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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对于这些“丧家犬”们是极为友善的。与国外不同,在日本的都市,女人们一起走进无论多么高级的西餐厅,也不会遭受别人的白眼;在一些信息杂志上也都刊登过特辑,专门介绍“即使女性一个人用餐也不会感到拘束”(当然是否能够毫不拘束地用餐,就要依据每个人的个性而定了)的餐厅;无论是日本餐厅,还是中国餐厅、印度餐厅,都有专供外卖的熟食;不管多晚,女性一个人乘地铁或出租车也都不会感到害怕。
你如果觉得寂寞了,那就去一直开到深夜的书店、电影院或咖啡厅去坐坐吧。如果感到累了,就去可以用香料、薰衣草、气功进行按摩的地方轻松一下吧。如果实在无聊了,就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到各种学习教室学点东西、去体育场馆做点运动,实在不行就学唐吉坷德做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在硬件方面,都市可以给“丧家犬”们提供完美的对策。
在软件方面,都市也非常适合“丧家犬”。首先,都市对“丧家犬”们是放任自由的。事实上在都市里,不仅没有人会限制“丧家犬”们的自由,甚至人们也不会对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失业者、“御宅族”以及隐居者,也就是所有的弱者和异端者横加干涉,大家只是感叹一句,“噢,原来也有这样的人啊”,而让他们自由地生存。
另外,对于“丧家犬”(对其他弱者也是如此)而言非常值得庆幸的是,都市中还有许多他们的同类。即使老家的朋友们全都已经结婚,但只要生活在都市,就会遇见大量的同类。即使和高中时代的朋友们都疏远了,但是在都市就会遇到新的“丧家犬”朋友,在都市生活的“丧家犬”们都非常清楚,“我并不孤独,这里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
就像同性恋者们经常聚集在新宿街三条一样,都市里也存在着“丧家犬”们聚集的场所。在一些例如媒体之类的女性非常活跃的工作地点,扔出一块石头或许可以打倒无数只“丧家犬”。由于从上司到下属都是清一色的“丧家犬”,这种地方的女性完全不必为自己是“丧家犬”而感到自卑。虽然有时也会感到不安:“在这个全是‘丧家犬’的工作地点,我的未来不会出现问题吧。”但是她们丝毫不必担心在这里有人会对“丧家犬”采取歧视的态度。在工作结束后这些女性们会结伴到高级的意大利餐厅吃饭,而那里早就聚满了穿着流行服装、与朋友们亲热聊天的“丧家犬”们。
让人备倍感意外的是,都市里存在着众多只有同性或同类人士相处的场所。在白天的法国餐厅,放眼望去全是正在品味美食的主妇们。晚上的新桥,到处都是下班后来这里喝酒的工薪阶层。很明显,日本人只会利用人生中极小部分时间去大张旗鼓地谈恋爱和约会,如果对他们放任自流,这个民族的人更具有只与自己的同性交往的倾向。对那些坐满了女性的西餐厅和坐满了男性的酒馆放眼望去,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这样下去,日本会走向毁灭吧”的感觉。
都市不仅在日本成为了滋生“丧家犬”的温床。正如后面《“丧家犬“故事》一章所描述的那样,《布里奇特·琼斯日记》(中国译为《BJ单身日记》)以英国伦敦、《阿莉,我的爱》以美国波士顿、《性欲都市》以美国纽约为舞台,上演了一幕幕“丧家犬”们的悲喜剧。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明白“丧家犬”病是存在于世界各地的都市病。
但是深处日本都市之中的“丧家犬”与身处欧美社会之中的“丧家犬”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就是日本的都市里没有情侣文化。布里奇特、阿莉、凯丽等人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在伦敦、波士顿、纽约等地被搬上电视荧屏,就是因为这几个都市里确实存在着情侣文化。成年男女对性生活有要求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正是以这一常识为背景,欧美的“丧家犬”们过上了悲喜交加的愉快生活。
而与国外不同,日本并不存在情侣文化。只有少数人认为一对情侣能够共同生活是最愉快的事情,而更多的人则认为,“还是与自己的同性或同类人在一起最轻松快乐了”。日本人的意识里也没有性生活是人类最基本需求的观念。
在《布里奇特·琼斯日记》中有一幕是布里奇特回到位于伦敦郊外的父母家时,家人们纷纷追问她,“你怎么还不结婚呢?”布里奇特在父母家里深切感受到了“丧家犬”挫败感,这种感觉也是日本的“丧家犬”们常有的。但是即使布里奇特回到都市,由于周围朋友们的生活都离不开性爱,因此她内心“丧家犬”的挫败感得不到丝毫减轻。而在这一点上,日本的“丧家犬”就幸运多了,她们只要逃回都市,就能够获得庇护。都市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认为“还是同性或同类人容易相互理解”的带有轻微同性恋倾向的男女们。当然我并不是说“丧家犬”们没有对恋爱、性爱和结婚的欲望,而是我认为与这些欲望相比,有时“啊,真是太麻烦了”的想法更占了上风。由于她们不会产生没有情侣就会遭受他人非议的思想,所以也不会对性爱有着过多的要求。
应该可以说东京是世界上“丧家犬”数量之冠的都市吧。尽管不大容易诞生描述布里奇特和阿莉这样的“丧家犬”的电视剧,但是在东京这个“丧家犬”的保护区内,我们可以轻松地为所欲为。
或许也有人认为,正是由于都市对“丧家犬”的娇惯和放纵,才导致了日本少子化的发展和社会风气的糜烂。然而我们必须看到,正是“丧家犬”们担负起了推动都市文化向前发展的重任。
“丧家犬”们是那种不会每天为柴米油盐担心的人。与获取明天的食物或掌握孩子的教育方法相比,她们更有兴趣了解从哪里可以买到高级质地的亚麻台布、怎么样才能学会自由泳的优美泳姿,她们常常会说:“只要告诉我这些东西,让我去死都可以啊!”
