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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叫完,便听得外头一声银盆落地的声音,和丫头们的惊呼。本就乱得叫人心烦,这丫头便厉声道,“还懂不懂规矩?!拿东西也能掉?再出声,把你们全都撵出去!”
“文心姐姐不好了,”一个丫头忙快步进来,满脸的惊恐道,“小菊和睛儿晕过去了。”
“这就累着了?” 这名唤文心的丫头便冷笑道,“县主待你们宽泛,纵得你们越发地不像样了。”然而锦绣就见她也是一个恍惚,忙扶住了她轻声道,“姐姐保重自己。”
文心扶额片刻,掩着嘴顿了顿,便感激道,“多谢。”正要再骂那几个丫头,便听那丫头哭着脸说道,“她们也发烧了,和,和,”她有些哆嗦地看了文心一眼,“和县主的一样。”
听到这里,还在微笑的锦绣,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呕吐、发烧、传染,还是在盛夏,这是时疫的征兆啊!
几乎要晕过去,她却还强撑着扶着文心轻声道,“姐姐别生气,赶紧请太医来看看,县主如今难受,待得大好了,再去管教丫头。”虽在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然而时疫这个词可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然就是诅咒主子了。
况且英国公夫人的丫头在外头大放厥词这样的名声,说什么她都不想要。虽然同情同寿县主,可是对她来说,还是大太太的名声更重要些。
“妹妹说得是。”文心还没有想到这些,只对着锦绣叹道,“素日里都是好的,刚回京难免慌神儿。”
“以后得空,放她们几日的假,就是姐姐的恩德了。”锦绣嘴里发苦,只立在原地不动。
“不然妹妹先回去?”见她还站定了,颇觉碍事儿的文心便试探道。
心里却觉得这丫头有些不晓事儿。这都乱成这样儿了,怎么还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地添乱呢?想到这里,文心便有心催锦绣快点儿出去。这样她方能全心照顾县主,而不是在这里招呼一个不相干的丫头。
“太太若是知道县主这样,只怕也担心,我等等太医。”锦绣便含笑道。
她如今哪里还敢回去?
若真是疫症,只怕谁都跑不了!到时候她还要拖累大太太。
听了这,文心脸色稍缓,道了一句,“妹妹有心。”
稳了稳心,见此时院里分出了一半儿的丫头去看那两个晕倒的丫头,锦绣便跟着文心一同坐在同寿县主的身边给她擦汗。见此时文心脸上发白,她便轻声道,“不然,姐姐去歇歇?”见同寿县主虽闭着眼,然而似乎很不安稳,便小心地抚着她的心口。
“我没事。”文心似乎秉性极要强,并不离开,只将目光落在同寿县主的身上。
两个人无声地坐在床边许久,这才见一个丫头领着个太医匆匆而来。那太医一进来,先看了同寿县主的气色,脸色就是一变,又问今日的饮食起居,再听到症状,之后诊了脉相,又见了文心的气色,听了还有两个丫头病倒,也不说别的,只去看了那两个丫头,返回来便与文心道,“姑娘先封了院子吧?”
“什么?”文心先是一怔,然而她到底也是机敏之人,脸色突地一白,问道,“是时疫?”
“大概是天花。”太医轻声道,“姑娘莫叫旁人再进院了。”
文心浑身发抖,向着一旁软倒,一双美目尽是泪水。
“姐姐!”锦绣虽然浑身也突突直跳,然而却还是先将文心扶住了。后者一把将她扒拉在一边儿,抓着太医的袖子满脸是泪地求道,“大人,大人你再好好看看,咱们县主怎么能生天花呢?”她疯狂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县主身子一向很好,她生什么天花?”她尖声哭道,“县主怎么可能出花!”
天花对于这个时代,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病症了,难怪文心接受不了。
太医被拉住袖子也很为难,还在劝道,“这位姑娘,你看起来气色也不大好,只怕……”
“我不怕死!”文心恶狠狠地瞪着太医道,“天花,我认了!不过你再好好看看我们主子!”她哆嗦着说道,“我现在就封院子,你把县主挪出去,好好重看一遍,嗯?!”
见她如今被刺激得有些半疯,太医也不敢多做歪缠,只抢出了自己的袖子就跑。眼见他慌慌张张地出去,只怕是禀告永昌郡主去了,文心只抱着同寿县主哭,锦绣就感到头疼的厉害,软软地坐在了一旁,苦笑不已。
她刚刚才过上些好日子,竟然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
天花啊。
她伸出手,默默地想,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回,能不能抗的过去。
她以为,有幸留在大太太的身边,总是会过些好日子,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幸福来的那么短暂。
一时间锦绣的目光便迷茫了了起来。她在这个时代孤身一人,亲娘卖了她,便是她死了,又有谁会为她哭一哭呢?
