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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为了让汪燕玲和朱彩鸾知道雪丹凤真正呕气的原因,是以,一俟两人来至近前,
立即黯然低声道:“雪姊姊傍晚在峰下已看见我们回来。”汪燕玲一听,心里自然明白,但
朱彩鸾却天真地问:“那雪姊姊为什么不招呼我们?”江天涛没有说什么,仅指了指石门,
似乎在说:“你自己问雪姊姊好了。”汪燕玲和朱彩鸾,首先以指敲了敲石门,同时,愉快
地欢声道:“雪姊姊,小妺来看你了,快开门让我们进来吧!”门内的雪丹凤,早已听到汪
燕玲和朱彩鸾同来的情形,这时见两人前来叫门,只得佯装愉快地道:“愚姊身体略感不
适,不便迎见两位贤妹,请两位贤妺原谅。”汪燕玲和朱彩鸾立即请求道:“好姊姊请开
门,小妹有要事向你请教。”门内的雪丹凤自不会相信这些话,但仍平静的道:“愚姊的确
不适,有话改日再谈吧!”立在一旁的江天涛何尝听不出来,雪丹凤虽然声调说得平静,但
语气却极坚强,因而衷求道:“姊姊让你看在玲妺蝶妹的份上,开门吧!”江天涛一开口,
室内立趋沉寂,雪丹凤理也不理,江天涛痛心的一声叹息,黯然摇了摇头。
汪燕玲心中一动,举手敲了敲门,焦急地说:“雪姊姊,请你开开门,小妹有心腹话与
你谈。”海棠仙子一看这情形,断定她不开口,雪丹凤是绝不会开门的了,只得接口道:
“凤儿,你即使不愿见你涛弟弟,也应该出来见见你玲妹妹,想想她这时的心情,恐怕要远
超过你多多呢?”一句话触动了汪燕玲的委屈,一阵心酸,泪珠夺眶而出,立即掩面哭着
道:“雪姊姊,小妹来找你的原因,就是与你商议永远不回九宫堡了。”江天涛一听,俊面
立变,原以为汪燕玲在帮他呼出雪姊姊来,没想到她也不回九宫堡了。
朱彩鸾神色黯事,默默的低头无言。
汪燕玲掩面而哭,原是海棠仙子意料中的事,她是在情场上失意过的人,当然了解汪燕
玲这时内心的委屈。
但是,不如此绝不会将雪丹凤引出来,这些儿女私情的事,她作师父的只能诱导,绝不
能强逼。
而且,也可趁此试探雪丹凤是否真的不关心她的涛弟弟,如果她依然一往情深,她不但
要开门,还要帮着涛弟弟劝玲妹妹。
果然,汪燕玲的哭声一起,室内立即响起了开门声,接着开了室门。
姿丽娟秀,玉颊清减,一双凤目哭得有些红肿的雪丹凤,闪身而出,伸臂抱住了掩面哭
泣的汪燕玲,同时流着泪道:“玲妹妹,你可不能和我比,我是个苦命人。”汪燕玲被雪丹
凤一抱,愈加的泣不成声了,不由伤心地哭着道:“小妹的命更苦。”江天涛痛苦的望着雪
丹凤和汪燕玲,心中既惶急又惭愧,一个是慈母遗命,指腹为婚的妻子,一个是十多年来辛
苦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师姊。
如今,他的年龄既长,艺业已成,并由老父亲手中接掌了声威震武林的九宫堡,但是,
他却没给她们快乐。
因而,他扪心自问,深觉愧对雪姊玲妹,尤其不如如何报答雪姊姊的深情厚谊于万一。
朱彩鸾望着素衣白裙的雪丹凤,仅呼了一声雪姊,便羞惭的低下了头,因为,她自觉在
雪丹凤的身上,夺走了一份爱情。
雪丹凤一手搅着汪燕玲,一手握住朱彩鸾的玉臂,含泪呼了声蝶妹妹。
海棠仙子看在眼内,立即慈祥而平静地道:“你们到此地来坐,我有话说。”汪燕玲举
袖拭泪,即和雪丹凤、朱彩鸾并肩向海棠仙子身而走去,江天涛则默默的跟在三女之后。
走至海棠仙子座前,四人同时躬身施礼,海棠仙子即命雪丹凤至室角石墩上取了四个蒲
团来,依序分坐两边。
汪燕玲和朱彩鸾在左,雪丹凤和江天涛在右,四人盘膝端坐,恭谨目注海棠仙子海棠仙
子肃容看了江天涛四人一眼,但却亲切地说:“据凤儿回梵净山对我说,涛儿在龙首大会上
连番施展旷世绝学,技冠群雄,震慑全场,天下英豪无不钦服,为师听了自是高兴。”说此
一顿,瞟目欣慰地看了一眼端坐垂苜的江天涛,接着,又望着汪燕玲和朱彩鸾正色道:“不
瞒你们说,涛儿的高绝武功,并非得自于我……”江天涛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汪燕玲和朱彩鸾也不由面色一变。
雪丹凤不知师父是怒是喜,因而有些惴惴不安。
又听海棠仙子继续道:“以涛儿目前的武功,远胜金狒盲尼,当然贫道也不是他的敌
手……”江天涛一听,俊面惨变,汗下如雨,仆身伏跪在地,连连叩头触地,惶恐流泪道:
“师父待涛儿恩深似海,高可齐天,一身兼任师教,抚育重责,十八年来不知耗损了师父多
少精力心血,方将涛儿教养成人,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涛儿斗胆也不敢另投新师,涛儿叩
别师父,几番凑巧,连获奇遇,唯涛儿一直苦于追捕毒娘子,无暇禀告师父,尚祈师天格外
开恩,宽恕涛儿不陈之罪。”哭声说罢,连连叩头。
汪燕玲因系母命指腹为婚,已是众人公认的九宫堡少夫人,这时见江天涛惶恐伏地,也
