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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连·葛雷的画像[无语森森制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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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完全不了解你自己,完全不知道你能成为怎样一个人。你身上有那么多吸引我的地方,我觉得我必须使你认识一下你自己。我想,你要是白白浪费掉自己,那太可悲了。要知道,你的青春所能维持的时间是很短很短的。普通的山花谢了还会再开。金链花到明年六月又将是黄灿灿的,和现在一样。一个月以后,铁线莲上将缀满紫色的花朵,年复一年,它的叶片总像绿色的夜空衬托着紫色的星星。可是我们的青春却有去无还。二十岁时在我们身上跳动的欢乐的脉搏将缓慢下来。我们的肢体将失去弹性,我们的感觉将变得迟钝。我们将退化为面目可憎的玩偶,整日价回忆那些我们怕得要命的欲念和不敢屈从的异常的诱惑。青春!青春!除了青春,世上的一切毫无价值!”

  道连?葛雷听着,眼睛睁大,惊讶不迭。一小枝丁香从他手里跌落在铺碎石的地上。一只毛茸茸的蜜蜂飞过来,绕着那枝丁香嗡嗡地转了一阵子。然后它开始爬遍放射形椭圆花球上的每一颗小星。道连异常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蜜蜂的动静。我们有时也会这样把注意力集中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因为不敢去想真正重要的事情,或者被无法表达的新奇感受搅得心烦,或者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向我们的脑子发动突然袭击,逼迫我们屈服。过了 一会,蜜蜂飞走了。道连看见它钻进一朵旋花的斑驳的小喇叭。那花儿似乎先是颤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来回摇曳。画家忽然出现在画室门口,使劲招呼他们回去。亨利勋爵与道连相顾而笑。

  “我等着,”画家喊道。“快来。现在光线正合适,你们可以把冷饮带来。”

  他们站起来,一起顺着小径慢悠悠地走去,两只淡绿色的蝴蝶打他们旁边飞过,花园角上一棵梨树中有一只画眉开始歌唱。“遇见我,你觉得高兴吗,葛雷先生?”亨利勋爵瞧着他问。“是的,现在我是高兴的。但不知道我能不能永远高兴?”“永远!这是个可怕的字眼。我听见这个词就会发抖。女人特别喜欢用这个词。她们竭力想把每一段罗曼司没完没了地延长下去,结果,总是大杀风景。其实,‘永远’这个词没有什么意义。反复无常和终生的爱之间的唯一差别就在于前者更持久一 他们走进画室时,道连?葛雷一只手按住亨利勋爵的胳膊。“那我们就算是反复无常的朋友吧,”他低声说,同时为自己的大胆而脸红,然后站到垫脚上去摆他的姿势。亨利勋爵在一张大柳条椅里舒舒坦坦地坐下来观看。画笔刷在画布上沙沙作响,这是划破沉寂的唯一声音。霍尔渥德时而退后几步,站远一点看看他的这件作品。阳光从开着的门外射进来,金色的灰尘在这一束斜线中飞舞。到处好像洋溢着醉人的玫瑰花香。

  大约过了一刻钟,霍尔渥德不再画了。他向道连?葛雷看了好长时间,然后又向画像看了好长时间,咬着那枝大画笔的笔杆,眉头皱紧,最后大声宣告:“完工了。”说罢俯下身去,在画 布的左角用朱红色的瘦长字体签上自己的姓名。亨利勋爵走过来,细细地看着那幅画像。这无疑是一件罕见的艺术品,那种惟妙惟肖的程度也是罕见的。“亲爱的朋友,我最热烈地向你表示祝贺,”他说。“这是当代最杰出的肖像画。葛雷先生,请过来看看你自己。”那少年像从梦里惊醒似地蓦地一震。“真的完工了吗?”他说着从垫脚上下来。

  “真的完工了,”画家说。“你今天的姿势摆得极好。我万分感谢你。”

  “这完全是我的功劳,”亨利勋爵插进来说。“可不是吗,葛雷先生?”

  道连没有答话,只是漫不经心地从画像前走过。他回过头来一看,不禁倒退一步,两腮顷刻间泛起欣喜的红潮。他的眼睛里闪现出愉快的火花,仿佛破题儿第一遭认出了自己。他惊讶地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出神,模模糊糊意识到霍尔渥德正在向他说话,但捉摸不住他的话的意思。对自己的美貌的认识在他是一大发现。这一点过去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贝泽尔?霍尔渥德的夸奖他固然觉得悦耳,但只当作出于友好的溢美之辞。这些话他听了,也笑了,过后就忘了,对他本人没有产生影响。如今亨利?沃登勋爵来发表了一大篇赞美青春的怪论,就青春易逝提出了危言耸听的警告。这番话立刻打动了他的心,现在他站在画架前端相自己的丰姿的写照时,亨利勋爵所描绘的前景十分真切地掠过他的心头。是的,总有一天他的容颜会起皱、憔悴,他的眼睛会暗淡、褪色,他的体态会拱曲、变形。鲜红的色彩将从他的嘴唇上脱落,金黄的光泽将从他的发丝上消失。生命本当造就他的灵魂,结果把他的肉体破坏了。他将变为一个毫无风度可言的丑八 怪。想到这里,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他的眼睛由淡转深,变成了紫晶色,并且蒙上了一层泪水。他觉得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压在他心上。“你不喜欢它?”霍尔渥德终于问道。他不理解道连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因而略微有些不悦。

  “他当然喜欢的,”亨利勋爵说。“谁能不喜欢这幅画像?这是现代美术中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不论你开价多少,我都愿意要它。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它不是属于我的,亨利。”

  “属于谁?”