此时同寿县主的院子已经是沸腾一片,外头不少的丫头都在害怕的直哭,锦绣知道这时候只要精神一垮,没病都要生出些病来,急忙振作了一下,拉住了文心对她轻声提醒道,“姐姐去约束一下吧,不然县主听着这些,到底不安稳。”
病症都是越想越可怕,只怕同寿县主三分的病,倒要被这些丫头哭出十分来。
“你说得对!”文心立时便振作了,将同寿县主小心地放在苦笑的锦绣的怀里,这才奔出了屋子,喝止那些丫头的哭闹。
而就在此时,面对慌张的太医,一个杯子落在了地上。永昌郡主的脸上一片惨白,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说娴姐儿,是出花了?!”
☆、第 25 章
说完这句,永昌郡主方才似乎明白了过来一样,强撑起身子就往外头走。然而似乎浑身失了力气一般,才走了几步,竟就身子一软,往着一旁倒去,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呻/吟了一声。
“郡主!”一旁傻了的丫头们这才明白过来,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将永昌郡主扶住,口中皆道,“郡主歇一歇。”
“娴姐儿。”永昌郡主将身边丫头一扒拉就要起身,脸色苍白道,“我得去看看我的孩儿。”她一边说一边就落下泪来。
同寿县主是她第一个孩子,一直都养在她的身边,她全部的母爱都落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如今听到她竟染了近乎绝症的天花,哪里还记得旁的?没有疯掉就已经是托了想要见见女儿的信念了。
“你身子重,如今去岂不是添乱!”大太太在一旁惊住了,见永昌郡主竟似乎不顾死活地要去见同寿县主,急忙拉住她说道,“娴姐儿是你的孩子,你肚子里的这个就不是?”见永昌郡主双目无神地看了过来,她心中一叹,温声道,“如今,两个孩子,你都要好好地想想。”同寿县主已然染病,便去见了又如何?倒不如保重身子,在外调度,全力支持太医医治。
见永昌郡主已然六神无主,大太太忍着心头莫名的不安,对着那几个丫头便说道,“封了县主的院子!还有,”她慢慢地说道,“去过县主房里的,都叫过来给太医看看,另外,如今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府!没有郡主的腰牌随意出府的,”她声音一冷道,“一律打死!”
向来和善的大太太竟然露出了这样的威势,永昌郡主身边的丫头竟是噤若寒蝉,懦懦地应了下来,便有几个丫头往着外头去了。见这些丫头还算忠心,大太太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她向来淡泊,何曾这般高声过?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姐妹,也不会这般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是一突,回身抓住了兰芷的胳膊,脸色发白道,“锦绣呢?!”她终于明白自己方才的不安稳了。
“太太。”兰芷也是面无血色。
“大人可见过一个小姑娘?”大太太松开了兰芷,对着那太医比量着锦绣的样子,焦急问道,“她如今在哪里?”希望,她还没有进同寿县主的院子!不然岂不是自己害了这个孩子?
“您说的那位姑娘,如今正帮衬着服侍县主。”太医回忆了片刻急忙回道。
大太太立时头往后一仰,险些晕过去。
兰芷忙扶住她,却叫她苦笑着摇手示意无事。
“姐姐为何不叫旁人出府?”兵荒马乱之时,永昌郡主正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摸着自己的腹部匆匆问道。
“京中最近哪儿都没有出花的征兆,怎么就娴姐儿染了病?”大太太因锦绣被牵连其中,心中已然怒极,却不愿对一个孕妇发火儿,只冷冷道,“只怕这事儿,还是内鬼所为。”虽自己也是理不清后院的事儿,然而大太太却还是有些迁怒。
若不是永昌郡主后院不太平,如何会连累了她的丫头?
“你是说……”永昌郡主脸色一变,继而脸色凝重地忖思起来。
说起来,这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对母子恨她恨得牙根都痒痒,若不是畏惧她的身份,只怕早就要了她的命!如今正好,她身子重,若是因娴姐儿染病而心绪不稳,不说一尸两命,只怕这个孩子也保不住!到时若是娴姐儿也一病没了,她没了指望,只怕真要被他们辖制接纳那几个庶子!
到时,她就要指望着庶子过日子,又如何再敢与他们作对?
好狠毒的心!
为了叫她死,为了那几个小贱人生的庶子庶女,那畜生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在意了。
同寿,可是他的嫡女!
心中升起了一股毒火,永昌郡主沉默片刻,姣美的脸上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许久慢慢化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