正是有“丧家犬”在苦苦维持着都市文化,日本的民众才能够在寿司店吃到青森县渔港特产的只能在某一极短时期内捕获的珍奇鱼肉,看到由欧洲小国制作的虽然不是最成功却非常有特色的电影,喝到深夜里茶馆特制的香浓的香草茶……
不仅如此,“丧家犬”们还非常热衷于慈善事业。也许是想要掩盖自己心中因为没有生育子女而产生的罪恶吧,抑或是因为闲暇时间比较多吧,她们常常会去充当志愿者,或是组建NPO。“丧家犬”们并且只知道享受高品位的文化或边缘文化,她们做了大量实事,而这些事情是那些整日为柴米油盐发愁的人们所关注不到或是难以做到的。
某些机构曾预测,如果日本经济继续不景气下去,那么“单身贵族”们可能会产生惶恐的心情,纷纷步入婚姻殿堂,那么日本的少子化现象是不是也因此能够紧急刹车了呢?然而,虽然直到今天日本的经济依然很不景气,但是晚婚化和少子化现象却没有出现任何减少的迹象。也有人说景气下降的时期就是文化鼎盛的时期,而这种鼎盛的氛围正好符合了“丧家犬”们的感觉,使她们丝毫不会对经济的不景气感到任何不快。
在东京这个“丧家犬”们的都市里,身为雄性“丧家犬”的“御宅族”们制作了众多的动漫作品,这些作品现在已经成为代表日本的文化,甚至被出口到国外。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这些“丧家犬”们与其在岁数增长后勉强嫁人生子,不如干脆投身于促进“丧家犬”文化进一步发展的事业中,也许可以对国家作出一些贡献吧。
第二部分 出现“丧家犬”的原因第8节 “丧家犬”与住所
我在自己快满30岁时,开始打算搬出父母家独自居住。但是,一个男性朋友曾对我说:“女孩子搬出父母家独自居住,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你真的很想一个人生活,可以借那种按周出租的公寓,等满足心愿后就回到父母家去住,不也挺好吗?”
那时的我把他的劝告当作耳边风,心想“说什么呢”,仍然一意孤行地开始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但到了今天,我却完全了解了他话中的真心实意。他是一个天生的雄性“优胜犬”,以“人生,胜者为王”作为自己的信条,我猜他是想告诉我:“单身女性如果过上了独居生活,就会变成‘丧家犬’哦。”
我不禁感慨,“优胜犬”们的想法真是很正确的啊,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我无可争议地成为了一个出色的“丧家犬”。
但如果说我是因为一个人居住才最终变成了“丧家犬”,倒也似乎不完全是那样。我是在自己28岁时才下定决心独自生活的。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在那个年龄作出了要开始独居生活的决定,这本身就表明我身上带有浓郁的“丧家犬”气质。
只要身上带有一丁点儿“优胜犬”的素养,那么在我到了28岁还没结婚时,自己多少就该感到有些焦急了吧。但当时的我就好像18岁的少女一样对独居生活感到欣喜若狂,“一个人过日子,哇,太高兴了!买什么样的家具、窗帘、餐具呢?”
像我这种在二十八九岁才开始独自居住的女人,对我身边的“丧家犬”朋友来说,已经是比较晚了。从年轻时就对自己的“丧家犬”素质有所醒悟的女孩,即使父母就住在东京,她们也在考入大学或步入社会之初,就决定开始独立生活了。
在我开始独居生活时,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对我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她是一个有着多年独立生活经历的比我年长的单身女性,“我觉得只有这样,你才真正成为我的伙伴,恭喜啊”。现在回想起她当时的言谈,我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欢迎你来到‘丧家犬’的世界!”因此,对我来说,独居生活的开始就意味着自己彻底告别了“优胜犬”的世界,从而全身心融入了“丧家犬”的世界。