  “当然属于道连,”画家回答。

  “他真是天之骄子。”

  “太可悲了!”道连?葛雷两眼盯着他本人的肖像喃喃自语。“太可悲了!我会变得又老又丑,可是这幅画像却永远是年轻的。它永远不会比这六月的一天年龄稍大……要是倒过来该多好!如果我能够永远年轻,而让这幅画像去变老,要什么我都给!是的,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我愿意拿我的灵魂去交换!”“你大概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贝泽尔,”亨利勋爵呵呵笑着说。“否则,你的作品的命运岂不是太惨了?”“我会强烈反对这样的安排,亨利。”霍尔渥德说。道连?葛雷转过身来望着他。“我相信你会反对的,贝泽尔。你爱你的艺术甚于爱你的朋友。我在你心目中不会比一件青铜小雕像更有价值。也许还不如。”

  画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完全不像道连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他十分生气。他的脸涨得通红,两腮在发烧。 “是的,”道连继续说,“我在你心目中还比不上你的象牙信使神或你的银质牧羊神。你将永远喜欢它们。可是你能喜欢我多久呢?大概顶多到我脸上出现第一道皱纹时为止。现在我懂了,一个人不管原来有多美,只要一旦失去他的美貌,这个人也就失去了一切。这是你的画告诉我的。亨利?沃登勋爵说的完全对。青春是唯一可宝贵的。当我发现我的年华渐老的时候,我将自 霍尔渥德顿时脸色煞白,急忙抓住他的手。“道连!道连!”他叫了起来,“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过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我也将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朋友。你是不会妒忌没有生命的东西的,是吧?你比一切东西都美呢!”

  “我妒忌一切永不消逝的美。我妒忌你给我画的像。为什么它可以保存我必定会失去的东西?每一寸光阴都从我这里拿走一点东西去给它。哦,要是倒个个儿多好哇!要是画像会起变化,而我永远跟现在一样,那该多好!贝泽尔,你干吗要画这幅像啊?将来它会嘲弄我的———狠狠嘲弄我的!”热泪如泉水一般涌上道连的眼眶,他挣脱了贝泽尔的手,仆倒在沙发上,脸埋在靠垫里,就像是在祈祷。

  “这是你干的好事,亨利,”画家痛心地说。亨利勋爵耸耸肩膀说:“这才是真正的道连?葛雷,如此而 “这不是。”“既然不是,跟我有什么相干?”

  “刚才我要求你走的时候你应当走,”他埋怨道。“我是应你的要求留下的,”亨利勋爵这样回答。“亨利,我不能一下子跟我两个好朋友闹翻。可是你们俩使 我痛恨我的最好的作品,我决心把它毁掉。这不过是一块抹了油彩的画布。我不愿让它在我们三人中间作梗,闹得大家日子不好 道连?葛雷从靠垫上抬起长着金发的脑袋,他那张苍白的脸孔和迷惘的泪眼望着画家走到垂着绸帘的窗边一张松木画桌跟前。他在那儿做什么?他的手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锡管和干画笔中间摸索,在寻找什么东西。对了,他在找一把刃面薄而柔软的长柄调色刀。终于给他找到了。他想要毁掉画布。道连?葛雷抽噎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霍尔渥德跟前,把刀子从他手里夺下来扔到画室的角落里。“不许这样,贝泽尔,不许这样!”他嚷道。“这等于谋杀!”“我很高兴你总算赏识我的作品,道连,”画家从惊愕中定下神来以后冷冷地说。“我本来已经不抱这样的希望了。”“赏识它?我爱上了它,贝泽尔。它是我的一部分。我有这样的感觉。”

  “好吧,等你干了以后,给你涂上清漆,配好框子,然后送你回家。那时你爱怎么就怎么处置你自己吧。”他走到画室的另一头去按铃,吩咐仆人送茶进来。“道连,你是一定愿意喝茶的,是不是?你喝不喝,亨利?你不反对这点简单的乐趣吧?”“我最爱简单的乐趣,”亨利勋爵说。“对于复杂心理的人,这是最后的避风港。可是我不爱看又哭又闹的活剧,除非在舞台上。你们一对都是活宝!我不知道是谁下了人是理性动物的定义。这样的定义下得太早了。人身上什么都有,就是缺乏理性。其实,缺乏理性也好,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为这幅画像争吵。贝泽尔,你还是把它给了我吧。这个傻孩子并不真正想要,我是真的想要。” “贝泽尔,除我以外,你如果把它给任何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道连?葛雷大声抗议。“我也不许别人管我叫傻孩子。”“你知道这画像是属于你的,道连。在它诞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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