俭的个性,在蒋公三请父亲于1969年返国,三四年后,奉命接办中国医药学院,并于创办医院的过程中,由于苦于经费短少,医院设计的三部电梯不因为没钱而减少,只是按设计上的3个设备,刻苦地先安装一部,可见是父亲之发挥克勤克俭的精神,方能建立起今日台中学校、北港分校及附设医院这样的基础与规模。
父亲以身教、言教,让我明白了人不分贫富老少,都生而平等,使我一生处事、待人接物都能抱持谦恭的态度;而遇到挫折或不平、委屈,也都能尽量保持不生气,而且有相当信心的态度去面对,这种人格上的训练,使我一生受益无穷。陪伴父亲多年,父亲能长寿的秘诀是活到老,学到老,对任何新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父亲99岁时,我陪他经瑞士到德国参加“立夫国际中医学院”成立,他表示未到过北欧,我便再陪他往瑞典、挪威旅游,再到美国住一阵子才回台湾,99岁高龄还环游世界一圈,大家莫不惊奇、羡慕。
父亲早年以政治事务而驰名,但他始终以矿冶工程师的精神对政府、党、文化、医学的需要及根本来开发与治理,忘却了自己有时危险的可能。他一生待过的单位、做过的事极多,对民族、国家、社会的贡献,更是有目共睹。对我们而言,这位有丰富人生、精华智慧、活过3个世纪的父亲,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瑞,了不起的父亲。记得多年前香港转达周恩来先生曾托人对父亲赞许说:“陈立夫是一位值得被尊敬的敌人。”因为他是一位爱国家、爱文化、爱民族的正直中国人。
父亲常对我说,很多人做的事,以为别人会不知道,其实不对,无论任何事,不管好、坏事,时间到了一定会被知道的,所以父亲最相信的就是良心。父亲的名言就是要做一位“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