急忙跪在蒲团上,惶声道:“涛哥哥视前辈,恩逾父母,岂敢忘本而另拜名师……”话末说
完,海棠仙子已欣慰的笑了,接着愉快她笑着道:“傻孩子,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乃
是可喜可贺之事,尔等何必如此慌急?再说事实如此,又何必自欺?”说着,慈祥地望着江
天涛,肃手亲切地道:“涛儿快起来,玲姑娘快起来,我还有话说。”海棠仙子一俟江天涛
和汪燕玲盘膝坐好,含笑继续道:“对于涛儿如何获得许多绝世武学一事,我想在坐的人都
想知道。但是,在涛儿叙述事实之前,我想先讲一个二十多年前的真实故事。”江天涛和雪
丹凤、朱彩鸾和汪燕玲听说海棠仙子要讲故事,彼此互看一眼,但都感到有些茫然不解。
因为,四人俱都不知海棠仙子为什么突然要讲故事。
海棠仙子神情肃穆,凤目平视着数丈外的洞口,似在回忆一遍那个故事,沉吟有顷,方
才平静地道:“二十多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武功不凡的少女,就像现在的彩虹龙女,艺
艳双绝,剑术精奇,轻功尤为惊人。
那个少女离开她的师父,下山不久,便连败大江南北和黄河两岸的数十着名高手和剑
客,因而声名大噪,武林尽知。
俗话说:树大招风,名大遭嫉。因而,有不少隐迹不出的高人找她过招,甚至有远自边
疆和塞外来的。
但是,那些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而来的高人名家,在双方交手过招之下,竟无一人胜过
她。
就在那期间,齐鲁燕赵一带,突然又崛起一位武功超群的少年,不足两月,便誉满中
原。
多事的武林人物,纷纷谈论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如果能嫁给那个新崛起的少年,必是
一对美满的姻缘。
事实上追求那个少女的俊美少年,早已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少女理想过高,因而竟无一
人合她的心意。
当时听说又崛起一位少年高手,决心前去挑战,她不止要亲自去看看那少年,而且,心
中也着实不服,因为她总觉得那少年,争去了她的不少光彩。
当少女找到少年时,少年正被四个黑道着名高手围攻,情势已极危急,少女生具侠骨,
岂容匪徒猖狂,立即加入搏斗,尽诛四寇。
由于少女有援助救命之恩,因而少年视少女为救命恩人,毕恭毕敬,百依百顺,继而两
人情愫暗生,心灵相通。
武功高而又俊美的少年,自是许多少女们追求的对象,那个少年,自然不能例外,他在
几番巧合下,又结识了三个美丽少女,也皆有恩于他。
事后被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知道了,十分气恼,一怒之下,绝决而去,少年念她有救命
之恩,只得抛弃三个美丽少女与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结婚。
其余三个美丽少女,闻讯十分气愤,就在他们举行结婚大典的礼堂外,各自拔剑自
刎……”江天涛和雪凡凤,以及汪燕玲、朱彩鸾四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由机伶伶的打
了一个冷战。
这时,海棠仙子的神情激动,面色惨淡,鼻尖鬓角已渗出了油油冷汗,她竭力镇定地继
续道:“原就强自欢笑的新郎官,飞身扑在三个美丽少女血渍淋漓的尸体上,放声嚎啕,痛
不欲生……”雪丹凤已明白了海棠仙子讲故事的动机,当然也知道那个武功不平凡的少女就
是海棠仙子,不由凤目旋泪,戚声问:“师父,那三个少女,竟无一人活命吗?”海棠仙子
惨然颔首,道:“其中一人,幸能及时止血,抢救,挽回了频临死亡的生命,但她已是万念
俱灰,心寒意冷了,终于遁入空门,削发作了尼姑……”汪燕玲娇靥苍白,暗自警惕,万幸
她及时想得开,没有崛强闹气,否则,极可能步上海棠仙子少女时的覆辙。朱彩鸾听得有些
自艾自怨,因为她深怕海棠仙子少女时的故事重演,因而渴欲听个结果,是以,黯然问:
“以后呢?”海棠仙子惨淡的道:“就在混乱的当晚,新郎怀着痛心疾首的悲切心情,也失
踪了。”江天涛不由黯然关切地问:“师父,那个少年以后可曾回来?”海棠仙子木然摇摇
头,悲切的道:“少女踏遍天涯海角,访遍了名山寺院,再没有发现那少年,最后,那个少
女在极端痛苦下,也遁入深山,作了道姑。”
说至此处,身躯微微颤抖,缓缓合上凤目,一丝隐隐泪水,似是在她长而密的睫毛中渗
出来。
江天涛和雪丹凤这时才知道师父是一个情场失意,心灵一直埋着痛苦的人。
这时见海棠仙子强抑内心的激动和悲痛,两人都不禁为历尽沧桑的恩师流下两行同情之
泪。
朱彩鸾和汪燕玲,既然知道了故事中的少女是海棠仙子,自是不敢随意发问,只是同情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